穿越八十年代农家媳_分卷阅读_22
作者:臧白      更新:2020-06-17 11:14      字数:3989
  花没绣出一个瓣,看到张明朗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了好几个塑料袋,傅宁忙站起来:“你把布料都买好了?”
  赵兰花见来人,也站起身子,看着张明朗柔声道:“难得明朗你架我们家势,衣服要是做得不好看,你要担待啊。”
  她可从没见过傅宁做过东西,这要是浪费了人家这么多的布料,多不好意思啊。
  张明朗看着赵兰花笑:“大娘,我相信三嫂的手艺。”
  “这不能,你可不能太相信,要真是做不好呢?”赵兰花还是给傅宁在话头上留后路,傅宁却是一笑,看着赵兰花说:“妈,没事的。”
  “你这孩子。”赵兰花拿眼瞥她,小着声音,“话说得太满,做不到看你怎么办?”
  “做不好我不收他钱呗。”傅宁眉眼笑笑的,说得轻松。
  赵兰花微睁着眼睛盯着她,声音更小道:“那人家买布的钱呢?”
  傅宁也没再跟赵兰花缠这个话题,总归这套衣服是要做的。好与不好,那后果也都是要承担的。生意再小,都得有承担风险的心理和准备。她接了张明朗的布料,看着他说了句:“谢谢你,做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成,我也不着急,三嫂你慢慢做就是。”
  张明朗走后赵兰花就忙去解开了他拎来的塑料袋,把里面的布料都扯出来看了看。
  “这张家果真是家底子厚,买了这么多料子,得花多少钱啊。就这些料子,连大队的裁缝铺里都没有。阿宁,你跟他谈好价钱没?”
  傅宁过来把赵兰花看完的布料又装好,拿到缝纫机旁,“他是因为成林的话才要帮我们的,我们怎么还好跟他谈价钱。这套衣服我没打算要钱,也不能要。”
  赵兰花想了一下,“也倒是这话,就当练个手。要是你真能做出好衣裳来,还怕赚不到钱么?明朗这套衣服,确实不该赚他钱,他是个心善的好孩子。”
  说完话,赵兰花又坐下,拿起竹筐子里的鞋底,捏起手工针在头发间蹭了两下头皮继续纳鞋底。傅宁把一直放在屋角放杂物的八仙桌收拾出来,擦擦干净,便摊开张明朗买来的布料,先按尺寸量好,用粉笔画了印记,再一点点裁剪出来。
  赵兰花也不打扰她,自己一边纳鞋底一边瞎絮叨:“阿宁啊,咱们也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我看你是干啥啥不行。起先连饭也烧得艰难,这会儿饭倒是会烧了,但也还是不会种地,连起码的针线活也不会。我倒也不是嫌弃你,成林不嫌弃你,我也不敢嫌弃你。你跟我说你会做衣裳,想当裁缝,我想着是好事,所以支持你。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说不定你啥事都不能,偏就这个行呢?你要是连这个都不行,那也真还是逃不掉种地的命。你不能让成林一个人苦啊,你说我要是死了,你不心疼成林,还有谁心疼他?”
  傅宁专心低头剪裁布料,大体知道赵兰花在絮叨什么,但也没听太真切,也就没答话,任她絮叨。总之也都是嘴巴闲,让她说说话解闷。说到最后,赵兰花看向傅宁:“阿宁,你听到没?”
  “都听着呢,妈。”傅宁应着,注意力还是大部分都在自己的布料和剪刀上。
  赵兰花满意地低下头,又开始絮叨起别的。谁家的老母猪生小猪仔了,她要买两头猪回来养着。家里现在只有几只母鸡和一只公鸡,要不要再买点鸭呢鹅呢?听说有人家养羊也是卖了赚不少钱,买几头羊养一养也倒是可以的,就是总要牵出去遛比较麻烦。
  柳成林大哥柳成文是从外头买的小牛仔回来养,养大了一头牛也能赚好些钱。但这不是谁家都能做的,毕竟小牛仔比较贵,而且得有来源,固定生意往来。柳成文能做起这生意,那跟柳家没多大关系,而是靠着自己媳妇娘家那边,也就是刘洪金家。
  傅宁只是随便附和赵兰花的话,这些事情现在还都是赵兰花自己拿主意就可以的,根本不需要她这个儿媳妇点头或是摇头。赵兰花在这里说,也不过是嘴闲下来就嫌闷的慌。
  张明朗的这套西装加衬衫,傅宁花了不算短的一个月时间,细致到每一处针脚。最后西装和衬衫成型,她往柳成林面前一摊:“怎么样?”
  柳成林虽然一直看着傅宁在做这套衣服,但看到成品的时候还是微微震惊,半天缓了神道:“阿宁,跟我在外头看到那些有钱人穿的,一模一样。不,比他们穿的那还好看呢!”
  傅宁笑,“你都见过多少有钱人?”
  “可不少,我还去过北京呢。”柳成林伸手去拿西装,“要不我先套上试试?”
  “你身板高大,又壮实,怕是穿不上。”傅宁说的时候看了看柳成林,柳成林把衣服放在身前比了比,“好像是,张明朗那小子文弱。”
  说完柳成林也没把衣服放下,直接卷了卷,找了塑料袋塞进去,“我这就拿去给那小子,让他开开眼界。”
  “人家在城里读过大学,什么眼界没开过?”
  “那不一样,他开的眼界里可没有你做的西装。”柳成林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夸张,仿佛傅宁与这件西装都是金贵不已的。
  傅宁嘴角含笑,“去吧,送完赶紧回来睡觉。”
  “好。”
  柳成林应完话,也没直接就把西装给张明朗送过去,而是先拿去给赵兰花、柳成辉和柳大士看了看,看完拎着衬衫和西装去了隔壁张家。
  这会儿张明朗也早洗完了澡,正在自己房间灯下批改作业。听得柳成林来找自己,忙就搁了红钢笔出来。
  柳成林满面春风,笑呵呵地把衣服送到他手中:“给你,衬衫和西装,阿宁给你做好了。”
  “真的?”张明朗眸子一亮,忙拉了柳成林进自己屋去,“我换上你给我看看,看好不好看?”
  “你换衣服拉我进来干什么?”柳成林说着话已经被张明朗拉进了屋。
  张明朗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一把塞到柳成林怀里,就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脱了。柳成林看着他,嘴角还有笑,挑了一下眉说:“没想到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身子骨倒是挺精壮的嘛。”
  “都是乡下人长大的,谁没干过粗活重活,还有不精壮的?”张明朗把柳成林怀里的衬衫先拿出来,套到身上扣好扣子。又换了裤子,再套上西装外套,整个人立马就瞧着不一样了。
  柳成林把手臂抱在胸前,看着张明朗:“好看,这么一打扮,比我都俊了。”
  张明朗一笑,“从没穿过这么舒服又合身的衣服,三嫂手艺好。”
  两人说着话,张明朗的爹妈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头往里一伸看到张明朗这一套行头,都眼睛一亮。他爸又往里跨两步,看着张明朗说:“诶?明朗你哪来的衣服?样式新奇,但穿着倒是精神好看。”
  “爸,这就是城里人穿的西装,柳三嫂给做的。”张明朗说着还顺了一下西装领口。
  “傅宁做的?”张明朗爸妈明显不相信。
  “大爷大娘,是我媳妇做的,我都全程看着呢。”柳成林也看向两位长辈,应话道。
  张明朗爸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他妈看向柳成林:“自从你家门口挂了那牌子以后,我们都疑心了好一阵子,敢情是真有手艺在家藏着呢。”
  “是啊,就是怕没人信,也没人上门,我才找明朗老弟帮忙的。让明朗老弟破费了,实在不好意思。”柳成林说到最后笑里就流露出些不好意思。
  张明朗他妈又仔仔细细把张明朗身上的衣服看了一遍,甚至过去扯了缝合口看针脚,最后抬头看向柳成林:“这衣服做得细致,又合我们明朗的身材,一点都不破费。我们明朗跟别人不一样,那大队裁缝做的衣服,我都觉得让咱们明朗穿着,都把他穿土了。这身衣服又精神又时髦,买都买不来哪!”
  柳成林听张明朗妈妈这么夸自己媳妇,一下子就更乐了,满面压不住兴奋笑意:“大娘要是喜欢,以后有衣服都拿来咱家做,包大娘满意。”
  “做得好肯定去的,咱们明朗做的这一身,要多少手工费?”
  柳成林笑着,“大娘,这头单生意本就是我求来的,哪还能要钱,不要钱!”
  “这不成。”张明朗他爸突然出声,“既然是头一单,就更要收钱了,开个好兆头!你家和黄家宅基下的坟被移走了,那是要转运的,就从这儿转起,好吧?”
  柳成林一个人推不过张家三口人,最后被送出院子的时候,手里就捏着八十八块钱。柳成林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感谢的话,现在看着手里的八十八块钱,只觉得这个夜晚真是太美妙了。
  他呆乐呆乐地把钱拿回家,塞到傅宁手里,看着她说了句:“媳妇儿,咱们家要转运了,张大爷说的,就从这八十八块钱开始。”
  傅宁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便没忍住笑出来,“出息。”
  傅宁把张明朗这件衣服做好后,整个安平镇便又进入了金黄稻穗风中摇的农忙期。那一片片广阔无垠的金色稻穗顺风起伏成浪,也印证着秋收季节的到来。
  农作物的种植与收割、施肥、除草这些问题,对于傅宁来说一直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好在柳成林护着她,赵兰花平日里也只是在她面前偶尔唠叨两句,并不多说什么。
  但,乡下少有不说闲话的妇人,赵兰花自然也是。
  因着柳家和黄家风水被改的事情,柳家这会儿在前庄本队,也再没有之前那么不招人待见。虽也称不上亲近,但坐下嚼别家亦或自家的舌根,也是不让人排斥的。多一张嘴,就多一些闲话,妇道人家都喜欢听各家家长里短的琐碎事。
  作为婆婆也没有不说自家儿媳德行的,毕竟认真说起来,儿媳妇是娶回来的外人。对于傅宁,人长得标致又孝顺,又帮柳家解决了不知多少麻烦事,赵兰花自然是不讨厌傅宁的。但与人坐到一起,傅宁不会做家务不会种地此类的事情,她也当作闲聊都没藏着掖着过。
  乡里乡间的没电视没戏看,全靠家长里短充实闲暇时间,因而谁家的事情也都不会完全是自家的事情,或者说是自己庄子上的事情。所以,向明村第六生产队的老老少少,也都知道柳家老三的媳妇是个娇贵得不得了的人儿。
  对于这事儿,外人只是说说嘴,毕竟不关自家的事情。而对这事最看不顺眼的,那还得是傅宁的俩妯娌——老大柳成文的媳妇刘珍、老二柳成武的媳妇吴萍。
  刘珍是赵兰花的亲侄女,身上流着刘洪金和赵兰芝的血,也就有刘家人的眼高于顶的特质,对柳成林和傅宁是懒得低眉瞧。吴萍么,当然是觉得傅宁占了两老的的便宜才能得这么个日子,看得她眼馋又心恨,直冷嘲柳成林娶了这样的媳妇,这辈子也甭想过好了。
  当然,对于外头人的看法和风言风语,傅宁不在意也懒得在意。什么人的眼光都得顾,什么人的心思都得揣测,整天怎么想着把日子过得让人无处说嘴,那也真是不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
  日子是过给自己感受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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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田地被割去小半块的稻子,露出一小片干得不见一丝水的土地,隔几步便堆着个稻梗堆。傅宁抬起手,用套袖蹭了蹭被稻穗擦得微痒的脸。汗从额际流下来,浸在套袖上。放下手,傅宁便扶着自己的腰,看着还剩下的大片水稻长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