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贞贞歪头看他,敢情还等着她来问?
  她惺忪地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黑眸,听他略微思索地说:“如果那时候算是恋爱的话,姑且算谈过一个.”
  “那时候?”她问.
  “嗯.”杨一凡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某人身高还没到我胸口的时候.”
  现在她快到他肩膀了,虽然身高差距还是很大.
  芃贞贞有点不敢置信:“真的?”
  杨一凡一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芃贞贞微微失神.
  虽然他承认,除了她以外没交过其他女朋友,可她比谁都清楚一点--他的初吻已经不在.
  哪怕不想承认,情愿当时天太黑是自己没看清楚,可这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不争的事实.
  那晚,那个女孩半夜候在他家门口.
  她仰头望着他,眼里盛满爱意.
  她向他笑着做自我介绍:“我叫唐潇潇,是贞贞的姐姐.”
  她说:“我经常去看你打篮球......”
  “哦.”他只是淡淡地应声,没多看她一眼.
  她却说:“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趁他脚步顿停的间隙,她踮起脚尖,在他嘴边落了一个吻,跑得飞快.
  那个叫唐潇潇的女孩夺走了她最心爱之人的初吻.
  芃贞贞真担心因为这个吻,他从此会喜欢上她的姐姐.
  所以她企图挑拨离间.
  “你们生理书上不是说,男生发育普遍比女生晚两年么,不论是生理还是智力上?”一个午后,芃贞贞这么跟他说.
  少年看着书,漫不经心地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唐潇潇才比你小一岁,发育比你早一年.”
  “嗯?”他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关唐潇潇什么事?”
  芃贞贞一鼓作气:“反正你跟她谈恋爱就是姐弟恋!”
  许非凡:“......”
  现在想来,其实根本不是年龄问题,哪怕唐潇潇刚好小他两岁,她也未必觉得两人般配.
  那时,她觉得这世上没有人能够配得上他,甚至觉得连自己都不配拥有他.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认为全世界都不及他美好,谁染指了他都是在亵渎他.
  芃贞贞曾想过,学唐潇潇一样强吻他,甚至气愤地发誓要勇敢地伸出舌头.
  可最终计划都没有得以实施.
  一来她不敢;二来这样做的可耻程度又和唐潇潇差几分?
  这大概也是这么多年来,芃贞贞一直要拼命和唐潇潇争个输赢的第二理由,也是最主要的理由.
  她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就恨不得生吞了唐潇潇.
  杨一凡换好鞋子,回头对犹自发神的芃贞贞说:“早点睡,晚安.”
  “等一下!”
  刚被打开一道缝的门,被背后伸过来一只纤细的手,“嘭”地一声关上.
  杨一凡回身,眼前的身影忽的一晃.
  紧接着这个满脸凝重的女孩快速栖近,两只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将他抵在门背上.
  杨一凡不由一愣,垂眸看了她片刻,随即脸上浮现饶有兴致的神色.
  他低头看着她:“要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么?”芃贞贞故作镇定,转而将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踮起脚尖,离他的身体更近一些.
  他眼里的笑意更甚,薄唇微抿:“嗯,看不出来.”
  ***
  第59章 [城]
  “你知道么?”芃贞贞咽了一口口水,一鼓作气道,“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做这件事了.”
  “哦?原来你这么喜欢我?”杨一凡嘴角微勾,忽然长臂一伸,拦住她的腰,将她带离自己更近一些.
  他微微低头,鼻尖碰到她的鼻尖,声音沉沉:“谁说我不是呢.”
  他说话时的温热气息喷在她的唇畔上,压抑些许不易察觉的*.
  还没等芃贞贞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深意,唇上温柔的触感不期然降至.
  他单手捧住她的脑袋,起初只是浅浅的啄吻.
  唇上被他的气息占据,芃贞贞有些缓不过气,可贪婪他的气息,想要索取更多.
  他却似乎不急不躁,一点点地试探.
  于是她主动伸出舌尖,舔舐到他的唇齿,再步步逼近.
  杨一凡眉梢微扬,缓缓睁开眼,看见她也正睁着眼瞧他.
  近在咫尺的对视,两人眼里都盛着笑意.
  芃贞贞却在他的回视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闭眼避开他的目光,低喃一声:“专心一点.”
  究竟是谁不专心?
  杨一凡想笑,搂着她的腰,旋转半圈,反客为主将她逼至墙角.
  嘴里尝到略带酒香的味道,令他陶醉,他缠上她的舌尖,一步步深入.
  芃贞贞脑子晕晕乎乎的,心跳快到几乎要跳出胸腔,脸上不知被清酒浸润的还是缺氧,红得似能滴血.
  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想抓住点什么,她慢慢伸出手,一点点探进他的西装外套.
  他的体温烫人,所以当那双不安分的手来到他的腰际时,触感异常冰冷,像是会缠人的蛇,一寸寸抚触他的肌理.
  在男人的衬衫衣摆即将被拉起来的时候,一只手及时捉住了芃贞贞的手.
  “你在做什么?”杨一凡从她的唇上移开,含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