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作者:
河道蟹 更新:2024-11-19 17:36 字数:4415
瓦伦很忐忑。
从昨天被送回来后,他便一直担心,劫会不会找上门来。
从外出探听消息的管家描述可以猜到,他似乎给自己和家族惹上了一位了不得的敌人。
帝国的侯爵,拥有钻石实力的佩恩,居然无法抓住那名此刻,可见对方的实力,就算没有达到钻石级别,也是相差不远。
而且最可怕的,是劫的年纪。
二十岁不到,年纪明明比他还要小,但便有了如此惊人的修为,这种人物,可不是他这个纨绔所能招惹的。
事实上,自从闯祸之后,父亲便把他关了禁闭,不仅如此,父亲还连夜前往侯爵府邸,试图塔谈更多的消息,消弭灾祸。
但如今天已经大亮,但父亲依旧没有回来,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就在瓦伦忐忑的时候,管家匆匆而来。
少爷,老爷专门传来命令,让你马上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收拾行囊?瓦伦一下子便跳了起来,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父亲打算把我送去哪里?
老爷说了,要把少爷送去帝都。
我不去!瓦伦大叫到!
虽说帝是整个希风帝国,乃至整个大陆最繁华的地方,但瓦伦却并不喜欢。
追根究底,还是得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瓦伦跟随自己的父亲前往帝都,原本他的兴致很高,但到了帝都后他才发现,作为帝国的中心,帝都的贵族多如牦牛,他一个乡下的小贵族,根本就融不入帝都的圈子,甚至还遭受到了帝都纨绔的排挤。
从那以后,瓦伦就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去帝都,只想呆在边境小镇这一亩三分地里作威作福。
所以如今一听到父亲打算把他送往帝都,瓦伦怎么能够不反对?
但可惜的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似乎没有反对的余地。
不想去也得去!
父亲!
看着从外回来的父亲,瓦伦直接跑了上去,抱着父亲的大腿便哭诉到:我就你一个儿子,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鲁道夫看到自己不中用的儿子,心中满是无奈。
如果可以话,说真的,他真的想把这位儿子回炉重造。
以往纨绔就算了,但如今却给家族招来如此大敌,这已经不是训斥能够了事了。
去准备吧,中午就走。
父亲,难道你就真的这么害怕那个不知道来历的家伙吗?
啪的一声,鲁道夫终于是忍不住给了瓦伦一记耳光。
你知道一位二十岁不到的白金巅峰的强者意味着什么嘛?即便抛开他身后可能存在的势力,单凭他的修为,就能把我们全部杀光!看到瓦伦被自己吓傻之后,鲁道夫终究还是有些不忍,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而且,这次让你前往帝都,也并非全是他的缘故。
那是为什么?
我昨晚连夜前往佩恩侯爵的府邸,但我只在客厅了坐了一晚,佩恩侯爵还有他的女儿连面都没有露,可见,他已经对你非常的不满。
怎么会这样?瓦伦心里更加的害怕了。
如果说如今的小镇还有谁能够抗衡白金强者的话,那也就只有那位刚从前线退下来的佩恩侯爵了,如果他都想要置身事外,一旦昨天的男子再次出现,瓦伦便只有死路一条。
早上离开的时候,我用钱买通了候爵府的管家,他告诉我说,瓦伦伯爵对你以前做的事情非常的不满,如果你不走的话,就算没人来刺杀,你也逃不过候爵府的惩罚。所以,前往帝都,才能够保住你,你明白吗?
事已至此,瓦伦已然明白,自己是非要去帝都不可了,神情异常的沮丧。
那我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佩恩侯爵什么时候原谅你了,你就什么时候回来。
那也就是说,我很有可能在帝都呆一辈子?
鲁道夫没有否认,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沉默了良久,鲁道夫幽幽的叹了口气。
即便再不成器,但瓦伦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他出事,他这一脉,就算是彻底的断了。
所以,即便是为了家族的延续,他也不得不为瓦伦多考虑一些。
这次前往帝都,管家会和你一同前往,到了帝都之后,你必须带着礼物,去拜访我在帝都的那些朋友,他们念在我的面子上,或许会给你一些帮助。
鲁道夫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没有多少底气。
毕竟这些所谓的朋友,不过都是泛泛之交,更多的是他巴结对方,所以,他们能不能答应帮忙,说实话,鲁道夫心里也没有底。
即便这样,鲁道夫还是让瓦伦去了,毕竟他们万一要是答应,瓦伦在帝都的日子会好上不少。
瓦伦,记住,到了帝都之后,一定要收敛自己的性子,帝都不是边境,那里大贵族遍地,不是能够乱来的地方。
知道了。瓦伦对于这点,已经深有体会。
父子的谈话结束,瓦伦沮丧的开始收拾行囊,不过候爵府的动作,似乎比他们预想的要快上一些。
还没等瓦伦动身,警备队便已经闯入,而带队的,正是安琪拉。
在得知安琪拉带人过来之后,鲁道夫一面让自己的儿子从后面悄悄离去,一面动身前往前厅试图阻拦。
安琪拉小姐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瓦伦在吗?我奉父亲的命令,前来逮捕瓦伦。
不知道瓦伦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侯爵大人?
安琪拉涉世未深,并没有意识到鲁道夫是在拖延时间,听到对方的问题后,便让手下拿出了佩恩出具的文书,说道:我们已经查实,瓦伦在这几年间,曾多次让自己的手下殴打平民,致使对方重伤,其中有三人因为伤势过重,已经过世。
这些事情,鲁道夫都一清二楚,毕竟瓦伦在闯祸之后,都是由他负责擦屁股。
但在安琪拉面前,他是万万不能承认瓦伦的罪行的。
虽说贵族殴打平民并非罕见,但如果真就细究起来,那也是触犯了帝国的法律,特别这其中还涉及到了几条人命,以如今候爵府的态度,说不定瓦伦一被抓,就真的完了。
安琪拉小姐,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瓦伦是我儿子,我对他很了解,虽然他平日里纨绔了一些,但终究还是心地善良的,不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鲁道夫暗暗给旁边的侍女打眼色,示意对方去往后院催促瓦伦尽快离开。
不过这次,他的小动作终于是被安琪拉发现了。
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是想为瓦伦争取逃走的时间,安琪拉哪里还会再耽搁,带着人就往后院闯。
安琪拉小姐,虽然我的爵位不高,但终究是帝国贵族,你私自闯入,已经违反了帝国法律。
看着鲁道夫挡住了去路,安琪拉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了异常的响动,似乎有侍女在惊叫。
鲁道夫听出来了,这惊叫的侍女,分明是他刚刚派往后院去的那位!
一想到瓦伦可能出事,鲁道夫也顾不上继续阻拦安琪拉了,一个箭步往后院冲去。
安琪拉带人紧随其后。
一进入后院,便看到因为惊吓过度瘫倒在地的侍女。
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刺客!
一听到有刺客,安琪拉便想到了昨天的年轻人。
你们家少爷呢?
少爷走了。
侍女下意识的指了指后门。
紧张之下,侍女无意间暴露了瓦伦的行踪,但此刻,鲁道夫也顾不上怪罪她。
毕竟如果这名刺客真的是昨天屠杀瓦伦随从的人,如今也只能靠安琪拉和他身后的警备队队员保护了。
所以,鲁道夫当即恳求道:安琪拉小姐,瓦伦可能正在遭到暗杀,还能你出手保护!
安琪拉没有犹豫。
虽说瓦伦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今天的任务便是把他带回去,再说了,安琪拉也还想见见昨天的家伙。
跟我走!
顺着马车的痕迹,安琪拉带人一路狂奔。
瓦伦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即便坐着马车,但小镇街道拥堵,终究不可能跑太远。
果然,没几分钟,安琪拉便追上了瓦伦的马车。
不过马车上并没有人,瓦伦似乎不见踪影,只剩下车夫战战兢兢的倒在地上。
安琪拉小姐,那边!路人似乎是明白了安琪拉的意图,指着身后的暗巷说道。
安琪拉顾不上感谢,带人前去,终于,他们见到了瓦伦,同样也见到了正打算下手的劫。
安琪拉小姐,救命,他想要杀我!绝望的瓦伦,一看到安琪拉之后,便高声呼救。
闭嘴!安琪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劫,说道:果然是你。
劫对安琪拉的出现也很意外,但却也没有太过在意。
只要佩恩没有出现,就不存在能够制止他的人。
等一下!安琪拉似乎是看出了劫的意图,一面高声呼喊,一面拿出了警备队的逮捕令,说道:瓦伦殴打平民,触犯了帝国法律,如今警备队已经下达了逮捕令,父亲也明示过一定要严惩,所以不需要你动手,他会受到应有的制裁。
没错,我认罪,安琪拉小姐,都是我干的,快把我抓起来。
为了能从劫的手中逃脱,瓦伦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不相信你们,贵族不是什么好东西。
冷清的声音在响起中回荡。
安琪拉脸色微怒。
劫这已经算是开了地图炮,把所有的贵族都卷了进去,这当中,自然也包括她和她的父亲。
说真的,如果不是打不过的话,安琪拉还真恨不得动手。
我承认,贵族中的确不乏败类,但正直的贵族也不再少数。
安琪拉原本以为,劫会反驳自己,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劫沉默了,似乎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劫这个时候,想到了刚刚获得爵位的汉姆还有嘉文。
汉姆就算了,嘉文可是希风帝国如此最大的贵族,如果他坚持自己刚才的说法的话,显然是把汉姆和嘉文也给骂了。
安琪拉见状,觉得劫也并非无法沟通,同时,他也响起了自己父亲昨天的师徒招揽劫的决定,心里计较了一番,再次说道:还请你相信我和我父亲,瓦伦一定会受到制裁,如果你真的有所担忧的话,你可以同我一同返回,亲眼见证瓦伦被审讯,然后被制裁。
劫眉头一挑,显然不可能答应对方这个请求。
安琪拉也发现了这点,心里微微有些沮丧。
她原本想把劫带回去,然后慢慢的和对方接触,试图再次找机会劝说,但显然,劫的戒心很强,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相信她。
当她以为事情再次陷入僵局的时候,劫做出了一个再次令她感到意外的决定。
人你可以带走。
你就不怕我中途把人给放了?要知道,瓦伦刚刚还打算逃离小镇。
劫同意把瓦伦交出来,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安琪拉见到劫的模样,总想刺激他一下。
你可以试试。
劫的语气依旧冰冷,但却透露出了无比的自信。
没错,就是自信,这是在建立在强大势力上的自信。
虽说他的实力暂时不如佩恩,但作为一名刺客,劫擅长的原本就不是正面战斗,而是隐藏在黑暗当中,随时可能出现的刺杀。
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和准备,劫甚至有把握悄无声息的杀死佩恩,在这情况下,他自然是不害怕瓦伦真的会被放走,而且,他也会时刻在暗中盯着候爵府和警备队。
虽然劫没有明说,但从对方的神色和眼神中,安琪拉已经体会到了劫的心中所想。
安琪拉很不服气,因为在他看来,劫根本就不是自己父亲的对手,昨天交手的时候,劫落荒而逃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这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一方面,劫的实力的确很强大,强大到了一个令她无法企及的境界,另外一方面,直觉告诉她,劫所想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虽然这看起来非常的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