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清，别装了。”我开口道：“你侍奉鸦神，据我所知，巫蛊之术确实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神明，乌鸦象征死亡，你真正侍奉的，可能是跟死亡有关的东西。”
  “但那能解释，可你同时主持着这个什么水神的所有仪式，却不知道它的真面目，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柳叶清问我：“你怀疑我在坑害大家？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是柳家人啊。”
  “可能，你责怪柳家不去帮你父亲。”我回答道：“也可能这个什么神明给你开出了更好的条件。”
  “巫蛊一族，本来就很容易成神或者入魔，你又已经守护了这个村子七年！”
  “长老告诉过我，你其实志向不在此，那天晚上我也听你说话，深深感觉得出来，你其实想离开的。”
  “年轻人，谁会愿意被一辈子困在这个地方？”
  柳叶清听完我的话，忍不住笑了：“宁观啊宁观，我不得不佩服的是，你的想象力真是不错。”
  “但很可惜，你低估了我，也低估了我的信仰！”
  说着，柳叶清回头看向她徒弟：“动手救人！”
  阿妮嗯了一声，拿起了柳条，沾着无根水撒向桥上的人，一一洒过来，同时也洒在了我和长老身后。
  接着她拿起了一片瓦，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嘴里不知道碎碎念什么。
  语速非常快，我也听不清楚。
  最后砰地一下子，把瓦片摔了个稀碎！
  瓦片碎裂的同时，我手底下的长老开口问：“我……我怎么了？”
  我慌忙松手，长老起身看着我问：“阿观，我这是……”
  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黑雾中传来愤怒的咆哮：“柳叶清！你敢背叛我！你可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我说了，我侍奉的，只有鸦神！”柳叶清开了口：“你保佑村民，你就是神，现在你乱来，我为什么不能对付你？”
  “宁观问我，你到底是什么，我其实也很想知道。”
  说罢，她忽然抓起了桌上的符咒，撒向了空中。
  符咒上的符篆也非常奇怪，我完全不认识。
  接着柳叶清抓了一把米，撒向法坛上的蜡烛。
  顿时喷出一道火光，同时，空中缓缓落下的符咒纷纷烧着。
  柳叶清顺手拿起旁边酷似招魂幡的东西，对着黑雾摇晃起来。
  之所以说是酷似，是因为那也是用竹子跟挂坟钱做的，不同的是，上面还挂着一张画了奇怪符号的白布跟一串铃铛。
  摇晃起来的时候，铃铛一直叮铃作响。
  我们站的位置，忽然起风了。
  风吹过去，黑雾竟然在逐渐消散。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黑雾中传来暴怒的声音。
  接着我也没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柳叶清手中的白帆忽然碎裂！
  没错，就是突然碎了！
  柳叶清尖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了栏杆上。
  “师父！”阿妮急忙过去扶她。
  柳叶清从地上爬起来后，咬了咬牙，道：“我会让你知道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神！”
  言讫，她把手指伸进了嘴里，咔嚓一声咬破。
  但还没后续，她整个人不知道被什么带到了空中。
  完全看不见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柳叶清挣扎着，却丝毫没作用。
  “宁先生！”阿妮看向了我：“你还不出手吗？我师父已经表明立场了。”
  “不用求他！”柳叶清咬牙道：“这个人很冷漠，又自以为是！我就算死也不会求他。”
  “是吗？”我问道：“就算是死在这里了，也甘心？”
  柳叶清怒道：“对！总之，不用你管就是了。”
  “可你之前还说，让我别乱来啊！”我开口道：“这么快变卦，真的好吗？”
  “我……”柳叶清一时无语。
  但我只是嘴上过过瘾罢了，根本就不可能眼看着这玩意儿干掉她。
  可我就刚动身，长老一把抓住我。
  我问道：“怎么？你又被控制了？”
  “没……”长老只是皱紧了眉头告诉我：“阿观，能不能就只是救了叶清，别乱来，水神可是大家的希望，大家的信仰啊。”
  我点了一下脑袋。
  长老这才松手。
  但说实话，我也看不清楚这东西到底在哪里。
  更不知道它到底用的是什么妖法。
  所以唯一的办法是先逼它现身，我从背包中捡出一张金光咒，扔向了柳叶清。
  符咒眼看着就要落空，但柳叶清关键时刻，忽然伸脑袋，一口咬住了符咒。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第二百一十九章 幽冥鬼雾
  千钧一发之际，我左手掐诀，祭出咒语。
  刹那间，柳叶清的身上散发出一道强烈的金光。
  “啊！”
  顿时传来一声惨嚎。
  接着她就从空中摔落到了地上。
  “这是你们找死！”黑雾中再度传来那东西的咆哮。
  我定睛一看，黑雾居然再重新蔓延过来。
  与此同时，黑雾中，有一个红色的身影，看那样子，似乎是骷髅上披了一件精致的衣服。
  柳叶清被阿妮扶起来，两人赶紧一人从法坛上抓了一把符咒捏在手里。
  可就在这时，周边的黑雾中同时出现四五只这样诡异的情况，那东西到底是不是骷髅我不知道。
  但现在好像每走一步，就多一个出来……
  “完了。”长老一脸的抑郁：“彻底完了，得罪了神明，惩罚来了。”
  其他村民这会儿也都醒了过来。
  看见这种情况，一个个都蜷缩在一起，相互抱团取暖。
  长老更是无力地跪了下来。
  就目前来看，似乎是胜负已分，我用不了什么高级的法咒，柳叶清已经输了。
  她再打下去也是没什么意义的。
  不过，就目前我对见灭刀的掌控来看，三刀之内，全力以赴，找准真身，还是有机会的！
  “宁观。”柳叶清开口：“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这话该我问你。”我回答道：“你刚才不是说让它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神明吗？”
  “我……”柳叶清被噎了一下才说道：“我是吹牛的，现在要是能请来鸦神大人，我也不用这么烦恼。”
  “想吓唬它？”我问道：“这多少有点蠢了。”
  柳叶清却道：“不是蠢，是没办法了，稍微搏一搏，还有可能。”
  “交给我吧。”说着，我走到了围栏边，一把抓住见灭刀的刀柄。
  那些靠近的邪祟立刻全部停下。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它在忌惮见灭刀，否则早动手了，没必要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还知道怕？”我笑着开口：“现在你的每一个身形都距离我差不多是二十步左右。”
  “除非你在那个距离能杀死我，否则二十步以内，你最好祈祷我这一刀，劈不到你的真身！”
  “你在吓唬我。”那玩意儿同时开口。
  我耳边也一下子萦绕着无数的声音。
  但我没有受到干扰，而是反问：“你敢赌一把吗？”
  “见灭刀下，众生平等！”
  “这一刀，只要擦着你，就够了！”
  说完，我只是全神贯注地在观察这些家伙。
  那玩意儿呢，既没有继续前进，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说实在的，在我对上冯西固之前，见灭刀下众生平等这句话，我能说得无比有底气。
  但自从上次没能砍死破杀邪之后，我就有点自我怀疑了。
  毕竟至今我都没能找到原因。
  可我觉得这不是重点，这东西一直有忌惮的行为出现。
  我知道，它一定清楚见灭刀代表着什么。
  所以，现在无论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对它来说，就只有两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