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门声响起。
  少年低着头站在门口，囚服肮脏破烂，光着的双脚被冻得紫青。
  “进来。”上校向后拖了拖椅子，枕着双手，靠着椅背，双脚交叠放在桌面上。
  饥饿，让少年本能地闻见了慕斯蛋糕的香味，他悄悄地看了一眼香味的源头，刚好对上了男子那双阴冷的银色眸子。
  “你今天晚了两分钟……”男子淡然地开口。
  少年低下头，避开男子的视线，怯怯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同伴感染了……他在发烧……”
  又是同伴……少年的话让男子莫名愤怒，让他想马上一枪打爆那人的头颅，看着对方脑浆四溅的景象。
  “吃掉。”男子的眼眸中闪动着嗜血的光芒，他指了指那个蛋糕。
  少年挪着不步子，缓缓地靠近办公桌，有些颤抖地端起蛋糕。
  “快点！”
  被男子低喝，少年有些吓到，慕斯蛋糕摔到地上，碎成一滩。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上校…”少年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不住地道歉，饱满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地涌出翠绿色眸子，滑落在腮边。
  我不是叫你来哭的……男子咬了咬牙。
  “吃掉。”男子指着地上的蛋糕，“用你的舌头，把地板清理干净。”
  少年望了望地上的蛋糕，又抬头看了看一脸阴沉的男子。怯怯地俯下身子，趴在地上，伸出粉嫩的舌头舔食着地上的蛋糕。
  男子重新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我自从前线调到集中营工作后便不再吃任何撒了糖霜的东西。”
  男子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少年有些吃惊，但不敢停下动作，继续用舌尖细细地舔舐着地板上的蛋糕。
  “那些糖霜，总觉得像骨灰。”男子起身。
  听到着少年不由顿了顿。
  “这是集中营的蛋糕，”男子蹲下身子，掏出丝绢擦去少年唇边的奶油，“说不定这糖霜，就是骨灰……”
  少年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透着杀意的男子。
  “那个台灯，”男子捏住少年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很别致吧。”
  少年看着那淡棕色，透着朦胧灯光的灯罩。
  “那是你们这些囚犯的皮，”男子轻抿唇角，戏谑一笑，“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皮……”
  少年死死地盯着光线温暖朦胧的台灯，苍白的嘴唇颤抖，“上校……对不起……”
  怎么是道歉……应该诅咒或是唾骂他的人，现在却说着道歉的话。男子下意识地加大了手的力度，捏住少年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