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作者:越兮      更新:2024-08-01 17:35      字数:1962
  “猫猫,”咕咕从床上跳下来:“路德·阿卡姆是柑橘现在的哥哥吗?”
  艾咪刚才精力全在憋泪上了,她没注意杰森说了什么,点头说:“嗯,怎么了吗?”
  “没什么。”咕咕若有所思地磨了磨爪子,柑橘的哥哥......会让杰森他们这么戒备......
  看来它得替柑橘搞清楚才行。
  杰森后退出了艾咪的房间,他缓缓地关上了房门,转头看向了排排站在一旁走廊里偷听了全程的大小鸟们:“艾咪哭过了.......”
  “看起来我们搞糟了一切?”迪克摊了下手:“怎么办伙计们,我们真的得想想办法了。”
  提姆:“我明天早晨就去伦敦。”
  “tt”达米安冷哼了一声,他看着杰森手里那张古怪的游戏券:“比起这个.......你是不是应该先说明一下,这张游戏券是什么东西?”
  达米安:“为什么我从来没听那女人提过?”
  夜色渐深,路德却没有丝毫的困意。
  他昼夜颠倒地生活着。
  凌晨两点,正是城市万籁俱寂,众人沉眠的时刻,但于他却宛如晨起的清晨。
  爬上陈旧的书架木梯,路德半靠半坐地倚在梯子顶端,视线在一本本陈列于书架上的书籍上扫过。
  泛黄轻薄的纸张本身就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的故事,路德将已经读完的《飞鸟集》塞回了书架上,指尖在质感不一的书脊上滑过,抽出来了一本自白传记。
  一阶阶的爬下阶梯,路德捧着那本已经开线,封皮不知所踪,书页脱落的书籍做到了书桌前面。
  书籍的内容并不完整,它的前半部分似乎因为保存不当丢失了,但路德并不介意。
  ‘.......人类就是如此孤独的动物,短暂的欢.愉过后,巨大的空虚却将我完全填满,仿佛我所有的期待和恐惧都在剎那之间蒸发了......’
  路德将书本摊在书桌上,他拉亮台灯,从突兀开始的文字一行行地阅读起来。
  ‘.......如此,我才恍然发现,原来情.欲竟然和死亡没有什么两样.......’
  忽然之间,书籍上规整印刷的字体,逐渐在路德视野里变得模糊了起来,一股巨大的无法控制的困意不合常理地席卷了他的头脑,让他的意识在顷刻之间变得混沌了起来。
  ‘原来.......我从始至终都是不被人理解着、孤独地存在着的......’
  重影的单词倒映在路德的视网膜上,他却再也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昏昏沉沉地倒头埋在桌面上,沉沉地睡去了。
  路德做了一个无比清醒的梦,不,与其说是做梦........倒不如说,路德是被汹涌的记忆裹挟着冲击,无法醒来。
  意识沉沦,回忆纷飞之间。
  路德看见了那座被他做主卖掉的家园,他看见了父母死去的地方,看见了........母亲曾经最爱打理和欣赏的花园。
  ..........
  花园里中央,母亲最爱的熏衣草随风摇晃,连成一大片一大片浪漫的浅紫色波浪。
  疏于打理的花园角落里杂草和灌木丛生。
  路德倒在阴影之下,像是被封在琥珀里的虫豸,无法逃离,无法喘息。
  连哭泣和呼喊都毫无用处,就像他正处在被世界抛弃的另外一个世界里一样,被彻底的遗忘,反复摧毁。
  泥土的泥腥味,仿佛透过了路德的皮肤渗进他的身体里,他感觉自己仿佛要和泥土腐烂着融为一体了。
  耳边的风声消失不见,只有兴奋的粗气声,一浪接着一浪,把他拖拽着全部淹没。
  他的躯体过于痛苦以至于灵魂反而感觉到了一种钝痛的茫然。
  被彻底撕裂了。
  路德被粗鲁地推到在浆果丛里,没了衣服包裹的皮肤被压碎的枝桠扎得生疼,头顶石楠花开得正盛,刺鼻的味道让他几欲呕吐。
  鲜红欲滴的浆果被不停地撞击着,逐渐破碎着被碾进折断的枝叶里。
  路德从花丛的缝隙里看见天空上不停摇晃的太阳,刺眼的不停摇晃,让人眩晕。
  太阳高悬在广袤的天空之上,无情地嘲笑着无处躲藏的他,让人.....恐惧又忍不住痉挛着颤抖,想要呕吐。
  路德那时还小,不喜欢吃午餐里的西兰花,他会孩子气地偷偷倒掉。那时他还活泼,会和邦妮每天打闹般争抢午餐饭盒里被映成猫咪形状的小饼干的......
  路德疼得眼泪无法控制地涌出,他哭喊,挣扎,却无能为力。
  路德无意识地望着天空,他的视线无聚焦地落在远处摆放着熏衣草盆栽的二楼窗户上。
  看清了窗后的人影,路德的身体陡然颤抖了起来。
  “ma.....m.....ma......”
  音节破碎,无法克制的泪水从路德的眼眶中溢出,羞耻感从他的心头无端地涌出。
  路德剧烈地摇着头拽过被粗鲁扔在一旁的衣物,徒劳地想要遮挡什么。
  摇晃间,路德看见装点着鲜花的窗户被人推开,看见妈妈朝他投下视线。
  路德看见妈妈朝他笑了笑,专注又柔和地凝望着他们。
  她一直注视着他们,从头到尾,目不转睛。
  妈妈.......
  泪水模糊了路德的视线。
  路德晚上在儿童频道看到过电视机里的怪兽,怪兽会把吃点不被在意的小孩囫囵吃掉。
  路德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那时还不明白他正在经历什么,他只是因为疼痛而本能地哭泣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