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者:凤子君      更新:2024-07-20 14:48      字数:2006
  “锦玉还年幼,臣不准备让他今年参加会试。”林如海声音软了下来。
  “这是为何?会试三年举行一次,你莫要因为与我赌气而负了孩子的大好年华。”宣辰帝眼里含笑,却在心中打定主意,定是要让林锦玉参加会试,然后留在京中,如若不然,这三年谁晓得如海会不会又生出什么其它的念头。
  “锦玉太过年少,臣想他在静心苦读六年,那时他才不过十四,太早入仕对他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容易移了心性。”林如海自有自己的考量,这一次让锦玉参加乡试不过是想试一下他的水平,会试他却是打定主意今年不会让锦玉参加的,太早成名容易被名声所累,对锦玉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宣辰帝倒也能理解,那林锦玉确实还是一个孩子,即便入仕却也不会令人信服,便是自己偏心于他也不过是寻个清闲的位置罢了,这样倒不如在多读几年书,将来一举夺魁也负如海的期望。
  “既是如此,就让锦玉来君艺书院念书吧!”宣辰帝打的好主意,只要把林锦玉留在京中读书,林如海便不会有离京的念头。
  林如海一愣,君艺书院他自然是知晓的,便是他早年也曾在君艺书院学习过,这君艺书院乃是皇家书院,在里面读书的莫不是高门士族之子,便是皇子在十岁之前也都是在此书院中学习,且官场中有这么一句话,非进士不入翰林, 非翰林不入内阁,然,还有一句是非君艺学子不中进士,虽说此话略嫌张狂,可每三年的会试中确实是必有一君艺学子高中进士,由此可见这军艺书院确是有张狂的本事。
  “臣替犬子谢过圣上隆恩。”林如海大喜,虽说凭着他林家进君艺书院并不是难事,可圣上金口玉言却是锦上添花,说到底这林如海林探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爱子的心情与旁人无异。
  林如海从宫中出来回道林府,才进门边瞧见黛玉与锦玉手捧茶杯,笑意嫣然。
  “父亲。”林锦玉与林黛玉齐齐起身,看向林如海的眼神却都带着惊异之色。
  “坐吧!”林如海摆了摆手,看向林黛玉的目光包含激动:“玉儿回来了,这段日子在贾府可好?老太太对你可好?”
  “外祖母极为疼爱女儿,倒是父亲瞧着清瘦了不少。”林黛玉眨眨眼睛,眼中含着笑意,却是紧抿着嘴角。
  林如海点着头,颇为欣慰,刚要抬手轻抚美须就摸到了光溜溜的下巴,忙尴尬的放下手来。
  林锦玉不由一笑,清咳一声道:“父亲怎从宫中回来就变了个模样,倒是显得万分精神。”林锦玉不可谓不惊异,要知道,对于蓄须他最初以为是本朝的一种审美,因为自打他出生林如海便是留有美须,后来他才知道,自太祖开国流行的却是男子剃须、熏香,林如海只是反其道而行,如今见林如海干净光洁的下巴,林锦玉如何能不惊异呢!再者,林如海着实是一美男子,只是以前留有美须显得极为老成,让人忽略了长相,如今一瞧,他倒是真不负美探花之名。
  林如海同样清咳一声,颇不自在的说道:“进宫面圣,自然是要收拾的整洁一些。”林如海哪里能跟儿子说,他一进宫就被小太监领着去沐浴、剃须。
  林锦玉点了点头,笑道:“父亲这般倒是显得极为年轻俊雅。”
  林如海瞪了林锦玉一眼,哼声道:“没得胡说,今日为父进宫面圣,圣上已经下旨留为父在京任职,想来我们是要长久在京中安家了。”
  “不知圣上封了父亲何职位?”林锦玉倒是没有意外,林如海曾任苏州知府四年,后又为扬州巡盐御史,在扬州一呆又是八年之久,如今回京任职也是情理之中。
  “翰林学士,正二品。”林如海淡淡一笑。
  林锦玉却是一惊,非翰林不入内阁,父亲如今仅三十有五,可谓是前途无量,今上看来对父亲是极满意的。
  “孩儿恭喜父亲了。”林锦玉起身作揖,眼中含着笑意。
  林如海点着头,摆了下手,又淡声道:“圣上已有旨意,我任来年会试恩科副主考官。”
  林锦玉愣了一下,斟酌半响,开口道:“父亲的意思是让孩子避嫌,错过这一次的会考?”
  林如海赞许的看着林锦玉,他这个儿子,不是他自夸,确实是一极通透的人。
  “这只是其一,其实为父早在你参加乡试时便打定了主意,只是怕说与你听让你失望,你年龄尚小,便是参加了会试真的一举夺魁也不过是有一个好名声罢了,圣上必然不会重用于你,倒不如在多念几年的书,圣上已经有了旨意,让你去君艺书院,明日便随为父去给先生见礼。”
  林锦玉自然也是知道君艺书院的大名,当下一喜,对着皇宫的方向拜了拜。
  “切记,戒骄戒躁,莫要以为取得了乡试头名,是扬州的解元便骄傲,那君艺书院里可皆不是等闲之辈。”林如海见林锦玉并未因为不能参加会试可有丝毫的不喜,不由带着几分笑意嘱咐道。
  “孩子谨记父亲教诲。”林锦玉含笑应道。
  第 7 章
  林如海下了朝便带着林锦玉前往君艺书院,这“君艺书院”占地极广,亭台楼阁,有山有水,气派无比,其间又分东西南北四院,前后二厅,层层叠嶂,花香鸟语,宛若人间天堂。
  君艺书院的周正乾先生是当代大儒,更曾辅佐过二代帝王,所谓帝师当之无愧,且林如海也曾拜受过他的指点,可别瞧着这周先生已年近七十,可却精神抖擞,身体硬朗得很,只是近二十年来,他却不曾再收过一个徒弟,只叹后继无人,皆是资质愚钝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