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听在郁珵雁耳边就不是一般的意义了，他笑得很是开心，仿佛得到了什么珍贵的承诺：“真的吗？不管我是什么爸爸都会喜欢我吗？”
  郁栎以为他因为自己是一张卡而自卑，会被嫌弃，不过郁栎肯的细想不可能那么迂腐，他对小孩儿是卡是人都无所谓，也觉得小孩儿不应该为这种小事感到丧气，于是他有些郑重的跟郁珵雁保证：“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不管你是什么都不会改变。”
  “那真是太好了，爸爸你一定要记住今天说的话。”郁珵雁眼神闪烁晶亮，仿佛裹挟着什么情绪，让郁栎一时看不清。
  他猜想，有可能是卡片对读卡器的依赖吧。于是他接着问：“你是卡片是不是？”
  郁珵雁点头，颇有些得意的说：“我很厉害是不是？！”
  “是啊！”郁栎笑着刮他的鼻子：“太厉害了！不过你到底是什么卡？是不是圣卡？”
  说出圣卡两个字的时候，郁珵雁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他低头搓着被子：“我是圣卡，但是爸爸会被我拖累的，可我不想和爸爸分开……”
  “那就不分开！”郁栎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部：“我以前认为你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觉得有一天你的亲人找到你，你一定会离我而去，不过现在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了。你是一张卡也挺好的，他们叫我读卡器，而你是圣卡，是一件多么有缘分的事情。”
  “爸爸，这不叫缘分，这是天生一对！”郁珵雁抬头看他，稚嫩的五指抚摸上他的脸，眼神中有诡谲的光芒闪动：“爸爸，我们是天生契合的一对。”
  郁栎心头一个冷颤，居然一下子就松开了手，小孩儿瞬间离开了他的怀抱。郁珵雁用不满的双眼看着他，带着无声的控诉。郁栎细想之后，又觉得他说的话似乎也不是完全错误的，郁珵雁是卡，他是读卡器，如果换做一个成年男人，或者是成年女人说出来，倒也无可厚非，偏偏是一个小孩儿，还是他的儿子……
  郁栎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换了个话题：“那为什么我可以用你战斗，别的卡却完全不行呢？”
  郁珵雁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那些垃圾怎么能配得上爸爸呢……”郁珵雁双手撑在床上爬了过来，脸距离郁栎只有十公分不到，他幽幽的说：“我可是圣卡呢，爸爸有了我难道还想要别的卡吗？”
  郁栎皱眉，对他的说法很是有些不舒服：“我是制卡师，又是读卡器，用过别的卡不是很正常的吗？”
  郁珵雁脸色突然冰冷下来，双手钳住郁栎的双肩，“爸爸，你的想法是错误的！有了我，你不允许用别的任何卡！”
  郁栎对小孩子的固执和占有欲感动奇怪又无力，换位想了想，大概也是能理解郁珵雁的想法。大概是怕他这个爸爸不要他了吧，说起来小孩子对父母都有一种霸占的心理，觉得自己在父母心中是独一无二的，不允许父母对别的孩子好。
  这么一想，郁栎的不高兴就淡了下去，他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吧，你饿了吗，要不要吃一些东西？”
  郁珵雁脸色仍旧阴沉，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偏执和强硬气势：“爸爸，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并不是小孩子，圣卡对卡槽有着独一无二的占有欲，你已经占有我了，而且使用过我了，你要对我负责。”郁珵雁伸出双臂抱住郁栎，用轻细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卡，你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读卡器，我们只能拥有彼此。”
  郁栎不寒而栗，他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任务的发布内容和郁珵雁叫他爸爸的行为，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产生，脑子里一丝想法惊闪而过，却来不及捕捉。
  倒是系统937比郁栎更清醒一点，它难得跑出来说话[还记不记得上个世界。]
  说到上个世界，郁栎当然首先就想到了某个人，他顿了顿，说[记得，我还得罪了某个大佬。]
  系统937[这个世界肯定比上个世界困难，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觉得这个世界的设定是不是太奇怪了。]
  郁栎[是有点，读卡器和圣卡什么的，我儿子……]
  系统937[你还觉得他是你儿子？！！！你脑抽了？上个世界有高等级的艾琪丝，还有觉醒者，你觉得圣卡会是普通的任务攻略NPC？！！]
  郁栎心头一寒，连看向郁珵雁的表情都不一样了。刚刚脑子里闪现了一点灵光又开始出现了，他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郁珵雁歪头看他，还是一派天真可爱的样子。
  郁栎却越看越惊，根据消息说，圣卡卡槽被毁坏就有好几百年了，而之前呢？圣卡从诞生至今有多少年了？眼前这个披着小孩儿身体的家伙，到底有几百岁了？恐怕是要比他这个轮回穿越多年的老妖怪还要老吧。
  对方叫他爸爸……还叫得那么亲热和理所当然，郁栎顿觉变态。
  “爸爸，你怎么了？”郁珵雁膝行凑近郁栎。
  郁栎赶紧下了床，整理了一下思绪，再不复以前对郁珵雁的和蔼可亲，反倒是面色冰冷的说：“你到底是谁？！”
  郁珵雁垂下眼帘，做出了伤心的模样：“果然知道我是圣卡后，爸爸就嫌弃我了……”他双手揪着膝盖，泪水一下子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明明，刚刚说……不论我是什么都喜欢我的……”
  郁栎看着他哭泣的小脸儿又有些心软，那红通通的兔子眼睛和一抽一抽的小鼻子，果真是犯规。
  系统937[喂！别被他骗了，你清醒点啊，万一他是神眷者呢！]
  郁栎心头那点怜惜顿时就去了大半，一想到对方也是个像他这样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妖怪，就再也生不出半点怜爱的感情。
  郁珵雁抬头，泪眼汪汪的望着他，默默述说着他的无情，小孩儿一边脱掉自己的衣服，一边抽哒哒的说：“爸爸你怎么能对我始乱终弃，你看看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对我做了这种事后就想抛弃我呢……”
  小孩儿白白的胸膛上全是红色的痕迹，有点状痕迹，也是线状痕迹，斑驳暧昧，看上去就像是被某个变态蹂躏了一样。但是郁栎是制卡师，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昨天他在卡片上描绘的卡纹，只是完整的纹路已消失了大半，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爸爸，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郁珵雁背过身来，“背上也有的，那时候我好痛好痛……”背上和前面一样满是红色痕迹。
  郁栎真是没眼看了，这种发展情况他是完全没想到。
  第70章 制卡大师育儿记（十八）
  郁栎是忍了又忍, 最终是系统937的无情提醒下, 还是割舍掉了最近这段时间里与郁珵雁相处而来的感情，冷漠的说：“你也不用一直在我面前装可怜, 咱们……你也是至少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家伙了, 在我面前用这种手段，好意思吗？”
  郁珵雁见郁栎致终都是无动于衷，只好重新将衣物穿起来，露出了老成的表情：“我也不想这样啊, 能量一直恢复不了，我就只能是小孩子的模样。”
  郁栎想起他每天都会花费很多时间晒太阳, 不由得问：“你补充能力是靠储存阳光？”
  “对啊。是不是超简单。”郁珵雁自嘲的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晒过太阳了, 好不容易才积攒了一点能量挣开封印逃了出来。”
  “所以……”郁栎思维敏捷, 很快就想到了：“二十多年前和最近, 圣卡的失踪都是你自己跑掉的？”
  “对。”郁珵雁直接承认了：“我确实有好几百年的年龄, 但和你想的那种老怪物一点都不一样, 我从出生就在教会, 做任何事情都被看管得死死的从来没体会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过我成长得很快, 渐渐能力强大到威胁到了教会，于是就毁了卡槽, 封印了我。所以，其实这几百年来, 我一直都是沉睡状态。”
  郁栎没想到他的过往是这么苍白，原本还以为作为圣卡，一定会被教会当做稀世珍宝供奉起来, 结果却是被这般对待。
  但是活了几百年的郁栎，显然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并不会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就付出信任，谁知道他是不是临时编纂了谎话来骗取同情呢。
  郁珵雁并不介意他的怀疑，反倒侃侃谈起了过往：“我被制作出来是在六百年前，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能变幻成人形，只是有微小的自我意识。我拥有强大了力量，教会使用过两次后惊喜过望，以为凭借着我就能消灭几大分区，获得集权统治。不过却没想到一张卡居然产生了自我意识，还差点变成人形。“
  “然后呢？”郁栎问。
  “其实，当初的卡槽并非普通的卡槽，那时候就有读卡器了。”郁珵雁说到此处就停住了，双眼有些放空，陷入了回忆。
  郁栎没有打扰他，静静得着他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