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秦朝延发火了，房间里的气压都因为他的火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可秦朝延还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人都出去很久了才开口嘱咐何叙，“调监控。”
  “好。”何叙不用他多说，转身出门就去办了。
  秦瑜常去的酒吧就那么几个，随便一问就知道哪天带一个男人去过，认识苏知乐之前秦瑜一直喜欢女人，所以酒吧负责人也对苏知乐印象深刻。
  调监控的过程不止简单，还相当快。
  何叙在旁边等着的时候也跟着看了，那些画面他看着血压都上去了，想到一会儿秦朝延还要看，他都跟着糟心。
  这下好了，真是铁证如山了，老板那个恋爱脑被骗的撞了南墙不回头，这回彻底把南墙撞碎了……
  秦朝延收到监控录像的时候，同时听到的还有一句熟悉的话。
  “你有点心理准备。”
  这回何叙说的更慢，语气更糟心，甚至还多加了一句，“注意身体。”
  不是他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他是真怕秦朝延被气出个好歹。
  秦朝延没回答，只是沉默的点开了那段录像。
  画面是从苏知乐被秦瑜搂着进门开始的，都不能只说是秦瑜搂着他，他还自己往秦瑜怀里靠，跟旁边那些富二代们搂着的情人一样。
  甚至比那些情人还要大胆，坐下的时候直接坐在了秦瑜腿上。
  画面里能看到其他人对苏知乐的举动都是鄙夷的，连起哄都带着一股对会所鸭子的不屑。
  可苏知乐全都不在意，跟着一起玩暧昧游戏的时候也大大方方，全程赖在秦瑜怀里，不让秦瑜跟旁边的美女互动，会搂着秦瑜的脖子喂秦瑜喝酒，还会在游戏输了的时候跟秦瑜撒娇……
  秦朝延把完整的录像来来回回看了三遍，可就算第三遍看完，他也还是认不出这是苏知乐。
  除了长得一模一样，他看不出来一点苏知乐的影子。
  这不是他认识的苏知乐。
  “你觉得这是乐乐吗？”秦朝延合上电脑，靠在沙发上轻声问了何叙一句。
  何叙被问得愣了一瞬，看他的眼神有心疼，有同情，更有无奈，“你说呢？不是他还能是谁，你不信我查到的资料，不信那些人说的话，可……这么短的时间，监控我还能造假？”
  “不是不信你，也不是怀疑你诬陷乐乐。”秦朝延摇摇头，“我只是觉得……监控里的人不像乐乐。”
  他们偷情了这么久，那些暧昧拉扯，那些青涩，那些隐秘的悸动和不敢承认的好感，他不信这些都能演出来。
  就算是他看走了眼，可苏知乐才二十岁，要多厉害的一个小孩才能把那些相处之间的细节演得那么逼真？
  “我明白你的意思，确实跟我们平时见到的苏知乐不一样。”
  何叙坐到他身边，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可人是能装的，他能把小少爷骗得挪用两个亿，瞒着家里娶了他，就足够说明他的手段了，现在再骗了你……虽然你比小少爷不好骗，但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容易当局者迷。”
  如果不是每一步都亲自查的，何叙也很难相信看着那么善良美好的苏知乐会干出这种事。
  可他不得不相信证据和自己的眼睛。
  都亲眼看见了，人证物证连监控都有了，还能是假的吗？
  “秦总，我还是那句话，别赶尽杀绝，别的……该放手就放手吧，初恋都难走出来，但法律和道德的底线都碰上了，你再抓着不放也不合适吧？”
  第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了苏知乐给他的印象。
  在他的印象里苏知乐也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然他不会知道了这些，却还要劝一句别赶尽杀绝。
  秦朝延听出来了，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了，最后只是抬手揉了揉眉心，“你也出去吧。”
  何叙没再多说，明天他想一个人静一静，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关门声响起，秦朝延放下手，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叹了口气，这辈子少有的颓靡。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苏知乐是那种人，可他也不知道还能再查什么。
  一步接着一步的查，查得越多越证明苏知乐就是为了钱，就是个骗子，到底还要让他去查什么才能证明苏知乐是清白的？
  现在这些证据只要交上去，甚至都不用找律师费心就能直接把苏知乐送进去……
  何叙在外面等了三个小时，最后实在是没忍住，又重新推门进去了。
  门一开，正看到坐在沙发上解开了领带，单手倒酒的秦朝延。
  这里本来就是那些富二代玩的地方，茶几上放了很多酒，现在已经空了一瓶，第二瓶也少了一大半。
  空酒瓶旁边还有一包只剩下一支的烟。
  秦朝延已经很久没怎么抽烟了，他刚开始跟着秦朝延的时候经常看到，因为那时候才接手秦家，每天一大堆的麻烦事，心烦的时候秦朝延就抽支烟冷静一下。
  后来麻烦事少了，抽得也就不频繁了，变成偶尔抽一支，再后来不怎么抽烟了是在回国之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很突然，几乎是回国第二天就开始了。
  今天又是抽烟，又是借酒浇愁，何叙看着都不是滋味，走过去刚想劝劝，却突然被抬眼看向他的秦朝延叫了一声。
  “何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