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节
作者:多木木多      更新:2024-05-05 13:46      字数:4195
  怪事!
  刚才还不是这个眼神的
  他马上打断“你停一下,刚才你看我演,有没有什么想法”柳苇“演得真好”
  陆北旌“我是问你,女主角这个时候是怎么想的。”柳苇∶“她……就是喜欢教官又不敢说。陆北旌“她为什么不敢说”柳苇∶“怕被拒绝”
  陆北旌那你觉得教官会拒绝她吗柳苇“……”
  她明白她思考中的问题了。
  在她的推导中,教官是不会拒绝的,教官只是不敢答应,但并不是想拒绝,而因为这样,她就觉得教官不是一个好人!
  ——因为《洛丽塔》,也因为《汪汪汪》其实也相当于师生恋,还是成年人和学生。
  柳苇∶“教官是会拒绝的。”
  陆北旌点点头∶教官一定会拒绝的。而女主角也知道这一点,因为教官是一个正直的人,他正直而无私,发乎情,止乎礼,他有自己的道德信条,固然他对女主角动情了,但他却从未越过雷池一步。不管观众的看法如何,不管电影是怎么拍的,教官本身是这么想的,你这个女主角,要明白他的苦心。”
  ————而女主角,正是感于教官的正直,才不敢告白。
  柳苇突然之间就真的喜欢上了“教官”。
  他是一个好人啊。
  陆北旌看到柳苇的眼神变了。
  刚才直白热烈的眼神,大胆无畏的表情,勇往直前的爱意,都退化成了一个软呼呼的笑。
  她乖乖的站在那里,笑着。
  像一个乖孩子在使坏,在挑战大人的底限。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她深受宠爱,却并没有放纵。她试探出了底限,就不会越过一步。
  女主角不是求爱者。她在教育面前,是一个好孩子。
  这也是教官唯一能接受的两人的关系。
  第228章 两难
  一天的拍摄顺利结束了。
  下午六点,辛苦工作了一天的社畜们迎着还灿烂着的夕阳,说笑着、振奋着,开始了结尾工作。他们收拾器材,清点器材箱,捡拾垃圾,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主角之一的柳苇也已经坐上了保姆车,准备回别墅去休养生息。
  对于她今天的努力,陆前辈肯定的说她的进步相当明显,让她回去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成果,争取明天有更好的表现!
  于是,柳·女主角也欣喜而满足的踏上了下班之路,还有空闲跟助理们预约了一个四川火锅之旅!就在回家的路上,方便又快捷,吃火锅想吃肉的想吃素的都可以满足,更有多种自助小料、自助水果、自助冰淇淋可以任选,这家新店还会做奶茶了!桃桃乌龙什么的,一听就很好喝!
  最后剩下的只有陆前辈和梁导。
  导演车中,梁导抽着烟,看着屏幕里柳苇那张青春洋溢的笑脸,默默无语。
  外面的嘻扰声渐渐消了。约饭的、约车的、约酒的工作人员们也都散去了,只有副导守在车外,他很想在下班前再跟梁导汇报一下工作——今天下班这么早着实令人不安!要不然他请梁导去洗个澡?洗个脚?推个油?喝个茶?也推进一下两人的职场关系,跟上司积极联络才是当代社畜升职的不二法门……
  梁导被外面副导给闹得心都不静了,刷的拉开门,草草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然后刷的又把门给拉上了,都没给副导呼吸的时间。
  副导敏锐的发觉车内火气不小,气氛不太对,马上告辞。
  梁导又静默了半晌,拍拍车,喊助理开车。
  车一开起来,就不好继续看屏幕了,梁导关了电脑,转头盯陆北旌。死盯着他!
  陆北旌∶…………陆北旌∶拍得挺好的。
  梁导的声音瞬间拉上两个八度,哭述∶大哥!只剩不到一个月了!满共二十一二天!只有这么点时间了!!我是签了合同的!延期我是要受处分的!
  陆北旌∶言重了。延期也不会让你赔钱。
  现代商业社会,合同是最有效的手段,用来规范各方应尽的义务和职责。
  《汪汪汪》这部电影当然也有拍摄合同。梁平并不是唯一负责人,剩下的还有制片和监理,不过这两方在电影没出问题之前根本不会出现在剧组。一来是出于对梁导的信任,二来还是出于信任。
  这毕竟是个人情社会。
  拍摄合同有明确的开机时间和关机时间。但也并不是定死的,两个时间都有约定过可以适当延后但并不是无限制延后!
  ……
  《武王传》的情况特殊。其实是杜老板为首的投资者放弃追究陆北旌这个公司责任了,不然真每一条都按合同办,陆北旌的公司在《武王传》上根本赚不到一分钱,赔都要赔死他。
  但投资人在这方面很大方,因为他们的目标是钱,而且只要有陆北旌在,赚钱是很容易的。陆北旌这一回能这么痛快答应再拍《西游》,也有还人情的意思。毕竟《武王传》拖了太久,当初杜老板没有追究的人情,他要记,更要还。
  不然他还怎么拍电影?
  梁平叹气∶你是不怕,你是陆北旌,人家看你的面子。我有什么面子?我有多少面子延期?而且这个期限是包括在制作时间里的。
  影片的关机日期很重要,这关系着版权、档期、租金、雇员薪水,甚至还有报税和院线。但制作日期却是可以谈的。
  梁平可以在合同约定的关机时间再往后拖半年,也就是六个月,但他拖的其实是制作日期。如果他拍摄时间延长了,制作时间就要缩短。
  不到万不得已,梁平一点都不想延期。
  所以,虽然现在柳苇的表演有了整容般的效果,,可以把这部稀烂的青春电影往二流,或者一流爱情电影上抬了,但他还是在考虑——要不要凑和凑和得了。
  因为重拍真的、真的、真的!不太现实。
  全部重拍更加不现实!
  梁平扇了自己—巴掌。
  要是这部电影里还有其他的配角,那他可以提高配角的戏份,再让柳苇重拍一小部分。
  但配角被剪完了!男主角都没有头了!
  要是全重拍,关机时间一定会延后,制作时间却未必能压缩。——好的演技加好的演员,谁会在最后制作的时候偷工减料?
  那是谁的责任呢?
  当然是他。
  因为就像杜老板舍不得告陆北旌一样,投资人也肯定舍不得责备柳苇。因为他们都是聚宝盆,是摇钱树。
  不管影片成不成功,需要被问责的一定是他这个导演。
  影片成功,他的责任小一点。影片不成功,他就很可能被打回原型。
  不重拍,这个电影有五分的成功,但赶得上关机时间,他就没有责任。
  重拍,这个电影会有八分的成功,但赶不上关机时间,可能会影响后续所有计划,他就一定会被问责,至少也要被提到会议上当众挨批,酒桌上也要挨个敬酒以表歉意,可能一圈还不够。
  梁平很犹豫,一直犹豫到回了城,把陆北旌送回了家,他回到自己家,仍然坐在电脑前看着下午拍好的素材发呆。
  陆北旌没有劝。
  理想永远敌不过现实利益。
  他知道梁平很注重电影,但他不能要求梁平不计较丝毫个人得失,这就太过分了,这是逼人当圣人去。
  这个电影不是他的电影,是梁平与柳苇的电影,他在其中当正义之士其实就是在拉偏架。而他也不打算告诉柳苇发生了什么,告诉她,就等于是让她去反抗导演。——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汪汪汪》就算不用她下午的片段,只用目前拍的内容,也不会失败到哪里去,最多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电影,观众不会记住。
  它只是不会出众。
  而用了她下午拍的片段就一定是一部出众的电影吗?这也很难说。
  现在爱情电影普遍的票房都不好,观众已经不再喜欢普普通通的爱情了,奇幻、神话、酷炫的特技,或是吸引眼球的刺激,才能带来高票房。
  为什么拍《汪汪汪》呢?
  因为杜老板觉得这个电影便宜,是个《西游》之外的小添头,就像《夏日》一样,属于扔给柳苇混脸熟的小投资。
  而路露觉得《汪汪汪》情节简单,有利于柳苇固定形象,打响她青春少女的这个招牌。
  当然,除了这一部,以后还可以有《喵喵喵》或是《叽叽叽》,他并没打算一部封神,而是想走量产路线。
  然后,柳苇喜欢这个剧本。
  梁平想加深他在这个小圈子里的话语权和参与度。
  这个电影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几乎所有人的目标都已经达成了,这个电影成不成功,票房高不高,其实并不是特别重要。
  陆北旌不认为这值得柳苇去跟梁平对着干。有时候一些事,需要别人去做。
  他想了想,给路露打了个电话。
  路露正在陪客间隙短暂的休息,接到电话,听完前因后果,说∶嗯,我知道了,我叫梁平出来放松放松,这事你不用管了,也不用告诉苇苇,让她跟着操心就犯不上了。
  陆北旌∶就是辛苦你了。
  路露笑道∶我不就是干这个的吗?交给我了。
  路露一个电话打给梁平。
  路露∶忙不忙?不忙就出来喝酒,今天这个局有几个傻子,看能不能哄他们给你的电影投点钱。
  梁平正陷在金钱与理想的长河中不可自拔,接到电话口气很大∶我缺钱吗?老子的房子都值一个亿乙!在哪儿呢,等我过去好好教教这帮孙子做人!
  他正烦呢,出去玩玩也挺好。
  唉,有时他也羡慕路总,要不是怕肾不好,像路总这样的日子才是我辈之楷模,天天就在酒池肉林中赚大钱。
  梁平九点赶到名为小金璧宫的一处私人会所,这里外面没招牌,透着一股闹中取静的味道。里面也不像天上人间,一进去就是满眼□□乱晃,这里看起来还是很有格调的,楼里灯光正常,没有前台,没有咖啡座,什么都没有,进去半天看不到一个女的,也看不出是干什么的全是小哥哥,盘靓条顺看着就是做正经生意的。
  坐上电梯上了四楼,进去就能看到电梯门口有一个日式亭院的枯山水—就是石头子和白砂子。然后就迎面走来两个日本和服的中年女性,也不年轻,领着梁平往里走,再进一门,门口放着一个咖啡店里的立牌,上面写着单客1100,女客990,情侣1800。
  不等人怀疑,从门口已经能看到里面是一个环状的台子,里面站着四五个寿司师傅正在做寿司呢。
  当然,这也不是梁平要来的地方。不过他也想要是哪天脑子进水或是有人请客,可以来这里尝尝这寿司好不好吃。
  走过前面这个寿司摊子,往里就是狭窄的走道,两侧全是纸门,充满日式风情。
  很快,千篇一律的纸门就把人绕迷了,最后梁平最终走进一扇纸门时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屋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全都坐在榻榻米上,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有,有穿西装的,也有穿运动服的,大佬们都是很不拘小节的。
  路露混在其中并不显眼,但他身边就是杜老板,他那一群人里没有女的,围着的全是男人,一看就全是正派人士。
  这群人的前面正有一个女子酒酣耳热在唱歌,她年纪不算轻,看起来约有个三十几岁,穿一身旗袍,赤脚站在榻榻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