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作者:木林森      更新:2024-03-08 16:45      字数:1972
  时光飞逝如流沙,可盛鸣尘的世界却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长久而固执地逗留在十八岁生日不肯向前。
  年长beta神色复杂,沉默几秒,秉持负责态度询问道:“……你的家长同意吗?还有你的伴侣呢?”
  盛鸣尘不做正面回答,只说:“我已经二十一岁,符合联盟法典完全意义上的成年人,可以对自己负责。”
  beta医生无奈一笑,“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清透的目光落在盛鸣尘脸上,温声道:“你很爱你的伴侣,作为beta,我十分羡慕你的伴侣。”
  二十一岁的盛鸣尘没有回应,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回应什么,他的伴侣、他的哥哥、他的傅时秋已经失踪三年了。他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重逢。
  手术前三天,年长beta医生最后一次向盛鸣尘确认:“你确定要进行腺体分离术吗?手术一旦开始,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beta医生从医多年,见过太多手术开始后反悔的alpha和omega。
  通常选择进行腺体分离手术的ao,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因为原生腺体发育不完全危及生命,像盛鸣尘这般单纯因为伴侣是beta而选择进行腺体分离手术的alpha,仅占百分之一。
  而由alpha与beta结合而成的伴侣,面对alpha易感期、发晴期等标记安抚难题时,几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alpha都会选择让beta方接受beta改造手术,因为alpha身份在联盟帝国拥有绝对特权。
  所谓beta改造手术,便是在beta身体内注射高浓度alpha激素,诱导、催化、刺激beta们早已萎缩退化的腺体重新生长发育,以完全适应匹配alpha的生理习性,过程之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
  盛鸣尘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低声道:“我确定。”
  beta医生沉默半晌,落下一道低低的叹息:“……那么,我们现在确定一下手术方案。”
  手术当日,万物晴朗,和缓秋风裹挟着麦田的清新香气沁人心脾,又一年秋分到了。
  特优级alpha腺体分离手术的复杂程度不亚于一台高难度的心脏移植手术,手术时间持续五十二小时,盛鸣尘的特优级alpha腺体从一枚完整的圆饼状变成一枚缺了四分之一的残缺腺体。
  但好在年长beta医术了得,穷尽办法将手术影响降至最低,手术十分成功。
  盛鸣尘的腺体机能依然良好,除了终生无法标记任何omega,以及留下信息素紊乱的后遗症以外,腺体依然可以正常发挥特优级alpha的大部分优势。
  但无法标记omega、几乎不再受高信息素契合度omega的影响,恰恰是盛鸣尘最想要的。
  从今往后,傅时秋便是盛鸣尘唯一的信息素。
  一周后,盛鸣尘康复出院。
  得知消息的盛其山顿觉晴天霹雳,心梗发作被紧急送医。但事已至此,无法再做任何补救。
  病床上的盛其山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看着愈发高大的盛鸣尘,摇头长叹:“真是长大了。”
  盛鸣尘低着头,“爷爷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你自己。”盛其山疲惫瞌眸,“好了,爷爷现在相信了,你和你爸不一样。”
  盛其山睁眼,幽幽道:“你爸那个人,绝对做不出为个beta去割腺体的事。”
  二十一岁的盛鸣尘向除傅时秋以外的所有人证明了,他绝不会重蹈盛如峰和夏燃的覆辙。
  然而最需要他证明的那个人,却始终杳无音信。
  二十四岁,盛鸣尘研究生毕业,在盛其山的授意下正式接手盛世集团。
  二十六岁,接手盛世集团的第二年,那些雪片一样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寻人启事终于有了第一条线索。
  对方自称是傅时秋的大学同学,他向盛鸣尘提供了傅时秋的大学毕业照,又告诉盛鸣尘,傅时秋是渠城本地人。
  于是,盛鸣尘擅作主张来到渠城,创立了盛世集团的第二个总部。
  但他依然没有找到傅时秋。
  人人都说小猫不需要人类,可盛鸣尘是一只需要人类傅时秋的小猫。
  所以他的人类究竟在哪里呢?
  第七十六章 七十六只猫
  乳白色的书柜抽屉十分宽敞,可上千张花花绿绿的星船票堆在里面,却显得那么拥挤、那么狭窄。
  傅时秋呆呆地看着满满一抽屉的星船票,下意识想伸手去碰,但即将碰到时,他指尖在空中停了一下,又很慢很慢地放下了。
  “这是……什么?”
  盛鸣尘右手越过傅时秋的肩胛骨,随手捻起搁在最上头的一张淡红色盖了戳的星船票,“星船票。”
  这张星船票的购买时间为2333年1月21日,目的地是渠城的隔壁城市江城,那是他最后一次购买星船票。
  因为半年后盛鸣尘就找到了他的人类。
  自打收到那个自称是傅时秋大学同学的线索后,盛鸣尘就更改了寻找计划,以渠城为圆心,无线距离为半径,开启新一轮“旅程”。
  江城是傅时秋的大学所在地,盛鸣尘一共去过三次,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我知道……是星船票,”傅时秋看着盛鸣尘手中的淡红色船票,深吸一口气,“那么多星船票,都是你……”
  他说不下去,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盛鸣尘将那张淡红色的星船票放回去,直直望着傅时秋的眼睛,说:“傅时秋,我一直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