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作者:格卿      更新:2024-02-28 15:58      字数:1969
  路加高超地模仿了他个人的技巧,只是在表达方面,少年只能说及格到良好的程度,还够不上优秀。
  但他的这首舒曼突破了评委对他想象的上限,剧烈的感情宣泄微妙地和舒曼的《c大调幻想曲》重合,他成功将作品内化,成为路加·刘的《c大调幻想曲》,成功迈进了洗脱“小卫丛”名头的第一步。
  就是不知道他本人是不是抱着这个念头了。
  评委们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起路加曾经公开表示自己对“小卫丛”的满意,他还是卫丛乐迷美国分部的领头。
  总之,评委对他的演奏是满意的,哪怕第一首的海顿略有瑕疵也不妨碍他们的欣赏。
  有选手在比赛上突破,是比赛成功的证明。
  路加的超常发挥,给其他选手带来的超乎寻常的压力,第一天后面的选手演奏都被衬托得平平无奇,而第二天上台的选手明显紧张感更甚了,连已经被淘汰留下来观赛的向西都觉得紧张得睡不着觉。
  “这么紧张?”向西翻来覆去睡不着,引起了还在工作的王曦的注意。
  向西见到钢琴系主任本来应该紧张的,这是学生对老师天然的畏惧,但此刻他又觉得安心,有了倾诉的愿望。
  少年诚实地点头。
  “你不是被淘汰了吗,怎么还紧张?”
  “我……可是,一鸣不是明天要上台了吗?后天还有奥莉加。”您不紧张吗?
  奥莉加还是王老师的学生,为什么老师看上去那么平静?明天不打算再去琴行练一下吗?还是再练一下会比较安心吧,有路加这样的珠玉在前,不练琴也太可怕了……
  “好孩子,但光是紧张是没用的。”王曦笑道,他朝窗外示意了一下,“看,一鸣在下面跑步呢。”
  向西走过去露台看楼下,有一个小小的黑影在匀速运动,绕着酒店跑。“他跑了多久了?”
  “大概有大半个小时了。”
  “一鸣也在紧张吗?”
  王曦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向西的错觉,他总觉得老师的笑声里还包含了“你这小子也有今天”的意思,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严肃的老师还是认真工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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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舒曼的《c大调幻想曲》,fantasie in c major。
  原文:
  durch alle t?ne t?net
  im bunten erdentraum
  ein leiser ton gezogen
  fur den,der heimlich lauschet
  翻译引用自:舒曼c大调幻想曲分析与演奏研究,丰竞
  +
  没错,口无遮拦是老卫的个人成就(x)
  第63章
  晚上评委休息的时候,还讨论着路加。
  约翰作为花赛半决赛和决赛的评委也入住了赛委会指定的酒店,和他同样作为评委的朋友留在了休息室聊天。和他们类似的还有不少人,不过大家为了避嫌没有大规模聚集,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聊。
  “今天真的太惊喜了。”约翰的朋友举着香槟杯晃,漂亮的酒杯有着小巧的杯口,手工制作的杯肚线条流畅优美,朋友捏着像天鹅颈一样优雅的杯梗,可以想象如果里面盛满了香槟,在杯肚里划出一道道弧线酒痕的杯子会有多漂亮,可惜比赛期间评委禁止喝酒,朋友现在的杯子里也只是装着同样冒气泡的雪碧。
  约翰心不在焉地应和,被朋友看了出来,他好奇地问道:“你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感兴趣?”
  “并不是,今天的路加确实让人很愉快。”约翰说。
  “难道你有其他看中了的选手吗?”
  “我的意思是,今天才第一天,亲爱的朋友。”约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们这一轮的比赛后面还有两天呢。”
  他的朋友叹了口气,“感觉就像是三天长假,惊喜在第一天就被拆掉了,后面两天希望不要太无聊才好。”
  约翰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单音。“你倒是喜欢路加。”
  “可别这么说。”他的朋友杯子都不晃了,“但是除了路加,我谁的名字都没有听过。”
  约翰:“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之前评委们对其他选手的评价?”
  “没有,”朋友大咧咧地说:“都这种时候了看评价有什么用,带上耳朵就可以了,谁行,晋级,不行,淘汰,就这么简单。就算是路加,他表现不好我也照样会打淘汰分的。”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刚刚我在洗手间听说第二轮的时候也有一个选手弹了舒曼的《c大调幻想曲》,效果同样很不错。”
  “居然能和路加放在一起评价,让我有点好奇了。”
  约翰:你上厕所还搞情报去了吗?
  类似的对话在不同的评委之间都有或多或少的讨论,他们回忆路加的演奏,再看这位名为简一鸣的选手演奏现场,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分出来谁的演奏更好。
  约翰的朋友听完,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表示:“我不是说哪个更好,这个选手将情绪的线条描画得非常美妙,好像歌剧在我面前上映,路加的情绪更加饱满有激-情,更有爆发力,非常能感染人。”
  约翰觉得这个评价,好像似曾相识,他没能很快想起来是哪里听来的,就听到他朋友的下一句话:
  “但神奇是——我的话更喜欢这个选手的演奏。”
  约翰有些惊讶,但很快他的唇角微微翘起,隐藏在满脸的胡子底下,他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