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 第50节
作者:紫舞玥鸢      更新:2024-02-24 16:14      字数:3971
  卖了赎罪券后,一下子有了五六十万两银子进账,不愧是国家养了好几代的宗室,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都富得流油。
  这些钱除了给士兵们一些补充外,接下来招兵买马,扩建军队,研制新装备,农田水利,新办学校培养人才,哪儿哪儿都要钱!这点不够塞牙缝的。
  户部尚书本来也没觉得皇帝会把钱吐出来,点点头道:“臣还有两件事事上奏。”
  “说。”
  钱云生清了清嗓子:“淮州淮宁府的知府上奏,说是去年淮州水灾频发,粮食歉收,希望能减免今年税额。”
  “另外一事是蜀王上奏说受蝗灾和西南边患影响,不但今年无法纳税,还要……”
  萧青冥缓缓眯起双眼,呵的一声,不咸不淡地问:“还有是不是蜀州王家的猪圈生崽,要求朕随份子呀?”
  看皇帝阴阳怪气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生了大气,钱云生顿时头大如斗,胖胖的肚皮都汗出一层腻子。
  他还是硬着头皮道:“还希望朝廷出五十万两银子赈灾。”
  话音刚落,整个御书房寂静无声。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几位尚书和御史大夫冷汗直流,甚至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色。
  “呵呵……”萧青冥先是一声轻笑,继而大笑了几声。
  皇帝笑得众臣头皮发麻,几位尚书疯狂对钱云生使眼色,后者满脸委屈,这又不是他的错,还不是皇帝搞事在先,这不,宗室的报复不就来了?
  他正准备开口劝劝皇帝,不如服个软算了,朝廷艰难,得罪宗室尤其是藩王实在划不来。
  萧青冥突然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道:“你替朕回话,告诉淮宁府知府,既然天灾无情,朕可以答应酌情减免。”
  “不过身为一州首府的知府,他身负劝课农桑的职责,按期上税是应尽的义务,倘若他的能力无法应对灾情,就把知府的位置让出来,朕自会令能者居之。”
  钱云生连连点头:“那蜀州那里……”
  萧青冥呵呵一声,慢慢吐出三个字:“让、他、滚。”
  钱云生神色尴尬,几位大臣无奈地对视一眼,这种时候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
  待众臣们离开,萧青冥坐在御书房中,独自盘算自己手里的筹码。
  自穿越回来,他一穷二白,周遭到处是敌人,危机如影随形。
  他靠着系统送的十连抽勉强支撑到燕然退兵,迎来了来之不易的休生养息时间。
  现在,他也算有了几个帮手,实实在在地掌握了一支军队,声望略有累积,手里有了点小钱。
  但也只仅仅如此,他所面临的敌人远远不止燕然这个强大的外敌。
  某种程度上,内部的敌人比外敌更难对付。
  他看了一眼系统板面的重建禁军任务,完成进度:72%。
  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任务进展依然十分缓慢。
  萧青冥长眉微蹙,禁军中到底还藏着什么问题是他没有解决的?
  系统奖励就像一根大胡萝卜吊在眼前,就是吃不着。
  莫摧眉如同一道无声的影子,立在一侧,见皇帝眉头紧蹙,想了想,主动躬身行礼道:“陛下,蜀王竟敢如此嚣张,他的次子安延郡王还住在京城。”
  “一切陛下的敌人,皆为臣的敌人。只要陛下吩咐,臣愿为陛下出这口恶气,一挫蜀王气焰。”
  一旁秋朗垂眼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按上了腰间悬挂的剑柄,他不屑这些阿谀献媚之词,只沉默望向皇帝。
  萧青冥诧异地看他二人一眼,笑道:“你们该不会想把安延郡王套上麻袋打一顿吧?还是想杀了他?”
  他好笑地摇摇头:“没有用的,他只是无法继承王爵的次子,所以才会留在京城。蜀王世子在蜀州呆着好好的呢,这样做只会更加激怒对方。”
  秋朗和莫摧眉并不擅长这些政治博弈,见皇帝否决,便沉默下去。
  萧青冥从龙椅上起身,在书桌前来回缓步走动片刻。
  现在他真正能掌控的,唯有京州一地,蜀州太远,他的手还伸不过去,且让蜀王再跳两天。
  淮州负担着大部分财政来源,想以此为筹码要挟他?
  未免太小看他了!
  钱与粮,果然还是必须依靠自己自力更生才行,好在他有系统抽到的高产种子,这个时节正适合播种,正好还有一年的休养生息增产状态。
  萧青冥随手招来书盛,问:“朕记得,京州的皇庄有五处,有多少亩地?”
  书盛:“回陛下,京州确有五处皇庄,都是皇室的私产,加起来一共有足足一百二十万亩,都是良田。之前京城缺粮,已经从皇庄调了一批过来,平抑粮价了。”
  “只不过……”书盛有些尴尬,头垂的更低了些,“之前宫里开销甚大,皇庄的田也有一笔糊涂账,有些是预备给皇子的,眼下陛下没有皇子,就被一些宗室和勋戚‘租用’,还有太后经常拿来赏赐,还有些皇庄的管理者都是太后委任的……”
  “所以,储备也十分有限。”
  萧青冥冷笑,朕的土地都敢动歪脑筋!
  他淡淡道:“去暗中查查皇庄的情况,查清楚些,再来回报朕。”
  管他们吃下去多少,都必须统统给他吐出来!
  ※※※
  安延郡王府。
  正厅之内,一面黑底烫金的忠君体国匾额高高挂在堂上,堂下坐着几个身份贵重的宗室王爷。
  其中一人笑道:“哈哈哈,听说淮州和蜀州都上了折子给皇帝,今日在御书房发了好大脾气,连门口的小太监轻易都不敢接近。”
  安延郡王垂头轻轻吹拂着茶沫,微笑道:“只可惜我们看不见陛下当时是何种表情,哼,对我等宗室如此咄咄逼人,不知此刻该如何后悔呢?”
  宁越郡王叹口气道:“还是安延郡王有主意,我们这些边缘的宗亲,除了被皇帝敲竹杠,又有什么办法呢?”
  另一人感叹道:“皇帝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前几年还好好的,有太后在,大家相安无事,皇帝哪里敢给我们脸色看?”
  “还把赎罪券改成了丹书纸券,简直荒唐,竟敢把敲竹杠跟免死金牌相提并论,好像给了我们多大恩惠似的。”
  几个宗室心有戚戚地抱怨半天,宁越郡王问:“可是即便如此,陛下依然不肯低头怎么办?这么大的亏,就这样白白吃下去?”
  “那可是足足五六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倒还是其次,我更怕的是,万一陛下尝到甜头,以后经常这么乱来,谁受得了?”
  安延郡王微微一笑:“别急,我仔细想过了,大家觉得皇帝为何突然如此有底气,敢对宗室叫板?”
  宁越郡王想了想道:“兵权和声望。”
  他感叹道:“以前的皇帝明明连早朝都不上,这才多久啊。”
  安延郡王颔首:“正是,从前皇帝手里什么也没有,需要依靠我们宗室的支持,才能坐稳皇位,可现在他自认为掌握了禁军,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觉得我们是可以随意拿捏的。”
  “我等想要与陛下掰掰手腕,就必须要叫他明白,他手里的依仗,也不是那么牢靠的。”
  几位王爷眼前一亮:“你又有主意了?”
  唯独宁越郡王有些担忧:“只怕这位陛下不是那么好对付,算了,反正我儿子也已经赎回来,我不想再与陛下争下去。”
  说罢,他告了罪,匆匆离开,临走前,他回头看一眼高堂上忠君体国的牌匾,暗叹一声,这滩浑水,指不定最后倒霉的是谁呢,还是别蹚的好。
  剩下几人面色各异,安延郡王冷哼一声:“这么点胆子,还想争什么地位,以后老老实实做皇帝砧板上的鱼肉就是。”
  其他几人犹豫道:“不过,我们也确实不好再出面找茬了吧,万一又触怒了那位,谁知道会不会想出什么别的法子来整我们?”
  安延郡王心中不屑,一群胆小鬼,活该不能成事。
  他面上仍是一派风度翩翩的微笑:“诸位放心,我们不用出头,自然由该出面的人出面,那位就是要发火,也跟我们没关系。”
  ※※※
  禁军大营。
  一大清早,按照惯例晨跑一圈后,陆知端了一盆凉水洗脸。
  这个时节的清晨依然寒意迫人,他匆匆搓了几下面颊,把脸搓得通红,抓起布巾擦掉水珠,哼着故乡不知名的小调,准备去用早饭。
  照理来讲,陆知已经是指挥使的身份,每日饭食都是跟底下的士兵分开的,由亲兵专门给他送到营帐。
  但陆知已经吃惯了士兵们的大锅灶,就爱图个热闹。
  这几日他被调到张束止副统领身边做副手帮忙,忙到今天才终于得了空,回到自己营帐。
  洗完脸,他像从前一样,前往士兵们集体用饭的露天广场,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士兵来来往往。
  陆知端了碗,跟在排队的士兵后面准备盛粥。
  露天广场上有好几排长条的大木桌,陆知随意看了几眼,隐约气氛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右侧的长桌坐的稀稀落落,还剩不少空位,而左侧的几张长桌却挤满了人,明明没有位置,却还不停有士兵硬挤,哪怕只能坐小半边屁股,也不愿挪到右侧的空桌吃饭。
  陆知随手拍了拍前面一个小兵的肩头,问:“怎么大家都往那边坐?吃个饭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你还不知道,那是……”小兵正要说话,回头却见陆知穿着一身指挥使军服,顿时闭上了嘴,甚至不敢排在他前面,偷偷往他腰间瞄了几眼,一溜烟跑了。
  陆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对他最后那个隐晦的眼神十分介意。
  他慢慢拧起眉头,该不会——是他最担心的那件事被人知道了吧。
  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划过后腰,应该不会吧,他明明很小心的。
  “喂!凭什么给他打整整一碗,给我就只有半碗?”前方忽而传来一阵争执声。
  后排几个士兵窃窃私语,怪异的眼神不断往那人身上瞟。
  陆知挤到前面,原来是两个士兵因为粥多粥少的问题吵了起来。
  盛饭的伙夫不耐烦地道:“有的吃就不错了,难道还给你拿杆秤称一称不成?哼,幽州的……就是事多。”
  那两个字很小声,但还是被对方听见了。
  “你说什么?”小兵对这两个字仿佛格外敏感,脸色涨红,继而铁青,恨不得冲上去打一架,被旁边的两个同袍拉住。
  “算了算了,别惹事了,吃饭去吧。”
  几个人面色不虞地坐到右侧长桌,自动与左侧分开来,两边人仿佛相互都看不顺眼,各自吃各自的,中间的空地甚至无人经过,泾渭分明。
  伙夫接过陆知的碗,看着他一愣,又像那个小兵一样隐晦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给他盛了一碗粥,整个过程都没有一句话。
  有人从陆知面前经过,默默避开他,热闹的左侧长桌有说有笑,但没有他的位置。
  陆知在右侧桌子坐下,环顾四周,整条长桌都是自俘虏营出身的幽州兵。
  他们吃饭很安静,只偶尔低声说几句话。
  一排空地,两排长桌,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隔绝开一样,一边热热闹闹,一边冷冷清清,双方没有再发生任何冲突,也没有说话。
  只有沉默和别有意味的眼神,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