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说神灵全都死了？
  武小德下意识地望向半空中漂浮的卡牌。
  他看到了第二张卡牌“共工之怒”，隐约想起了这张卡牌的介绍：
  “……封印了足以撞断奇诡神柱的神技。”
  “按照水神的遗愿，任何人都无法得到这门神技，除非……”
  再看第一张卡牌。
  ——是“两界人”。
  “每个身具盘古职业的人，都有资格领取这张‘两界人’，并以此获得自己在幽冥世界的职业。”
  武小德又望向那张“九元上清雷神”。
  雷猴蹲在卡牌上，依然是满面屈辱的模样，喃喃道：
  “如果不是为了帮后来人一把，我才不会化为卡牌，苟活于世间。”
  原来从一开始，答桉就已经这么清晰明了！
  自己原本能想到的。
  但是。
  自己怀着那么一点点期望，一点点侥幸，想要在那绝望的过去时代中寻找到更多的光明。
  唉……
  武小德叹口气，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夏惠兰抵达了未来，所有人类也得救了，邪魔更是无法影响到昆仑山里世界。
  这已经足够。
  好想回到未来的那个时代去见兰姐！
  “这个时代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如果没有，我想回未来一趟。”
  武小德道。
  “恐怕暂时不行。”沉飞雪道。
  “为什么？”武小德问。
  沉飞雪神情严肃道：
  “‘翻转牌’虽然暂时能保证我们的安全，但随着西王母的觉醒，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存在会感应到她，并且随时可以进入里世界。”
  武小德道：“你是说——”
  “盘古和里世界的创造者。”沉飞雪道。
  ——圣界！
  一切都是圣界创造的，永生圣者们自然有办法前来！
  “如果我们不让西王母觉醒呢？”
  武小德问。
  “卡牌的力量并非无穷，它总有衰竭的一天，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让西王母重获力量——这是她的里世界，她变强，一切才有希望！”
  沉飞雪道。
  “所以圣界的存在迟早会来。”武小德感叹道。
  “对，”沉飞雪道，“你看到妖魔作乱，就知道圣界已经有存在关注到了这里。”
  “为什么？”
  “世界越乱，越容易凸显出各种杰出的人物，只要有人释放出仙灵的力量波动，立刻就会被它们进一步关注。”
  武小德心头一紧，连忙道：“下午沉夕瑶释放了一次力量。”
  “妖精们帮她遮掩了——但随着她的力量增长，万一哪次妖精们没反应过来，她就会被发现！”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沉飞雪继续道：“她的情绪波动越强，力量觉醒的峰值就越高，说不定会超出妖精们的能力范围。”
  武小德摇摇头。
  啧。
  看来不可让沉夕瑶面对各种突发状况。
  她必须在妖精的关注中成长。
  否则——
  任意一个邪化的圣者被吸引来，降临于此，世界就毁灭了。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树上飞落下来，踩在武小德肩膀上。
  “小武，我跟你一起去？”
  克丽丝露出期盼的神情。
  “好！你跟我一起来吧，这样最好了。”武小德欣然应允。
  克丽丝顿时一阵欢呼。
  她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小巧可爱的黑猫，趴在武小德肩膀上。
  武小德忽然低头看了看手表。
  ——那块记录西王母安危的手表上，指针开始蠢蠢欲动。
  “我得回去了。”他连忙道。
  “嗯，自己小心点，想过来随时放出你的正神气息，我接引你过来。”沉飞雪道。
  武小德点点头，身形忽然从沉飞雪面前消失。
  另一边。
  街道的角落。
  他一出现立刻便冲进饭店，闪身落在沉夕瑶身侧。
  暴牙和大蕉守在她身后，见来的人是武小德，这才松了口气。
  “发生什么了吗？”
  武小德问。
  “刚才有几个男的过来要联系方式，被我们挡住了。”大蕉道。
  武小德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不远处的另一张饭桌。
  几个与沉夕瑶年岁相彷的男男女女坐在那里，满脸不爽的望着这边，手里拿着电话，也不知道在跟谁通话。
  “认识吗？”武小德轻声道。
  “他们跟我和我前男友玩的很好，刚才是故意来找茬的。”沉夕瑶道。
  前男友……
  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沉夕瑶，她正在酒吧里，被一个小白脸灌了一杯下了药的酒水。
  自己不得不带沉夕瑶去医院治疗。
  真是垃圾啊。
  武小德下意识的耸耸肩，召来侍者道：“再安排十桌饭菜，就按正常标准，全部打包。”
  “……好的。”侍者道。
  等武小德把钱付过之后，侍者立刻开始安排。
  一只小黑猫从武小德背后跳下去，追着侍者去了。
  ——那可是整个蟠桃树村妖精们的饭菜！
  绝对不容有失！
  这时候，酒店的大门打开。
  一名身形高挑帅气的男子带着七八人走进来，径直停在沉夕瑶面前。
  “瑶瑶，昨晚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酒吧了。”
  他笑着说道。
  “酒吧里出现了血族，我难道还呆在那里？”沉夕瑶道。
  男子脸上的笑容敛去，认真道：
  “我看过监控，你明明可以带我走，最后却把我踢下了车。”
  “凯文，我本来是要带你的，可是你在我酒里下药。”沉夕瑶道。
  她摸出手机，将自己的医院诊断和治疗的记录翻出来，直接递给武小德，说：
  “去，给那边桌子上，让他们看完之后，再把手机拿回来给我。”沉夕瑶道。
  “是，小姐。”武小德接过手机就朝那边桌子走去。
  凯文脸色一变，喝道：
  “把手机给我夺过来！”
  他身后七八人顿时冲向武小德。
  武小德甚至怔了一瞬。
  实在是太久了——
  自己已经太久没有跟正常人类打过架了。
  太特么让人怀念了啊！
  他错开脚步，身形如残影一般人群里随意走动，只用肩膀把他们撞趴在地。
  手机安然无恙的到了对面桌子上。
  “小姐让你们自己看。”
  武小德微笑着说。
  男男女女们下意识地朝手机屏幕望去，果然看到了昨晚的就诊记录。
  一切分明。
  但是武小德意外地发现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一般来说，大家发现一个人渣，至少会说上那么两句，再不济也会男的露出吃惊表情，女的露出鄙夷之色。
  然而他们无动于衷。
  所以——
  他们原本都知道这件事？
  武小德回头望向沉夕瑶。
  沉夕瑶刚刚觉醒，却隐隐已经开始产生翻天地覆的变化。
  她看着那些人，神情平澹道：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一个男的站起来道：“这怎么能怪凯文哥？原本出去玩都是这样的，瑶瑶，是你自己玩不开。”
  沉夕瑶冷笑道：“今晚别走，等会儿再去酒吧，我给你下一杯药，敢不敢喝？”
  那男的卡住，说不出话来。
  凯文接话道：
  “别闹了，瑶瑶，昨晚的事我就当你是不懂事，一会儿跟我走。”
  “我跟你分手了。”沉夕瑶道。
  “我不允许。”凯文道。
  “我只是通知你，并不需要你允许。”沉夕瑶道。
  凯文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些手下，又朝武小德望过来。
  武小德冲他咧嘴一笑。
  “很好，你等着，会有你跪地求我的时候。”凯文发狠道。
  “你想做什么？”沉夕瑶问。
  凯文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回去就让人去问候你的养父母，想必你一定会很喜欢看到他们的惨样。”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转身朝外走去。
  沉夕瑶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手枪，却被武小德按住。
  “小姐，要遵守法律。”
  武小德低声道。
  沉夕瑶看着他，问：“除了保护我，其他事能不能委托你？”
  “加班有补助就行。”武小德道。
  沉夕瑶慢慢合上包，拿起手机飞快给武小德转了一笔钱。
  等到交易完成，她神情忽然一阵迷惘。
  “我以前……完全不会这样的，为什么我现在觉得他们想什么简直一眼都能看清？”
  她小声道：“为什么我马上就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
  “这很正常，你在觉醒。”武小德道。
  “小武哥，你见过其他人觉醒也是这样吗？”沉夕瑶紧紧盯着武小德，问道。
  小武哥实力强大，昨晚跟妖魔战斗丝毫不落下风，今天又随意处置了凯文的保镖。
  ——可见他是一名真正强大的职业者。
  他肯定知道一些职业者的事！
  武小德笑了笑，轻松地说：“我见过许多人觉醒，都跟你是一样的，你完全不必担心。”
  “都是我这样逐渐懂得了许多事，能感觉到力量在不断提升？”沉夕瑶追问道。
  “对的，你们都完全一样，我当年也是如此。”
  武小德毫不在意的说。
  “原来……大家都一样啊。”沉夕瑶如释重负地说。
  “没错，你平常视之就可以了。”武小德道。
  既然大家都是这样，沉夕瑶就放平了心态。
  她身上的气息波动重新变得平稳。
  武小德忽然问道：
  “刚才那个凯文，他现在在干什么？”
  沉夕瑶道：“你听外面那道远去的汽车轰鸣声——他一定开着自己的限量超跑，正在穿过中京大道，准备去皇后酒吧。”
  “限量超跑？麻烦详细说一下。”武小德感兴趣道。
  “没错，他那台车是黑白相间的超电116限量版，他开车很快，曾经撞死过人，但最终他也没事。”沉夕瑶道。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摇摇头，有些吃惊地小声道：
  “我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武小德道：“没事，都过去了，你马上就要觉醒，接下来要小心行事。”
  “知道了。”沉夕瑶道。
  另一边。
  黑白相间的超电116在大道上飞驰。
  “多带几个妞儿过来，妈的，今晚气死我了，妞不美我拿你们是问，懂？”
  凯文一边开车一边打着电话。
  忽然。
  他发现副驾驶座上多了一个人。
  ——正是沉夕瑶的那个保镖。
  “你怎么上来的！”
  凯文失声道。
  他想踩刹车，却发现自己身上被一重黑色的东西紧紧捏住，连动弹分毫都做不到。
  ——自己就像被一只巨手攥住了。
  武小德却不管他，径直拿起杯架上尚未开封的奶茶，用吸管戳开，慢慢喝了一口。
  “好不容易混了个殿主当，现在却要加班干黑白无常的活儿，这杯奶茶我就当是辛苦费了。”
  他拍拍对方肩膀道。
  凯文脸色发白，硬挤出一点笑容道：“沉夕瑶给你多少？我加倍。”
  武小德摇头：
  “不用破费了，你们的财富加起来都没到我的万分之一，等等，或许是百万分之一？”
  啪。
  方向盘被他随手轻轻一带。
  轰——
  超跑爆发出鬼火般的轰鸣叫，以极快的速度冲上跨江大桥，撞开护栏，朝着浩渺的江水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