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倒也是淡定，从流理台那边端着咖啡走过来吩咐小月今天将自己西装送去干洗，另外他让工人上门拆掉家里的保护措施，现在他正常走路，有些保护已经没有必要。
  今天照例是曲汐开车，不得不说宾利开起来的确体验感不同，她坐在那里望着副驾驶座上看平板听财经新闻的容琛，侧脸下颌弧度精致。
  最近他头发长长了些，人也比在南美那会白净很多，那时候被南半球的太阳晒得肤色深了不少，现在回国一阵子养回去了不少，曲汐都觉得自己没他恢复得快。
  她说：“感觉自己像是富婆，开豪车那种！”
  曲汐要是富婆，那他是什么？
  容琛摘下耳机，转过脸来看着她说：“那正好，帮我把这个月会员续一下。”
  月会员好像不能彰显曲汐的豪气，容琛干脆开通了年费会员，摁着曲汐的手指付款，正好这平板账户绑定的是她的银行卡号。
  这下200美金直接没了。
  车子停到有容园区，曲汐要去一趟养老院，就不下车，催促着容琛赶紧去公司，她和老人们约好了九点到，不想迟到。
  容琛看了眼她，说：“曲总，没点表示？”
  曲汐望着他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迷茫，看着他想了会儿理解，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说：“去吧，晚上下班我过来接你。”
  容琛这才解开安全带，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告诉她说权佑举办了个私人晚宴，邀请他们出席。
  曲汐甚少参加这些晚宴，容琛不喜欢繁琐的交际应酬，即便现在能走路了也多半拒绝，但这次是权佑亲自邀请，于情于理都不适合推脱。
  “我俩么？”
  “还有各界青年人士。”
  政商文艺科学界应该都有。
  时代毕竟还是年轻人的。
  权佑也一向爱和年轻人对话。
  曲汐估摸着也推不掉，点点头说：“我准备下。”
  “挑选礼服的事情我让陈秘书来安排。”容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用太紧张。”
  ——
  曲汐开车去了趟养老院，这里老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神经方面的炎症。
  比如说腿脚不灵便啊。
  新药经过双盲实验排除风险之后，免费给到了养老院的老人们使用，有容这次完全就是在做慈善，新药几乎不盈利，当时因为这件事集团内部出现了很大的争议。
  最终还是容琛拍板同意。
  毕竟当初全球直播那会曲汐话都放了出去，药物会以成本价售出，75岁以上的老人免费使用。
  曲汐将买来的礼物放到桌上，听张院长说新药效果不错。炎症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她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今天过来她其实也是来签合同的。
  有容集团名下基金会已经给福利院进行了捐助，容琛以她的名义做的慈善，所以让她过来签个字。
  这些年来，容琛一直低调做着慈善事业，如今更是直接成立了专门的慈善基金会，将她的名字放在前面。
  曲汐签完字，和院长道别之后开车去了陆家胡同。
  陆家胡同历史悠久。
  陆阿嬷在曲青禾离开权家之后也回到这里居住，原本的老旧房子被翻新了下，几年前权佑还特意过来探望她，帮助她修理院落还种上了花。
  阿嬷是南方人的称呼，曲青禾刚来权家的时候这么叫她，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曲汐来的时候，陆阿嬷正在院子里头拿着扫帚打扫，她佝偻着腰，但看起来却还有股子精神气，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起初不记得曲汐，抬起脸眯着眼睛自己打量了一番问：“囡囡来了？”
  大约是声音模糊，曲汐没太听懂，直接说：“奶奶您好，我是曲汐，上次和清姐一起来看您的，我给您带了米面油鸡蛋之类的。”
  陆阿嬷点点头。
  “那些给您搁冰箱里。”
  “唉好！”
  屋里虽小，却也简朴干净，曲汐将带来的东西放好之后，陆阿嬷已经端了杯茶过来说：“喝点水。”
  她拉着曲汐在沙发上坐下，仔仔细细端详着她很久，说：“像阿佑小时候，眼睛。”
  曲汐没听懂，出于礼貌，她只能保持微笑，但是搁在膝盖上的手已经开始蜷缩了起来。
  “和青禾一起回来的吗？”陆阿嬷又问：“都去了二十多年，也一直没消息，都不想家的吗？外面再好，哪里有家好？”
  曲汐抿唇，不过她没有打断老人家的谈话。
  “喝水，先喝水。”
  曲汐听话喝了点水。
  陆阿嬷又拿出一把糖果递到她手里说：“青禾以前爱吃这个糖。”
  这是本地产的牛奶糖，包装还有上世纪的风格，时间过了这么久，难为陆阿嬷还记得，曲汐没有推脱，拿起糖剥开糖衣咬了一口，很甜。
  “那时候看你还小小的。”陆阿嬷欣慰地笑：“青禾生孩子的时候，就我在呢，她也命苦，夫人不喜欢她哩！”
  第355章 不谈恋爱就是不孝
  谁生孩子？
  曲汐起初愣了下，很快就听明白了，陆阿嬷把她当成了何清教授的女儿，以为她把自己带去国外。
  她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老人家好像坚持自己的认知。
  “那时候，阿佑也不在，青禾说她肚子疼，我以为她是吃坏了，那天中午还让她吃了点花生，谁知道是要生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陆阿嬷年纪也不小，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却仿佛历历在目，从她零零碎碎的言语的描述中，曲汐听了个大概。
  貌似，何教授生了个女儿。
  可是权夫人对她似乎很不好。
  甚至于在她生产的时候也仅仅只有陆阿嬷陪在她身边，甚至于连权佑阁下都不在。
  据说那个孩子还是早产才七个月大。
  陆阿嬷说话的时候条理清晰，意识分明不像是在胡编乱造。
  可是，曲汐从来没有听到何清说自己有女儿，她连提都没有提到过。
  她唯一有的孩子是周洛然，根据周洛然的描述，他是被何清在加州收养的孩子，那时候还很小，不知道怎么流落到加州的福利院。
  现在，陆阿嬷显然是把她当成何教授的女儿了。
  老年人记忆出现混乱很正常，曲汐也没有辩驳，拍了拍老人家的手说：“阿嬷，我们都很好，你也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啊！”
  “何教授她最近生病住院啦，还没好，等她好点，我再和她一起来看望你。”
  “好，好的。”陆阿嬷拍了拍曲汐的手，又塞了一把糖到她的手里面。
  ——
  曲汐离开陆家胡同的时候，天色逐渐晚了下来。
  她绕过胡同准备开车回去。
  一路走着忍不住就想着陆阿嬷的话。
  所以说，何教授是有个女儿的。
  这其实也能对得上。
  当初她在权佑那里看到了书中的照片以及他对女儿的祝福。
  勇气善良与智慧。
  这是他对女儿的期望。
  在这个世界上，最稀缺的其实是勇气。
  这也是最难能可贵的，不被任何事折弯腰，本身就是莫大的勇气。
  曲汐将拍好的照片给何清发送过去，告诉她任务完成，老人家一切都很健康。
  在车上的时候，曲汐又想起陆阿嬷的话，想到何教授生孩子的时候只有一个人陪着，这种重要的时刻，竟然没有至关重要的人陪在身边，想来也是无限委屈的。
  然后那个孩子呢？
  该不会遭遇了不测吧。
  这就是权佑和何清都闭口不提的原因么？
  ——
  容琛下午开了个漫长的会议。
  曲汐就自己去了实验室。
  之前姜莞将她的人全部边缘化去了新部门，没人带，业绩没有，到了年底绩效考核不行自然是要走人的，这种消耗人的方式属于比较阴险的一招。
  姜莞的家世背景也很雄厚，不然也不会被容家接纳。
  看得出来施蕴对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还挺满意，处处带着她，俨然一副准儿媳的模样。
  就是不知道容琰那边怎么说。
  话说回来，曲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容琰，他年初被授勋章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人影。
  正这样想着。
  身后忽然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今天大概是有集团重要战略会议，难得的是容琰也出席了，他穿着并不怎么合身的西装，显得袖口有点小都没扣上，他在索马里海域执行任务，被晒的有点黑，穿着明显小一号的西装，模样倒是显得有些好笑。
  “二哥！”曲汐和他打了招呼。
  容琰说：“我过来开个小会。”他扯了扯袖子说：“这西装也不知道哪年的，有点小了。”
  曲汐挽起唇角：“不是快有媳妇的人吗，怎么不帮你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