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在窗户里头懒洋洋的：“面糊没做好，等会啊。”
  “好吧。”
  他站在煎饼屋门口，冷风从衣帽裤脚几乎所有的缝隙吹进去，没一会就把整个人都冻透了，白嘉树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用力跺了跺脚。
  他不知道的是，一条马路之隔的对面正有人在看他。
  翟震刚从合作商处开会出来，手肘处还搭着西装外套，身旁的助理见他站在车门口半天不坐进去，忍不住提醒。
  “翟总，有什么事吗？”
  他回过神，把目光从那冻得跟小鸡仔一样的少年身上收回来，微笑：“没什么。”
  翟震坐进商务车内，里头开着暖风，后座还有常备的饮料酒水，他见助理正和司机商量行程，半晌忽然招了招手。
  “崔助理，还要麻烦你一件事。”
  而在寒风里等煎饼的白嘉树整整数了三遍地上的砖头块，感觉耳边总有人在呼喊什么，他这才注意到马路对面一个西装男正在不停朝他挥手，上上下下直跳。
  白嘉树：“？”
  等到红绿灯一过，那西装男直直朝他跑过来了。
  崔助理手里提着个纸袋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跑了过来：“你好小同学，这个是给你的。”
  而白嘉树还保持着两手插在袖筒里窝着身子取暖的姿势，他闻言一愣：“给我？”
  “没错！”
  他低头看了看，纸袋子上没有LOGO，里头放着个某品牌的瓶装牛奶，很贴心地加热过了，触手暖热。
  白嘉树有点疑惑，他又看了看西装男笑呵呵的模样，心想这年头外卖小哥都穿成这么正式的嘛。
  崔助理回头看了眼坐在车里的翟震，笑道：“小同学，没事我就走了，再见！”
  白嘉树迟疑：“请等一下……”
  可他已经再次呼哧呼哧跑远了，肥胖的身子格外灵巧，独留白嘉树抱着瓶热牛奶站在原地发呆。
  煎饼屋老板哗一下拉开窗户，递出来个塑料袋：“煎饼好了，多送了你块炸饼，天冷快吃吧。”
  白嘉树一愣，对上老头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懒洋洋的脸，“谢谢。”
  他从纸袋里把牛奶拿出来，上头写着一句大大的标语。
  【高钙、高蛋白，长高不是梦！】
  白嘉树笑了，仰头一口气灌下去半瓶，感觉浑身都有劲了。
  回到家重新登上游戏，他选择了传送艾邦城，荣耀的公会驻地还是那个样子，来来往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家，看到他时纷纷打招呼。
  “嘿昧神来了！”
  “昧神去大乱斗吗，我肉盾！”
  “我看你是想蹭昧神的人头涨排名吧。”
  “下午好啊~”
  白嘉树的脚步逐渐变得轻快起来，他挨个回了招呼，然后去公会仓库找了美少女壮士，他准备找一些材料。
  众所周知，有那么一群人，游走在最危险的地方，做着杀人越货的活计，赚着刀尖舔血的钱，受着区服全部士兵乃至玩家们的追捕，他们就是——大红名。
  作为曾经这个行业的佼佼者，白嘉树深有体会，其实赏金猎人的钱也并不好赚，暗杀一个指定玩家能得到的报酬，扣除修装备、买武器、城市传送、医疗的钱实在不算很多，更别提一旦被守城士兵抓到，还要蹲监狱。
  在普通玩家眼中他们充满血色和神秘感，其实赏金杀手圈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白嘉树打定了注意，在仓库中补充好了所需的物资，抬手扣上了头盔。他把VSS和狗杂都拿出来背在背上，激光剑挂在腰间，灰蒙蒙的光格外引人注意，这几乎就是堂而皇之地告诉旁人——这就是三昧本人，要找茬的快来找茬啊。
  在全体公会成员的注目下，白嘉树穿着这么一身高调的打扮，堂而皇之地走到了艾邦城大街上。
  每座城市都有城主府，也都有市政大厅，虽然NPC不尽相同，但那块英雄榜大石碑是完全一样的，记录着第三区服所有玩家中实力排名的前100名。
  他在英雄榜前站了一会，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在“三昧”两个刻印小字的后头，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用红色泥土标记的划痕，因为英雄榜的大碑并不干净，所以不太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