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朝林经理点了点头，随后就带舒辛出来了。这一次莫真没有选择之前那架银色的飞行器，反而上了一架在中产阶级的平民圈中十分常见的小型飞行器，外观看上去十分不起眼，低调的很。
  看今天这架势，他们真的是要去做潜伏任务了。
  如果没有布卡说的那些事，或许自己现在的生活还挺让人满意的。反正自己除了收容站再也没有了别的牵挂，如果这份工作能支撑收容站的运营，而且自己又觉得有趣，做下去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布卡的那番话，改变了许多东西。
  假设舒辛没有接触到布卡说的那些事情那些事情，他还可以就这样简单地活下去。
  只是现在，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那又怎么能让布卡一个人去明月星系。
  所以，舒辛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等这个任务了结了，就跟莫真说要离开的事情吧。
  不知不觉，莫真已经结束了短暂的飞行，停下了飞行器。集齐自然地带着舒辛走到了今天的任务地点。
  远远看去，这是一个挺大的礼堂，今天的舞会规模应该不小。
  “这一次的舞会其实是帝都市政厅每季度举办的交际舞会，目的是给年轻的工作人员提供机会，给他们一个平台去寻找合适的姻缘。”
  莫真这么一解释，舒辛就懂了。说白了就是联谊舞会嘛，可是那个矮胖子也是来参加联谊的？
  似乎看懂了舒辛的疑问，莫真又说到：“除了年轻人，也有一些年纪大的，条件一般的，现在帝国的结婚率总体呈递减趋势，这对文明的发展没什么好处。所以，相关部门花心思准备了这样的舞会。总之，今天的这场舞会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机会。尤其是我们。”
  最后的那四个字让舒辛尴尬了一会儿，不过看莫真严肃的的表情，舒辛想着大概是自己理解错了。莫真说的应该是任务机会吧？
  他们的飞行器停在了指定区域，这里离会场还有一点距离。即便经过了调整，莫真和舒辛的相貌看上去平淡无奇，但他们个子高挑，在人群之中其实也挺亮眼。
  “不要慌，跟着我。”莫真说完就拉起了舒辛的手，向礼堂的方向走去。
  被莫真拉着手，舒辛的心忽然就不大对劲了。怎么说呢，与之前的感觉一样，莫真的体温偏低，手心也凉凉的，可就是这样的感觉，却让舒辛有些不大对的触动。
  来不及多想，身边的莫真又开始说话了。
  “保持专注，不要分心。今天的舞会人很多，不要随便跟人搭话，注意留意任务目标。如果可以，不要离我太远。”
  莫真的声音不大，因为靠的很近，舒辛听得清清楚楚。按道理这样的场合，人这么多，做任务的话不是应该分头行动么？
  为什么要自己别走太远？如果是打探敌情，不应该多去跟人交流么？莫真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他觉得自己做不好这样的任务？觉得自己只能跟在他身后？
  一连的几个问题，让舒辛有些打不起精神。所有的答案只有一个指向——莫真依旧不那么相信自己。
  在舒辛看来，这就是莫真对自己没有信心，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这个任务。
  既然是这样，那又为什么要带自己出来？还是说这是莫真所谓的锻炼自己？
  真是想不通啊。
  因为脑子里的这些问题，舒辛觉得有些困扰。不过莫真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因为舒辛忽然发现莫真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不要发呆，看那边。”
  舒辛顺着莫真的视线，看向了礼堂的一个角落，那里站着几个人正在说话，其中之一正是那个矮胖子。
  “我们过去么？”舒辛问道。
  “不急，不要打草惊蛇，尽量让一切自然一点。”
  两人在不远处暗暗观察了一阵，那几人分开之后，才过了一会，莫真就嘱咐舒辛在原地待着，不要乱走，接着就朝着那几人中一个年轻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那个人，舒辛心里有些好奇，莫真是要去套话么？他屏气凝神，把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莫真那边。
  原本嘈杂的声音，顿时被屏蔽了。莫真的声音显得清晰了起来。
  他看着莫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方手帕，左手将手帕藏在身后，用右手轻轻拍了那个青年人的肩膀。
  那个青年人转过了身，舒辛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这个人看上去虚弱的很，气色也很差，完全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先生，您是不是掉了东西？”莫真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从身后伸了出来，舒辛看到他将那一方手帕递给了那个青年。
  “这不是我的。”气色不好的青年看上去有几个冷峻，似乎根本没有继续对话的意愿，看样子莫真的搭讪失败了啊。
  “抱歉，可能是我看错了。先生，是一个人吗？”
  那青年看上去有几分不高兴，不过舒辛发现他用余光稍微扫了一下礼堂的西边，在这之后，他似乎压住了心里的不耐烦，冲莫真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我有这个荣幸请您跳一支舞么？”
  舒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莫真这到底是什么腔调，装的也太像了。
  “乐意之极。”青年冷清的声音，像碎冰一样闯进了舒辛的耳朵。啧，这个声音可真像平时的莫真啊。
  说起来莫真是因为任务去的吧？可怕这个青年跟任务又有着什么关系？
  礼堂里响起了热情奔放的现代音乐，莫真拉起了青年的手，缓缓步入了舞池。
  怎么说呢？即便是改变了样貌，但莫真，在现场这么多人中，仍然十分亮眼。
  原本正在仔细的观察着莫真那边的动静，可舒辛豁然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他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个让人讨厌到不行的神经病——百里让。他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这个人是让自己无比纠结的存在，儿时的玩伴和长大后七年的陪伴，百里让给舒辛的感觉无疑是复杂的。
  他除了赶百里让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次出任务竟然能碰到他，真是倒霉到家。
  “这位先生，能请你跳个舞么？”
  事情根本不想理他，直接装作了没有听到没有看到的样子，这人在自己身边就像是不存在的粒子一般。
  “先生，先生？”百里让不甘心地又喊了两声。
  “我不会。”冷冰冰的三个字堵死了百里让接下来要说的话。舒辛一个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百里让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