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
  争吵并不能带来任何好处，只能让一切变得更糟糕！
  如果只是收下卡就能解决一切，即使阳羽本身没有用它的打算，便随手将卡收了下来。
  对于小九的态度，阳羽始终坚信着自己的直觉，面前的女孩只是很单纯的担心自己，她和老九不同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的离开老九那里势必会有动静，届时再看看小九这里，如果她来当说客说服自己回去……
  阳羽将卡放在桌子中间，微笑着盯着面前俩人。虽然嘴上没再说什么，但临收手的时候将卡向小九面前推去，细小的动作俩人立即看在眼里。
  自己不必多言肖迫就已经明白了，紧皱的眉头也舒缓开来，静静坐在一旁不吭声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本来帮你订了下午的机票，看来只能我自己回去了。”小九看了眼手表起身提着包准备离开，身后的阳羽急忙喊住她说道：“抱歉来回折腾你了。”
  “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小九无奈地叹气，拍了拍手里的大提包说道：“我得回去送相册，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详细说吧，我还得给爸爸解释为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阳羽微笑着点了点头。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风暴降临，没想到最终还是平淡的解决了，果然阳羽在身边谁都吵不起来。
  等小九离开后肖迫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问道：“老实交代吧，怎么突然想通留在北京了。”
  情侣之间问及这些问题时，答者下文一般都会甜蜜蜜地说：我是为了你留下的，实在舍不得和你分开。就算不是如此腻歪的回答也会变着法的表达爱意，可阳羽这家伙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他，歪着脑袋认真地说道：“我感觉留在杭州，永远都没法找到自己失去的记忆了。”
  听完这些话肖迫并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接过玉佩仔细打量起来。似乎在昨夜情绪爆发后理智又统统恢复回来，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会甜言蜜语的男人。
  “至少你会毫无保留的接受我不是么？”阳羽冷不丁的补充了一句。这话说完肖迫那头不好意思地咳嗽起来。
  这里面最真挚的情感，远比甜腻的情话动人十倍。
  阳羽仔细回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努力将记忆的点汇聚成一条清晰的线，希望最终能描绘出事实真相。
  “在醒来后，我进入过几次那个世界。”阳羽皱着眉，一旁的肖迫放下手里的玉佩好奇地问道：“什么世界？”
  阳羽并没有着急回他，接着自顾自地说道：“第一次是在北京，那是白蟒第一次出现的地方。”
  肖迫：“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这次阳羽并没有无视他的问话，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他点头肖迫不免也想起当夜那些怪事，说道：“没记错的话那天确实有点古怪，我还得记得当时我们怕吵醒九姑娘决定上楼聊天，可到了二楼你人就不见了。”说完肖迫停顿了下，摇了摇头说：“不对！不是不见了是换了个人。当时我准备吓唬吓唬不会用手机的你，打过去接电话的却是另一个人，当时有点混乱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看错了。”
  “换了个人？”听他这么一说，似乎自己也碰到过一个假的肖迫，几乎一瞬间自己就识破了对方的身份，然后黑色的沥青渗入身体。
  最终白蟒出现‘救’了自己。
  “你说过有好几次，那第二次呢？”肖迫拿过来张纸，在本子上记录下阳羽说的那些细节。
  “第二次是在家，你发低烧我去烧水，就回头看了一眼镜子……”阳羽说着看了眼角落里放着的背包，里面装着那面铜镜。
  坐在身旁的肖迫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这件事自己也记得一清二楚，那是他们第一次有了更亲密的接触，一想到他白皙的肌肤因为自己沾染着一层绯红就让人心跳不已。
  可阳羽没太注意到肖迫的脸色，还在认真的回忆着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再结合第三次在顾春华家的情况，散落的点似乎可以穿成一条线。
  “先不管我那些过去的记忆，就醒来后的事情而言。”阳羽挑起一边眉说道：“让我进入似乎有几个特点：第一，能进去的只有我，或许还有别人可以但我还没有见过；第二，那条白蟒似乎在吞食尸体或者说灵魂，它有过要吞噬我的想法但是似乎没有成功；第三，只有在特定的位置才出现这个世界，亦或者说不是世界。”
  “等下我有点听迷糊了，什么世界？”肖迫急忙打断他，“你得先给我解释你去了哪里？要知道你说的这些时间可都是和我在一起的。”
  “其实我也不清楚那是哪里，只知道在那里时间是暂停的，这一点很像我死去时待着的世界。”阳羽说着将他手里的本抛向天花板，然后在空中接住了它，回过头认真的说道：“就像是这种感觉，一切突然脱离原来轨道，紧接着就是暂停的世界。”
  肖迫窘迫的点了点头，脸上满满都是一副在听科幻小说时的困惑表情，可这份困惑并没有停留多久，因为坐在对面的阳羽已经看到这幅表情然后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如果不是青葱般的指尖点至眉间，就连肖迫都不知道刚才自己眉头一直紧皱着，阳羽低下头轻轻吻上那双眸子，就在自己伸手的一瞬间肖迫眼中的疑惑就变成了坚定。
  虽然听起来怪谈一件，可因为是自己所以他相信，就算自己是疯子是个骗子他也会陪着自己疯陪自己受骗。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恍惚之间阳羽突然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如果现在就可以一直这样美好下去又何必沉溺过去？抱着这样想法的阳羽就这么住下了，日子可以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可每天夜里醒来时，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人形影子站在暗处，曾经几时自己每天还会被噩梦惊醒，醒来后便是漆黑一片的屋子和这个暗影。
  它虽然有人形却有着蛇的皮肤，有口而不言，有形状却无法触摸，不论自己走到哪里他都会跟过来。
  看着他阳羽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夜又要失眠了。打开冰箱抽出一瓶水喝，回过头发现肖迫就站在自己身后，看了看他再看看水小声问道：“睡不着？”
  “你不也是。”阳羽微笑着将水递给他，指了指卧室再看了看雀雀的房间，对方立即心领神会蹑手蹑脚地回了屋，阳羽也紧跟其后回了卧室。
  虽然肖迫并没有明说过什么，日常相处阳羽还是发觉了，一直以来都没有好的机会跟他聊，今晚算是撞到一起了。
  早几天前阳羽就听到了肖迫打电话拒绝出门，虽然没有细致去问但大概可以猜出是白家兄弟叫他，从肖迫的语气中就可以感觉到他很排斥。
  “说吧，你这几天怎么一直睡不好。”肖迫的话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回过头看着他反问道：“那你呢？”
  “我是尿憋醒的。”肖迫顿了下急忙解释搪塞道。
  “那你怎么还不去厕所呢？”阳羽觉得好笑，看那人硬着头皮准备出去时一把拉住了他，“你其实也是没睡着不是么？”
  肖迫关上了门叹气道：“我有点担心你。”
  “担心我？”
  “是不是哪里没照顾好你，我感觉你这几天一直没睡好，以前不是这样的。”
  阳羽叹了口气，小声说了句没有，松开拉着他的手独自坐在一边的长椅上，那个暗影还在暗处盯着自己，仿佛也在认真倾听他俩的谈话。
  “你想回杭州老家也可以，我陪你回去。”肖迫回过头望去，屋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披撒在他身上，仿佛开在遥不可及山巅之上的花朵，这深夜的月光又给它增添了一抹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