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也许是他第一次给自己口时发现他根本就不会，也许是就刚刚他“威胁”自己。
  还得感谢何青山，让她见识了一次这个招数，才明白岑西宁到底想要什么。
  “你真别扭。”
  撇了撇嘴玩着头发，黎乔从没见过比自己还别扭的人。
  “你不也一样？”
  他也知道，两人是如此的相像。
  终于吐露的心迹，岑西宁拉着她拥入怀里，吻上来的唇又添了几丝温柔。
  “我说真的，邱瑾保护不了你。”
  她有一个那样的姐姐，早晚要引火上身。
  “不是还有你吗？你刚刚说要护着我。”
  邱瑾当然保护不了她，但邱瑾能带她逃离。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要跟他去新世界里。
  “你真贪。”
  “你不喜欢吗？”
  “你还能更贪一些。”
  “你就不能正面回答我？”骄纵捧住他的脸，黎乔现在就仗着他喜欢自己，“不是挺能说会道的？”
  纵着她的动作，岑西宁开始讨价还价：“我又不是你的宝宝，听你的干什么？”
  第一次在他这闻到醋味，这么酸，看来酿了好久。
  指尖伸入他的头发，黎乔轻笑着从他高挺的鼻梁吻到眼尾：“乖乖，喜欢吗？”
  睫毛在嘴唇上一扫一扫，黎乔还没看到他的表情，就被他搂进怀里头都动不了，听到不逊于那晚邱瑾的极速心跳。
  他比邱瑾还要激动呀...
  “再叫一声。”
  嗯...倒是比邱瑾脸皮厚。
  “乖乖。”
  “再叫。”
  “乖乖，乖乖，乖乖...”
  “你才是乖乖，让你叫你就叫。”
  湿润的吻从鬓角向下，笑意都从唇角溢到眼角。
  “那你喜欢乖乖嘛？”
  “喜欢，怎么不喜欢...”
  终于直白表达，他指尖都有些颤了，还强撑着扶在她脸侧，缠绵亲吻她。
  “我真厉害，能让你喜欢我。”
  “那我就很失败了。”
  抿了抿唇，黎乔也轻轻回吻他：“我要出国，跟邱瑾，以后...以后只有你跟邱瑾。”
  楼弃断了，叶权也不单纯，白川...
  还不如都断掉。
  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岑西宁绕着她的头发凑到嘴边：“那你的瘾怎么办？”
  “...你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
  “...那你知道我爸爸是孔辉生吗？”
  指尖的动作顿住，岑西宁抬眼看她，明显是不知道的样子。
  “说大话了吧。”强撑着笑笑，黎乔点了点他的额头，将憋了好几天的话向他吐露，“白川是我亲哥，恶心吗？”
  “不恶心。”将脸色苍白的少女揽到怀里，温柔的声音愈发放轻，“你不知情。”
  喃喃自语般的声音带着丝凉气，黎乔抓紧他胸前的衣服，将自己的阴暗全盘托出：“他爸害死我妈，我该继续跟他上床，让他爸身败名裂...”
  “那样你也会身败名裂。”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完这简短几句话后，岑西宁一针见血，“而且，你舍不得。”
  哎...谁都看得出来她对白川是有感情的。
  直接点到她最无力的一点，黎乔眼里还含着水雾，愣愣抬头看他。
  “毁了他。”
  他握住她的手，很温暖，却有一股凉意窜到黎乔脑后。
  “或者，让别人替你毁了他。”
  “...谁？”
  “他的仇人。他爱的人。”
  鸡皮疙瘩从尾椎起到后颈，黎乔好像不认识岑西宁一样看着他。
  “吓到你了？”轻笑一声，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岑西宁，靠到她的耳侧，说出来的话撕破了所有伪装，“小乔，不准你跑掉了，知道吗？”
  纤细的手臂环到脖子上，岑西宁瞳孔微微睁大，随即露出笑容。
  “乖乖，教教我，我不懂这些。”
  “我这不算什么。”
  “乖乖...”
  “不可以。”无奈笑着翻身亲吻她，岑西宁给出承诺，“这些太脏了，我教你些干净的。”
  “什么干净的？”
  “嗯...比如说嫁给我，我帮你...”
  “你又来这套！”黎乔气呼呼捏他脸，把那张冠玉般的面庞扯得滑稽，“岑西宁，别给我来威逼利诱这一套！”
  “什么威逼利诱？我很认真的好不好。”岑西宁揉了揉有些泛红的脸，好似委屈一样看着她，“嫁给我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抿唇垂下眼帘，黎乔说出来的话平静又现实：“岑西宁，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没有什么底气，你喜欢我，我很开心，你既然知道我有瘾，就知道只留下你们两个，对我来说已经很难了。”
  她不心动吗？
  当然心动了。
  但他的那些继母...前车之鉴。
  她不敢都信的。
  少女的真心话第一次吐露，岑西宁认真听着，表情无虞。黎乔却有些紧张了，她有些后悔，也许不该逼着他承认喜欢自己。
  可刚刚他像何青山一般的话实在是让她有些生气，头脑一热就...
  “...我把我最深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别说我不知好歹...我其实很信任你...你别说出去...”
  “你才不信任我。”
  一下子忘记该说什么了，黎乔愣愣抬头看着他，表情是傻傻的怯懦。
  岑西宁从来没见到过她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看来自己真的吓到她了。
  哎...谁让她非戳破自己呢？
  小东西，吓死她。
  “你怕我要挟你，才在这里示弱。”
  看她脸又白了，岑西宁眯了眯眼睛淡淡盯着她，失去温和的面孔是黎乔从未见过的锋利。
  “我没有...”
  可怜巴巴勾上他的小指，黎乔脑子飞快转动的样子，看得岑西宁忍不住笑出声。黎乔吓了一跳，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唬自己，气得狠狠打了他几下。
  “哎呦...”握住她的手缓缓止住笑意，岑西宁拉着她起身，站到落地窗前，指了指灯火辉煌的外面，“这个城市漂亮吗？”
  “也就那样。”
  轻笑了一声，岑西宁从后面抱住她，透过两人的倒影，巡视着自己未来的领地：“我也觉得一般，但以后会变得很漂亮。”
  “嗯，我相信你。”
  “其实我撒谎了，我确实能保护你，但如果是现在，还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危险。”
  “哼...那你还...”
  “总要试试吧？你跟邱瑾走了，留我当孤家寡人？”
  岑西宁看向黎乔的脸，她还在认真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没看到自己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你出国后，每个月都要回来看我。”
  黎乔这才抬眼看他，终于看到了他眼里那些浓厚的情绪，密不透风，要把她捕在网里。
  黎乔突然有些迷惑了。
  “岑西宁，你喜欢我什么呀？”
  “一开始是你太好操了。”岑西宁也很直白，毕竟他是什么人，黎乔很清楚，“后来，可能是你太像我了。”
  浪荡，贪婪，虚伪，自负。
  他们天生该是一对，奸夫淫妇。
  干巴巴欧了一声，黎乔抿抿唇，转过身来与他相拥对视：“我不跑，你别逼我嫁给你好不好？”
  垂眸看着她，岑西宁轻笑一声，捧住她的脸点点头：“跟你闹着玩的，才多大就结婚？”
  “那你...那你教我嘛？”
  “不教。”
  可怜巴巴撅着嘴看他，黎乔眼里的水雾都漫出来了。岑西宁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脸。
  “你先别轻举妄动，我先帮你查查。”
  确实，她只知道生父是孔辉生，别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何青山...他知道的不少。
  “那我明天跟白川一起来了？”黎乔想起自己跟白川在床上的那些缠绵，突然有些难过。
  很奇怪，她竟然不恶心，只是难过。
  “都行，但一定要穿我准备的礼服。”
  “知道啦，真啰嗦。”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学校，一前一后走进校门，晃得逃学过来蹲点的楼弃眼疼。
  将烟扔到地上踩灭，楼弃眼底的冰一层一层，良久，还是转身走入黑暗中。
  黎乔，你不救我，就没人能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