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上次在剧组仔细揣摩过我下一场戏的剧本。”似乎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霍牧的声音微微有点小。
  蒋明朗一听戏这个字就来了兴趣，“你下一场戏是什么场景来着。”
  “应龙窟。”霍牧说。
  应龙窟，蒋明朗仔细想了想，天行论的小说他看了好几遍。应龙窟这个场景是地启刚刚脱离师门没多久，跟反派勾搭上时，反派给他的试炼之地。小说作者在刻画这个场景的时候，特别着重描写了地启在应龙窟绝地反杀成功后的疯狂。
  他记得小说里的地启，出了应龙窟之后，因为杀红了眼。一路笑一路疯狂地把应龙山下的普通百姓全都屠杀了，最后回到反派那边交作业的时候，手里还拉着一条栓满人头的麻绳。这么歇斯底里的疯子，霍牧这面瘫……
  想着蒋明朗抬头看了一眼霍牧，“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霍牧不明所以，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随即右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极其怪异的笑容。
  “我是让你笑一下，不是让你给我表演嘴角抽筋。”蒋明朗看他这样简直要命。他总算是明白，这货为什么之前给他一种演技巨差的印象。原来，都是这么来的。
  他想象一下，霍牧如果在戏里一直顶着这种笑容杀龙杀人，完事去跟反派老大复命。这么一想他顿时就没了说戏的欲望，蒋明朗赶紧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这几天回家先对着镜子练练怎么笑的吧。”
  “我……好吧。”霍牧想说什么，但停顿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便把笔记本重新塞进口袋。
  蒋明朗就看不得他这丧气的做派，他赶紧追上去。“来，把卷卷狗绳给我。”从霍牧手里拿了狗绳之后，蒋明朗迈开腿跟霍牧平齐步子走在一起。
  “你别因为我刚刚的话想东想西的，我只是说一个事实。现在的事实就是，你的进步很大，但可以提升的空间更大。我说你别不高兴，就你刚刚笑得跟抽筋一样的，放在应龙窟就是不行。”说到戏，蒋明朗深情便严肃了下来，口气也异常认真。
  他觉得自己在说戏之前，要给霍牧说说一个演员应该有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一路上他给霍牧从举例再到实际的例子，全方位把他跟林越谦甚至肖彤彤一起做了个对比。当然结果就是林越谦最好，霍牧最差。对于肖彤彤这个新起小花，蒋明朗还是挺喜欢的。
  霍牧一直没说话，蒋明朗夸别人他也点头，损自己他也点头。
  蒋明朗看看得心火有点旺，“你少给我不懂装懂，我给你布置个家庭作业。等下你加我微信，每天我给你发一个题目，你给我即兴表演一段。到时候发视频给我。”
  他这话刚说出口，霍牧那张面瘫脸上总算是有点表情了。
  “你要是后悔的话，就当上次我说的是放屁。”蒋明朗送了霍牧一个白眼，牵着卷卷转身下山。真是气死他了。
  这货演技差成这样还有一个原因，那肯定就是不认真听讲。
  这下下山轮到蒋明朗走前边，霍牧老老实实跟在后边了。到了家门口，蒋明朗把狗绳拿了过来，正准备进屋。没想到某个脑壳不开窍的人，也巴巴地跟在他身后。
  “哦，谢谢你帮我遛狗。我家里有点乱，今天就不请你进来坐了。”蒋明朗忽悠随口就来。
  霍牧摇摇头，“没关系，我可以帮忙。”
  这回轮到蒋明朗反应不过来了，“你说什么？”
  “我可以帮忙。”
  霍牧低声补充说：“当做学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亲戚家 先短小一发ing~（日常修文）
  第19章 学费
  “你这话认真的？”看看瘫着一张脸的霍牧，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霍牧点点头，他抓了抓脑袋，眼睛穿蒋明朗的肩膀，直直地盯着他身后的那扇门。
  “算了算了，我真是服了你了。”蒋明朗无语望天，他抓着卷卷的狗绳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他没招呼霍牧，也没关门，意思很明显。
  卷卷是个疼媳妇的，它跟着蒋明朗进了屋之后，没多久又摇头晃脑地窜了出来蹦到霍牧面前。卷卷和咪啾都特别能造，玩心不起倒还好，一起玩心就了不得。它们一个追一个赶，狗绳很长，一下就把霍牧的腿给栓住了。
  霍牧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越捆越紧的脚，想了想拿起手机在微博给蒋明朗发了条私信。
  蒋明朗刚瘫沙发上，屁股还没坐热了，手机叮咚一声。他把手机拿过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微博私信。发信人霍牧，至于他发的那句话蒋明朗看了想打人。
  “蒋总，方便出来一下吗？”
  “不方便，你自己进来。”蒋明朗手机在屏幕上重重戳了几下，给霍牧回了一条消息。
  “蒋总。”
  过了一阵子，霍牧那边才回了他两个字。蒋明朗这就不乐意了，他把手机丢在沙发上，也懒得去回霍牧的私信。喊他蒋总没用！爱来不来，门都给他开了，难道还要他打道回去再请不成。
  蒋明朗表示这不可能。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会时不时去注意一下手机。可惜他这边没回消息，霍牧那边也没有动静。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蒋明朗从一边看电视一边看手机，变成了俩眼珠子盯着手机屏幕。奈何他这手机屏幕硬是从头到尾没点动静。
  难道那家伙真走了？
  蒋明朗晃了晃脑袋，走就走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周围很安静，他头一次产生一种房间里空荡荡的感觉。他愣了愣，随后才猛地想起来。他爸放在他家的那只姓卷的儿子，跟它老婆好像不见了！
  “卷卷！”蒋明朗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要把这俩狗弄丢了，他爸非得给他打死。他喊了一声，四处张望了一番。卷卷跟平时一喊就窜出来的习惯不一样，他接着喊了好几声狗影都没看见一个。
  蒋明朗急了，他鞋子也没穿赶紧朝门外冲了去。这一个个的，怎么这么不给他省心。刚出大门没几步，眼前的景象让他无话可说。
  霍牧跟个柱子一样站在他家门前的草坪上，手里拿着个那个破笔记本低着脑袋看得很仔细。再往下看，他家两只活宝一前一后地趴坐在霍牧的脚边。仔细一看，霍牧腿上被他家两只狗的狗绳都快捆成粽子了。
  “你下次说话能不能给我说详细点！”蒋明朗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他恨不得巴掌给这面瘫货给打醒了。蒋总蒋总的，鬼知道你被狗捆了。
  “……”霍牧抬起头，看着蒋明朗那张表情管理有点不到位的脸，他识趣地没出声。其实蒋明朗也是冤枉他了，像被狗捆了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是那么容易说得出口的一件事。
  蒋明朗看霍牧皱着眉毛的样就糟心，他走过去蹲下拍了拍霍牧的腿。“站稳了站稳了。”
  霍牧出声嗯了一声，身姿立马笔直了不少，跟人站军姿一样。
  蒋明朗白了一眼，他先是把卷卷跟米啾的狗绳搭扣给解开，把两只狗先弄回自家的房子里。完事安顿好自己老爸的亲儿子之后，再出来给霍牧解开绑在腿上狗绳。狗绳绑的特别紧，他用力扯了扯，那绳子硬是没有丝毫动静。
  要不是他现在跟季连平有点交情，他恨不得现在就拿着手机给霍牧微博里塞三千个水军。抬头一看，霍牧那厮看他扯绳子的表情比听他说戏还认真！折腾了半天，两人在大太阳下边都快蒸熟了，他才勉强把这绳子给折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