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午不是还有戏么，赶紧回去被剧本吧。”霍牧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蒋明朗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出声提醒。
  霍牧没说话，他拿起手机给季连平打了个电话。十分钟不到，季连平跟个火箭一样窜了下来。
  “哥？你惹什么事了？”季连平下来没注意到光着膀子的蒋明朗。他一看见自己老哥沉着一张脸，站人家蒋总房间口，就担心霍牧的脾气把人给得罪了。回头一看，蒋明朗那张红的跟印第安人一样的脸，再加上他光着膀子的上身。
  嗯……他看了一眼蒋明朗，又偏头看了一眼自己面无表情的老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哥？你……嗯，你们刚刚这是干什么了？蒋哥怎么脸红成那样。”
  “他酒精过敏。”霍牧淡淡地说了一句。
  闻言季连平回头又看了看蒋明朗，能喝成这股醉虾样，想必蒋明朗没少喝。他问：“蒋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不知道，大概很多。”蒋明朗眨眨眼，面不红心不跳地看着季连平。
  “你这酒精过敏还跟着人出去喝酒，谁那么缺德啊。”季连平有点担心。这酒精过敏往轻的就是浑身发痒，往重的就是休克死亡。要是拉蒋明朗出去喝酒的人知道蒋明朗酒精过敏，那就蓄意谋杀。
  蒋明朗一听一下就乐了，这缺德鬼可不就站在你面前嘛。不过这话他没说，要真说了，自己这刚收的流量徒弟，铁定得跑路。
  “你看着点他，我回去看剧本。”霍牧无奈地看了一眼蒋明朗，给弟弟下了条指令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齐柯让他好好看着蒋明朗，顺便听听蒋明朗对他剧本的理解。
  但现在蒋明朗酒精过敏，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待见他这个始作俑者。剧本昨天晚上喝到兴起的时候，蒋明朗有提起，有些关键的地方他已经牢牢地记在脑子里了。不过，蒋明朗这样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等霍牧走远了，蒋明朗那张脸立马垮了下来。他抬手就往胳膊上挠，这回轮到季连平了。季连平把蒋明朗的手扯了下来，他从兜里拿出两管白色药膏。
  “蒋哥你先忍忍，这药是我哥特地买来涂蚊子包的。你先涂一点，别急着用手挠。”季连平先挤了一点药膏，然后把药膏涂在蒋明朗被毛毛虫蛰了的部位。
  药膏刺激性有点大，加上他的手又破了皮，药膏一上手一下刺得他整个手臂又疼又麻，就差没喊出来了。不过痛归痛，这药膏还真的有点作用。疼劲过了之后，立马就没有之前那么痒了。
  这药还真的有点用。蒋明朗偷偷地在心里记下了这个药膏的名字。他身上没有一个部位是不吸引蚊子的，只要他在的地方有蚊子，那蚊子惦记上的人，他必定是第一个。
  给蒋明朗收拾好一胳膊的虫子包后，季连平接了个电话。电话是他哥打的，时间很短，也就是几句话。
  “蒋哥，我哥让我今天下午带你去医院看看。”季连平跟蒋明朗刚认识不久，也不知道蒋明朗这人不爱上医院。他谨遵老哥的旨意，下午一定把人带回家，然后再把人拖去医院。
  蒋明朗一听立马摇了摇头，“不成，下午林越谦他们还有个打戏呢，我要看完再回去。”
  他这话一说出口，季连平就拿他没辙了。季连平拿着手机摆弄了一会儿，抬起头问道：“蒋哥，你这看戏重要还是命重要。”
  蒋明朗低头沉思片刻，“都重要。”
  “我这问题不兴多选。”季连平一脸为难，他哥下达的这任务太艰巨了。
  “那就选看戏吧。”蒋明朗死猪不怕开水烫，坐在床上拿着扇子不停地扇自己胳膊上发痒的部位。
  季连平这下彻底没法了，只好又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五分钟不到，他立马站起身拿了手机往蒋明朗这边走了过来。
  季连平把手机屏幕对着蒋明朗，用手在上面指了指，“蒋哥，我哥让我给你看这个。”
  蒋明朗抬头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就这一眼他立马就精神了。图片是霍牧给齐柯打他小报告的聊天记录，他一眼看过去就看见齐柯那句无情至极的话。
  “他要是下午还想来，你就告诉他，我以后都不会给他透露我们拍戏的地点。来也成，分手戏。我看他是要命还是要戏。”
  蒋明朗这个憋屈啊。
  他盯着手机盯了半天，用手在屏幕上戳了一下。图片退出，季连平跟霍牧的聊天记录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问他要戏还是要命。”
  这一个两个的，就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典型。
  第17章 秦均浩
  有齐柯这个大头发话，蒋明朗就算是彻底没招了。午饭还没动手吃，他跟季连平就被齐柯和霍牧强行送到汽车站。上车前霍牧给他俩一人塞了个干面包，完事就给他们打发走了。
  汽车发动之前蒋明朗一脸怨念的扒拉在窗户边上，盯着齐柯跟霍牧的背影。这两人他都拿小本本记上了，特别是霍牧。这货就是公报私仇，故意的。
  等大巴车再晃回家，正好也是凌晨。大城市的夜晚跟山里夜晚截然相反，车站人声鼎沸，站外停满了出租车。蒋明朗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这时间段他那些为数不多的朋友早就睡着了，想找人接一下也找不出一个人。
  蒋明朗看了看排列在马路边边上的出租车，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得叫辆出租车回家。虽然他平时不爱坐出租，可这深更半夜的他也没有更好能回家的办法。想着蒋明朗背着包准备去叫辆出租车，还没走就被季连平给拦了下来。
  “蒋哥，现在这时间你回家也不方便，要不去我家睡一晚上？”季连平表情有些为难地看着蒋明朗。他哥也不知道吃啥药了，回家这一路上都给他盯得死死的。他们坐了多久的车，他哥就盯着手机看了多久。
  现在知道他们下车了，发信息过来非得要他把蒋明朗亲自送回家。他上回查百度，蒋明朗都三十多了，好说歹说也不会半路被人拐了去。这大半夜的，他又没车拿什么把人家送回家。幸好他自己家离这里不算远的，干脆把人先安顿在他自己家，等睡上一觉之后再把人送回去。
  蒋明朗自然是不太同意季连平的意见。他摇摇头，指着前面一大排出租车说：“我自己坐出租回去就行。你回家路上自己要小心点，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跟季连平挥了挥手，背着包往出租车那边走。看那架势，应该是铁了心地要自己搭出租回家。
  季连平抬腿跟上去，他跟人嘱咐了几句，才看着蒋明朗上了出租车。等蒋明朗坐的车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后，他才背着行李回了家。一路上他也不敢回霍牧的短信，生怕自己干事不得力被克扣生活费。
  蒋明朗这一过敏就过敏得严重，成天发热发痒。他讳疾忌医，不想去医院，又不想多吃药。顶着一张印第安人的脸，他也不能去公司。索性他就把文件搬回来，在家整整坐了三天。吃饭全靠喊外卖，吃喝办公全交代在他的书房里了。
  不过这三天下来，他过敏好了差不多一半。身上虽然还有点红，但脸差不多是回复正常状态了。可能是他叫的外卖特别养人，他还长了一两斤肉。
  今天天气还不错，清早就有太阳光从他的窗帘缝挤了进来。他这几天因为过敏也没怎么动弹，难得地想趁着天气不错出去走走。洗漱早餐一条龙之后，蒋明朗牵着卷卷咪啾出去遛弯。刚到大门口，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人急匆匆地往他这边走。
  他躲避不及，胳膊被那人碰了一下大的，没忍住‘嘶’了一声蹲下了身。这人力气也忒大了点，这下撞得他这老骨头都发麻。
  “不好意思，你肩膀没问题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脑袋顶上响了起来，他抬头一看……
  “你跑这里来干嘛？你不是还在片场拍戏吗。”蒋明朗惊了一跳，霍牧这人是自带瞬移功能吗！
  蒋明朗定定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霍牧，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如果换另外一个不认识他的人被撞了，就霍牧道歉时这么淡定的表情，脾气暴躁点的早把拳头抡圆了往他脸上招呼了。
  霍牧没立马回答，他仔细看了看蒋明朗给撞红一大片的肩膀。见没有太大问题，他才解释道：“我在那个场景的戏已经拍完了，听季连平说你过敏还没好，所以过来看看。”
  “没什么，就一点点小问题。”蒋明朗说得轻松。他站起身，脑部供血不足让他两眼有点发晕。他站在原地缓了缓之后，才开口说：“齐柯不是让你在片场好好学习么，为什么这么早就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