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铁中的加练组又多了一个樊佳佳。
  不过他们只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也是以休闲放松为主，一时间倒也看不出樊佳佳加练了多少——就是张盛, 在这两天或者说在这段时间也不敢练的太狠。
  王一静？半场……或者说半半场才出席的人, 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大家都看到樊佳佳的作息开始和张盛王一静同步，空余时间也拿了一本书。
  对此，足球队的人倒不至于奚落, 但免不了要有点疑惑：“樊佳佳你这是要考大学吗？”
  “……不行吗？！”
  “行倒是行, 就是你，看得懂吗？”
  马悠悠和她一个班, 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迷茫，虽然她们的成绩都不好，但好像……樊佳佳更差啊。
  樊佳佳没有出声，心中则在咆哮，看不懂啊看不懂看不懂啊……看不懂！
  张盛没有藏私没有区别对待，把自己的学习心得就像早先对王一静一样, 也没有保留的告诉了樊佳佳。樊佳佳也听话，也回去翻了自己的书, 结果就是她这基础，要从小学开始补！
  看着那些书，她就有一种绝望。
  对此, 张盛也有些无语, 有心说你就从小学补啊，也知道不现实, 只有说：“那你就先补文科吧。”
  “啊……”
  “这些背的, 你就一股脑的背吧。”
  樊佳佳点着头, 心中已经是想要拆墙了。
  她知道如果连背都不背, 自己也不要想别的了, 可是想到要背的东西，也真的想要大哭。与此相比，足球训练倒成了休闲放松，每每跑到操场上她都要有一种撒欢防风的感觉，倒是从足球上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幸福。
  这是少女樊佳佳的生活，而也就在第二天，铁中下一个对手出来了。
  十中。
  汴东十中。
  张盛等人在确定倪教练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都控制不住的欢呼了起来。
  哎呀，十中出息了啊！
  竟然进了四强了啊！
  老对手啊！
  汴东德比啊！
  樊佳佳当场来了个侧手翻，高呼：“十中，我爱你！”
  ……
  在她们宣泄的差不多的时候，倪教练慢慢地开口：“很惊喜？”
  一堆人嘻嘻哈哈。
  “确定自己能赢了？”
  众人的喜悦有所收敛。
  “以前没输给过十中吗？”
  众人不说话了。
  倪教练的目光在她们脸上扫过：“这可能，是我们离全国大赛，最近的一次了。”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他们总是……或者说经常性的能进入四强，但也往往，就是到这一步了。
  碰上省一，他们是输；
  碰上永城，他们也是输。
  而往往，在四强上他们是要遇上这两支队伍中的一个的，这一次总算不是了，或者说是提前赢了。那下面的比赛……绝对不能输！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呼吸都要有些粗重了。
  “好好踢。”倪教练道。
  “是！”
  众人一起道，声音如同喊叫，传到那边姜教练的耳中，让老姜同志再次泛了酸，看着自己的队员又一次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这让他的队员又头疼又无奈，私底下议论就是姜教练总拿他们同女队比，这有什么好比的？
  “是啊，男足和女足根本就不一样啊。”苏胜顺嘴道，不过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环境就是一默，他左右看了看，“怎么了？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队长，你这话说的好像有点不不太对劲儿。”
  “是啊，总觉得你是在损我们似的。”
  “我是说男足和女足不具有可比性……也不是，就是男足和女足就没得比……也不是！”苏胜连说了几个，都找不到合适的，最后只有道，“女足再踢下来也没什么搞头啊。”
  ……
  …………
  “你们懂我的意思吧？懂吧？懂吧！”
  “队长你这话好像还是有问题，不过也的确是这样。”
  一干队员纷纷点头。
  男足已经有非常成熟的系统。
  中超、中甲、中乙，再往下，还有不太为大众所知的野球，这东西说起来难登大雅之堂，其实也是有着惊人的收入。
  而女足呢？连个联赛都没有！
  这个时候要说男队的队员就对女队的有什么看法，倒也不是，就是被自己教练说的多了，想找一下对方不好的地方。不过这一次的讨论却从某个方面提醒了苏胜，回去后就对苏莉道：“你都这么大了，别光想着踢球了。”
  当时苏莉正在吃排骨，铁中的食堂不拉跨，可也就是正常水平。就是你要吃炒肉片那有，可要吃什么排骨牛肉，就要看食堂大妈的手抖到什么程度了。所以苏家兄妹都是早上中午在食堂吃，晚上回来还要大吃一顿的。两人都在发育期，又都训练的辛苦，吃起肉都是狼吞虎咽，你争我抢。
  苏胜说这一句的时候，苏莉还以为是他的战术，也没理他，继续吃，苏胜道：“你们女队踢到最后也没什么用处，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苏莉看向他。
  “你、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我这也是为你好。”
  苏莉吐掉嘴中的骨头，跳起来就去拧他的耳朵，苏胜一边躲一边大叫。
  苏妈妈本来在厨房做汤，听到声音出来一看：“苏莉，你又欺负你哥了！”
  “他欠打！”
  ……
  十中的这个对手，虽然让铁中上下都非常振奋，但也不敢大意，就像樊佳佳说的那样，如果这一次输了，他们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们是这么想的，十中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虽然常年被铁中压着吧，十中也不是完全的没有还手之力，听到对手是他们，也觉得机会到了他们这边。
  “这一次，要赢啊！”
  “嗯！”
  “赢了，咱们就能进全国了。”
  “嗯！”
  “赢了，咱们明年的招生情况就会大大好转了。”
  “……嗯！”
  这一番的对话，没有发生在教练和学员之间，而是十中的校长和主抓文体的副校长说的。
  两个半老头子，说起这话都是满面红光，眼冒精光。
  十中和铁中的情况差不多，不过比铁中……更尴尬一些。
  铁中提起来，还能来个运动强校，足球无双。十中……是，足球也不错，但这上面不还有个铁中吗？是，田径也不错，但上面还有个六中。成绩？那上面都不知道有多少学校了。
  他们现在还能生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地理位置——他们地处东郊，这里的家长对孩子的学业要求相对来说就比较弱，很多学生都是在附近上个小学，然后一路就上到他们这儿了，就是这样，每每他们也需要给一些优惠政策，才能吸引到有点特长的学生。
  但现在越来越多的家长重视教育，他们的处境也就越来越不好，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抓住！
  一定要抓住！
  哪怕到了全国大赛上他们一场也没赢下来呢，也是可以对外说的了！
  十中对这次比赛的重视啊，副校长都亲自来了，如果不是怕球员们太有压力，校长也是要过来的。
  不过就是这样，十中球员也很有压力。对此，他们的周教练是这么说的：“我知道大家的感觉，其实，我也是同样的心情，但我就问大家一句话，如果就这么输了，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甘心的。
  双方球队几乎是一样的心思，所以一接触，就碰撞出了火花。
  在接触的第一分钟、第一秒钟，双方球员就在积极的拼抢。
  铁中惯常是打防守反击的，这一次却摆出了424阵容，十中那边则是433，这两边的阵容一摆出来，赵蓉和孙教练都咋舌。
  是的，赵蓉和孙教练。
  先前那些比赛，基本就是几个学校一起上，到了这半决赛，就一场一场来了。
  孙教练早先有比赛，看大局已定，还要过来呢，更何况这没有比赛呢。
  赵蓉更不用说了，出于一个教练的责任，她要来看；出于省一的荣誉，她更要来了。
  虽然在这里看到孙教练她有那么点不舒服，但作为唯二的其他学校的教练，他们还是凑到了一起。
  “这是要打攻守大战吧。”孙教练道，“这有点不太像小倪的作风啊。”
  赵蓉没有说话。
  “咦，张盛没有上，那个王一静，也没有上，是觉得没必要上吗？这有点大意了吧。”孙教练再次道，赵蓉依然没有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十中进球了。
  这个球，有那么几分运气，但也是铁中的失误。
  当时是铁中进攻。
  虽然双方此时的意志差不多，技术上还是铁中更好的，在前面十多分钟一直是压着十中打，在第十三分钟的时候，任咏进行了一次射门没有中，球被十中的门将收了，随即她开大脚，把球踢到中场，十中的十六号接到球，直接展开了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