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凡尘_分卷阅读_616
作者:
一叶苇 更新:2020-06-13 20:51 字数:2148
猫儿想往北一直开,往将军驿方向去的那条路上人比较少,他想去那里练。
柳凌说:“孩儿,你本来就会开,你现在缺的就是熟练应对各种情况,躲到清净地方练练不出应对经验,咱就搁这一片练,这而人多,热闹,你必须不停地让路、停车、启动、调头,可快就能把感觉培养出来。”
猫儿心里有点发憷,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其后的一个多小时,猫儿就在将军路街道办事处和兴国寺之间来回开,等到了中午该回家做饭的时候,他不用柳凌说,很顺当地就把车开到了家门口。
午休起来,猫儿要求继续练车,这次,柳凌答应让他找个人少点的路,感受一下速度。
猫儿一口气把车开到了将军驿。
柳侠是第一次来这里,很新奇,柳凌和猫儿陪着他进去看了一圈,出来后,柳凌让猫儿开车一直向北,猫儿好好练习了一下午半坡起步。
返回的时候,三个人在将军驿南边一片杨树林里小小浪漫了一把——铺了条席子,在上面摆了几样小菜、切成小块的葱花油饼和提前煎好的鸡蛋,泡了三碗方便面。
他们要来顿野餐。
猫儿吃得特别起劲。
猫儿喜欢吃方便面,尤其喜欢吃鸡汁味方便面,原来柳侠会成箱地往家批发,往里面切点火腿、打个荷包蛋、再加点青菜让他吃。
后来,柳侠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说方便面味道虽好,却没营养,便对他进行了严格的限制,一星期只准吃一次。
猫儿生病了后,柳侠就下了禁令,快一年了,猫儿一次也没吃过方便面,他真是给馋坏了。
猫儿呼噜呼噜吃着方便面,问柳凌:“五叔,坦克好开还是汽车好开?”
柳凌想了一下:“差不多,坦克操作比汽车简单,但开好了也不容易。”
猫儿又问:“那你将学会开车,第一回上路哩时候,吓慌不吓慌?”
柳凌笑了下说:“吓得腿发软,老远看见对面来车就开始慌。”
柳侠说:“臭猫,你咋不问我咧?”
猫儿说:“我看着你学会哩,我知你头一回从俺学校开到咱家吓成啥样,我想知是不是谁才开车都可吓慌。”
柳凌说:“全都是。”
猫儿说:“那就好了,我还以为就我自个儿这么打锅咧。”
一顿野餐吃得猫儿心满意足,五点多,三个人返家,猫儿把车直接从石榴树胡同开到王德邻家门口。
一下车,他们就看到一个他们从没见过的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在和建筑公司领头的人说话。
柳凌让柳侠和猫儿留下看情况,自己从王德邻家穿过去,先回家做饭。
柳侠很快就和那人接上话了,两个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绍。
那人叫年正涛,王德邻的战友,他提前知道柳侠。
年正涛说:“老王这几天忙,过不来,他怕你们过节想出去玩,就让我过来看一眼,他跟说我,如果我觉得哪里不妥当,跟你,或者跟建筑公司的人说都行。”
柳侠问:“你觉得有哪里干得不得劲吗?”
年正涛说:“没有,这些人干活挺规矩的,没偷工也没减料。”
柳侠放心了,他怕王德邻交待的事,自己有疏漏,他问年正涛:“王大哥忙什么呢?家里正动着土木呢他,竟然一个星期都不着家。”
年正涛说:“今儿好几个地方的新店同时开业,原来的老店为庆祝新店开业也都要举行优惠酬宾活动,状元亭那边的工地今儿也正式破土动工,你想一下他能忙成什么?”
柳侠非常吃惊:“王大哥开什么店啊?还一开好几个。”
年正涛说:“你不知道?汽车专卖店啊!”
柳侠愕然:“王大哥是卖汽车的?”
年正涛说:“和朋友一起开的,好几个城市都有,京都原来两个店,今年又增加了两个,专卖高档车。”
柳侠回到家还在晕乎。
原来,自己周围那些看起来平平常常的人一个个原来都这么牛逼吗?就只有他们还过着贫下中农的生活吗?
柳侠回到家,十分沮丧把王德邻的事跟柳凌学了一遍。
柳凌看着柳侠被打击得蔫巴巴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玩:“孩儿,曾大伯、毛建勇、王德邻那样哩人才有几个?柳家岭、石头沟、弯河咱就不说了,你想想将还搁咱家干活儿哩人,想想你天天早上去买菜哩仁义路菜市场那些卖菜卖肉哩人,还有咱现在这些邻居们,他们还觉得咱是有钱人咧?”
柳侠不明白:“为啥?”
猫儿说:“咱家门口天天停辆捷达呀?索明义就买了辆奥拓,索爷爷都快高兴死了,见人就夸他孙子能干,有本事。”
柳侠说:“可那捷达不是咱哩呀!”
柳凌说:“对,可别人不知道呀,人家看到咱家门口放一辆一二十万哩捷达,就觉得咱可有钱。
毛建勇现在欠一千万,可没人知道,人们看见的是他一个接一个开店,就认定他腰缠万贯,觉得他肯定过哩可美。”
柳侠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踏实。
吃过饭,柳凌对柳侠和猫儿说:“您俩去玩电脑吧孩儿,我今儿想写点东西,一会儿不去您那屋儿了。”
猫儿过去扒在柳凌肩膀上:“五叔,咱明儿还去练车吧?”
柳凌说:“中,五叔只要有时间,你啥时候想练都中孩儿。”
猫儿过去跳上柳侠的背,柳侠背起他往后院跑去,两个人要去消食。
柳凌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黑暗中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柳侠和猫儿的笑声,他伸手打开了台灯。
台灯小小的光圈发出橙黄色的光,明亮温暖。
柳凌向后退了一点,想让自己重新淹没在黑暗中。
可那小小的一团光,顽强地把余光散满了整个房间,柳凌有点无奈地微微一笑,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光晕中,端详了一会儿,人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