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云羽摇了摇头，“是除了钱，随便你要什么。”
  “那你可要做好准备了。”听了这话，许知鹤突然笑得像只勾人心魄的狐狸精，“我得好好计划一下我的出场费。”
  云羽藏起小心思，故作淡定地点头，“我一定认真为老板打工还账。”
  “手机。”
  云羽懵懵地看了眼手机，“啊？”
  “加个微信，”许知鹤把二维码递出去，“在我想好要什么前你最好随叫随到。不然我可不保证会不会……”
  “我懂我懂！”
  道理她都懂！
  可是怎么感觉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中学那种被他压制的状态里了？
  那时候，她家教极严，老爸只要发现一点早恋的苗头就会给她转学。
  中选才几年，她前一年半因为各种来路不明的情书，差不多每学期都会经历一次转学，根本没法建立正常的社交。
  偏偏有一次，一封情书好巧不巧寄到了家里。就在她难过的以为又要转学的时候，许知鹤突然出现认领走了那封情书。
  对，他当时就像今天在饭局上这样，从容不迫面不改色地把那封还没拆封的情书忽悠成了给他的，只不过寄错了地址。
  然后在云羽感恩戴德的时候，转头又用这件事拿捏欺压了她好久。
  没想到九年后悲剧重演了，并且这次还是她自己送人头的……
  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她还是乖巧地扫了二维码。
  扫码后跳出来的个人信息里，许知鹤的头像是一个黑色的背景，左上角的位置好像是一团白色的云。
  云羽没细看就点开备注栏，直接在里边打了备注，然后点击发送。
  等发送出去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填的那个备注填在验证消息的一栏。
  而她在里边写的内容是——大黑鸟。
  救命！
  她第一反应就是惊恐地看向许知鹤。
  “大黑鸟？”
  看着手机屏幕里弹出来的验证消息，许知鹤勾了下唇角，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小没良心的。”
  看事情成了□□分，黎峥突然冒出了头，“老板，两点还有个会要开。”
  许知鹤招呼着黎峥去开车，“在合约结束前，你最好藏好你的小尾巴，别再让我抓到你什么把柄。”
  云羽乖巧地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我向来都很乖的。”
  车子缓缓在他们面前停住，云羽十分有眼力见地帮他打开车门，“老板，您慢走。”
  车子缓缓启动。
  许知鹤看着后视镜里逐渐消失不见的少女，再也压不住眼底一波又一波的愉悦情绪。
  “都交代好了？”
  “我办事您放心。”黎峥一本正经地点头，“给了三倍的价钱，让那个男的迟到一分钟，然后还另外给了封口费。”
  许知鹤摘掉黑框眼镜，脱掉卫衣，换上惯常穿的衬衫，低低地应了声，“嗯。”
  “那老板……”黎峥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去海南的事，是不是就算了……”
  “先存着。”
  许知鹤打开微信，盯着云羽的头像笑了笑，“下次一起清掉。”
  黎峥：果然是大黑鸟：）
  真是白瞎了他忙前忙后，又是联系李不傲，又是联系牛郎，又是给许知鹤通风报信。
  皮条拉的这么辛苦，最后还是没把账消掉。
  不过还是多亏了李不傲发的那条和云羽聊天记录的朋友圈，不然他今天铁定要去海南挨日头了。
  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为了不被老板给虐死，这皮条还得继续拉！
  ——
  送走了许知鹤，云羽还有些懵懵的。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自己这么荒唐的请求了吗？
  云羽有些难以置信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疼的，不是做梦。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经典电影《骗婚记》里的男主，在一个得不到感情回报的人身上栽了两次。
  回家之后躺到床上，云羽竟莫名地生出几分期许。
  他那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这么好心地答应陪自己演一场根本没有回报的戏，会不会是因为，他对自己也有一些其他的感情？
  可这个想法下一秒就被云羽给拍飞了。
  她可真是脑子不清醒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点感情，他当初又怎么不告而别。
  云羽郁闷地打开微信，本想和季铃笛吐槽一下今天的离奇遭遇，可一想到季铃笛是许知鹤的狂热粉，她立马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爬起来打开直播间。
  今天的直播她没有开麦，而是在公屏上放起了老电影骗婚记。
  礼拜天，粉丝们看到开播很快就聚集了起来。
  【师尊你醒醒：老婆今天怎么不搞笑了，居然看起了爱情片？】
  【某知名路人：难不成老婆也被骗财骗色了？】
  【才不是嘤嘤怪：我记得这部电影的最后，大冤种老板抱得美人归了！真心肯定会有回报的！】
  【小羽毛的耳麦：老婆不要谈恋爱啊！男人哪有粉丝香？】
  弹幕里有好奇有安慰有吐槽剧情的还有脑补的。
  慢慢的，云羽被他们的热情带得不再那么郁闷了，也加入到了弹幕互动的行列中。
  就在她看到男主角被骗了全部家产后又被迷倒了第二次后，脑海里非常应景地浮现了许知鹤那张勾人万千的笑脸。
  美色害人啊！美色害人！
  她一定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能恋爱脑到人财两空！
  现在就是简单的债主和小可怜的关系！
  对！就这样！
  在剧情进展到收尾阶段时，弹幕的一角突然弹出一个浮框——【无敌舰长吃饭了没进入直播间】
  【吃饭了没：？】
  作者有话说：
  恭喜大黑鸟喜获“假男友”卡一张！还请继续努力！
  第22章
  因为先前就觉得吃饭皮下肯定是认识自己的人, 所以在他发出这个问号的时候，云羽心下一惊，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慌乱感。
  可电影都快放完了, 想解释点什么也已经晚了。
  云羽突然想起先前说的把打赏的钱拿去做公益的事情刚有了进度，便想着用这事儿转移一下话题, 顺便做个试探。
  【小羽毛：您好，上次跟您说的把打赏的钱做慈善的那个事, 我当时申请了提现，然后因为金额有点大，平台分批走程序走了一阵子，前几天钱才到账。】
  【小羽毛：至于慈善机构, 我做了点功课, 找了几家, 您看看有推荐吗？】
  云羽发过去了几家机构。
  那边很快显示正在输入中……
  【吃饭了没：心中慈善是目前为止账目最清晰的, 就这家吧。】
  心中慈善……
  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云羽心下一惊。
  这是她老爹之前接洽过的一家慈善中心，很多年前还带着她一起拍过宣传照。
  不会这么巧吧……
  老爸不是最看不起她做这个职业吗？怎么会披着马甲来赞助自己？
  如果真是老爸, 那他岂不是已经知道了今天带男朋友见家长的事情？
  然后一散场她又在直播间看这种电影, 按老爸那个多疑的性格，不会猜到了什么吧？
  完了……
  云羽捏着手机的手有点抖。
  【小羽毛：方便透露一下您的姓氏吗？捐款的时候好写个代称之类的。】
  【吃饭了没：姓吃。】
  云羽：……还, 挺警觉？
  【小羽毛：好的, 之后有进度了我会再联系您。】
  发出去之后, 对方又是已读不回, 也没再追问关于云羽为什么看这部片子。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各种可怕的猜测就怎么也赶不走。
  云羽只觉得一颗心仿佛坐了过山车, 情绪根本没法平复。
  要不先去许知鹤那边对个戏？奶奶和老妈都忽悠过去了, 可别在多疑的老父亲这里翻车！
  想到这里, 云羽立马点开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