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氏让你给她的？”
  云凰和国公夫人听着问话，眼神沉了一片。
  许嬷嬷犹豫了半晌，最后才目光坚定的抬起头，朝李氏缓缓地拜了下去。
  第127章 左膀右臂
  “不是！”拜过之后，许嬷嬷摇头对着云老夫人答道：“老夫人，一切事情都和姨娘无关，都是我擅作主张，找了甜枣去谋害国公夫人和大姑娘。”
  “姨娘从头到尾都被我蒙在鼓里，她完全不知情。”许嬷嬷苍老的脸上多了几分释怀：“是奴婢罪该万死，害了姨娘你，若有下辈子，再来侍奉你！”
  “砰——”
  许嬷嬷直接将头往柱子上撞过去，鲜血从她额头上流出。
  李氏哭天抢地的爬过去，将人抱进怀中：“嬷嬷！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小姐……”许嬷嬷张了张嘴，血从她的嘴角流出：“奴婢从小就伺候你，看你长大，不想让你受半点委屈，这是奴婢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奴婢下辈子还想伺候你。”
  话落，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氏抚着那些血迹，僵硬在当场，她总归是有些怕了。
  失去许嬷嬷这个左膀右臂，以后她将是寸步难行，可若许嬷嬷不死，她就会被拖下水去，这是最好的办法，一切都是因为云凰太过绝情！
  没错，是她将许嬷嬷逼死的。
  云凰看到两人主仆情深的模样，嘴角勾起抹淡淡的冷笑，还真是情真意切。
  只是不知道李氏是否真的会心疼，应该会的，毕竟许嬷嬷可是她的心腹。
  谁也没想到许嬷嬷居然会这般有骨气，一头就将自己磕死。
  “这下可相信我都清白了？”李氏抬起头，趁着此刻不断的卖惨：“母亲，儿媳没做过的事坚决不会承认的，但许嬷嬷是儿媳的人，我愿意替她受罚。”
  “她已经用命证明了我的清白，国公夫人，凰姐儿，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吗？”
  李氏知道现在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就白牺牲了许嬷嬷。
  说到最后，那双眼睛已经哭得红肿，里面满是血丝。
  云老夫人铁青那张脸，不知道该怎么说，兴师问罪的国公夫人没发话，她哪敢自作主张？
  “啪啪——”
  国公夫人当众鼓起掌，淡淡的睨着李氏：“做戏做的可真好，比唱戏的还要唱的好，李氏，你是真的不要脸。”
  李氏知道会被咬着不放，但没想过这么不给面子。
  “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国公夫人还是不信我说的，我也没有办法。”
  在这时，外边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眨眼间云柏就到了院子中。
  他声音气喘吁吁带着点急躁：“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还跪在地上了？母亲，岳母，出了何事？”
  分明是来的较快，还没弄清楚状况呢。
  “哼！你还有脸问，想知道就自己问你的妾室！”
  国公夫人本来就看不上云柏，要不是自家女儿喜欢，她都不会和这人说话，不是说门不当户不对，她从来不在意这个，她注重的是人品修养。
  起初，她和国公爷就觉得云柏这人眼皮子浅，不会专心对待女儿的。
  可谁让自家女儿一往情深，直接扎进了这情之一字里。
  云柏拧了拧眉，看向李氏道：“究竟出了何事，你先起来说话。”
  自然，李氏知道云柏还是心疼自己，舍不得她跪着，手指搭在云柏的掌心内，还特意去看了眼国公夫人，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炫耀挑衅。
  “老爷，是国公夫人误会我使唤丫鬟给她下毒，我没有这么做。”
  李氏娇滴滴的垂下眸：“许嬷嬷已经撞墙自尽，承认了事情是她做的，可凰姐儿和国公夫人还是不相信我，就认为是我做了那大逆不道之事。”
  云柏知道事情不简单，看到许嬷嬷躺在地上心底就直泛嘀咕。
  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严重。
  敢谋害国公夫人和云凰，这是什么概念？
  “母亲、岳母，既然许嬷嬷已经认罪伏法，那这件事就不别再争执下去。”云柏躬身道：“我相信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这几天她都安分的待在府中。”
  “云柏！”国公夫人挑眉，怒喝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岳母放在眼中！”
  “岳母言重了，只是我相信她的为人，所以才……”
  “你相信我不相信，毒差点就被我和囡囡吃进嘴里，要不是囡囡察觉出异常，盘问了这个丫鬟，可能你过几日就会看到我这个老婆子的丧礼！”
  云柏最不喜欢的就是面对岳父岳母。
  总觉得底气不足，说不出来的感觉心虚，总之就是，难以言喻！
  再者，蒋氏亡故他的确有些歉疚，虽不是他害死的，可蒋氏总归是因为他忧郁成疾，英年早逝。
  “丫鬟既然敢背主，那就该杀。”云柏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甜枣，眼神之中带了抹狠戾：“来人，拖下去，杖杀！”
  李氏暗中松了口气，就知道云柏再怎么和她吵架，关键时刻也会站在她这边。
  只要将甜枣这个丫鬟杖杀了，就不会再有其他的麻烦。
  这件事也会告一段落。
  “对，没错，这丫鬟就该杀，竟然听人挑唆谋害主子，真是嫌命长了！”
  甜枣拼命的摇头，朝国公夫人和云凰看过去。
  她已经听话的如实说了。
  两人都说过只要自己听话，就能活着的……
  国公夫人勾起冷笑：“这丫鬟我还得留着，而且囡囡不久就要及笄，我要为她攒点福气谋个好婚事，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既然你们都要护着这贱人，那就随你们便！”
  云老夫人动了动嘴：“亲家，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证据不足，许嬷嬷也认了罪名……”
  说到底，就是死无对证。
  云柏也跟着道：“岳母，这件事是我御下不严，才会让家里面出了这等事，你可否消消气？这丫鬟可以给你，任你处置。”
  “囡囡，我们走！”
  国公夫人牵过云凰的手，就不想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女婿，真的是伤透了她的心。
  居然这般护着那个狐媚子！
  等人走后，云老夫人也冷冷的瞥了眼李氏：“这几日好好收敛着，再出岔子，看我不将你送回李府！今日这张老脸，也算是彻底丢尽了！”
  第128章 借刀杀人
  李氏撇嘴：“母亲，儿媳知错了。”
  错？
  她可没错，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死老太婆就知道鸡蛋里挑骨头！
  等云老夫人走后，云柏才和李氏回了院子，刚进屋，云柏脸色就倏地变化：“说吧，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老爷，你怎么能够这么说？”李氏可怜巴巴的反问，亲自给云柏倒了杯茶：“方才妾身都已经说清楚了，你为何还不相信妾身，如今许嬷嬷都已经为了这件事丧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这几日国公夫人会住在府上，你最好安分点。”云柏疑惑的看向李氏，发现没有什么疑点，这才出了屋子。
  李氏捏了捏拳头，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
  如今，许嬷嬷也不在了。
  清姐儿还在庵堂里受苦，李氏想到这，就愤恨的瞪向外边：“来人。”
  “姨娘。”外边有人叫了声，缓缓地走进来：“不知姨娘有何吩咐？”
  “许嬷嬷的尸体去哪了？”李氏问。
  丫鬟福了福身，回道：“大老爷吩咐将她抬去了乱葬岗，说再放在那院子里太晦气。”
  李氏摆摆手：“下去吧。”
  身边的人一个都不可信，李氏看到这些光鲜亮丽的丫鬟就觉得会被背叛，那个贱婢，怕是不想活了！
  栖梧苑。
  云凰让人给国公夫人收拾了屋子，国公夫人在院子里溜达了会就坐在树下，祖孙俩说着话：“这云柏，还真是偏心的可以，你这屋子里的陈设怕是不如云清吧？”
  “祖母，我向来不在意这个。”云凰安抚了几句，国公夫人心中还气着呢。
  常生气对身体可不好，容易造成心绪不宁。
  国公夫人哼了声：“经过这件事我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人啊，那颗心真的是脏的，我真不放心，你住在这还不得被他们给拆之入腹？”
  “祖母你看我像是被欺负的人吗？”云凰淡笑，给她递了个糕点。
  “今日是让李氏吃了亏，那个许嬷嬷自己出来顶罪，但保不准将来的日子里李氏会安分。”国公夫人早就想的透彻：“李氏肯定会反扑，到时候指不定得怎么对付你。”
  “我倒是不打紧，可是你一人在这深宅，想想就可怕，我不是很放心。”国公夫人想到李氏那矫揉造作的姿态，就头疼。
  “祖母，她已经没了左膀右臂，还想怎么对付我？”
  国公夫人拧了拧眉：“我就是害怕狗急跳墙。”
  真逼急了，李氏肯定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过云凰可不见得李氏会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毕竟这世界上还有她太多舍不得的东西，比如她的一双儿女。
  或许是不想在祖母面前暴露她有多么恶毒，云凰将椅子挪动，坐到国公夫人跟前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处：“那我不是还有整个国公府做后盾吗？”
  “囡囡……”
  国公夫人无奈的叫了声，打心底疼宠云凰。
  “姑娘，李姨娘来了。”翠竹从门口进来，提醒了声，声音带着对李氏的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