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切开我儿子的喉咙来做手术？那这手术要是不成功，我儿子岂不是更没得治了？”
  喉咙是最脆弱的地方，这要是由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来做切开做手术……
  一想到那种画面，赵江水母亲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手术，但气管切开的难度性不是特别大，一般而言都没有什么问题，你若是不接受手术治疗也行，他现在情况这么严重，很有可能会缺氧而导致心跳呼吸骤停，甚至是死亡，你可以自己考虑清楚。”
  一字一句的说完这些话，姜云君的视线从她因焦急而涨红的脸上移开。
  也是这一时间，她对上了三位教练盯着她眼也不眨的的画面。
  就在教练们的后面，李大师在张头张脑的往里面看，但路都被教练们挡住了，他根本进不来。
  那唯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院长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听到刚刚那番话，对姜云君的看法稍微变了变，但也没有吭声发表意见。
  赵江水母亲眼见着院长不反对，心里既是忐忑，又很纠结。
  “院长，这手术能不能换个医生来做？”
  “这手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气管旁边有甲状腺、迷走神经、大血管等等，下部又靠近肺尖位置，现在你儿子的情况这么危急，一般的医生还真不愿意接手，我相信姜医生，也请你相信她。”杜荣嘉沉稳而又坚定的声音传了出来。
  赵母听的心里更加害怕了。
  一般的医生不愿意接手，那让这个十几岁的女孩来给喉咙管动刀子？
  这不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她还想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妥善的治疗办法，但一转头，看见儿子虚弱的那样，心一横，牙一咬，说：“那就麻烦姜医生了，我儿子就拜托你了。”
  她一松口，院长也让这医生开始着手安排下去。
  手术同意书也很快送了过来，让这中年女人在上面签了字。
  在这整个过程中，其余人都没干扰过一句。
  外面的李大师倒是想拒绝，但是三位教练回头一瞪他，那些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
  姜云君打算去手术室区域做术前准备时，三位教练看着她，全都欲言又止。
  面对他们担忧的眼神，姜云君笑笑，说：“手术最多一个小时就好，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三位教练：“……”
  他们担心的是时间太久？
  之前打球的手，现在要拿手术刀，这怎么看都让人难以相信。
  眼见着姜云君背脊挺直的往手术里走去，他们三位教练操碎了心。
  “我们要不要提前跟上面汇报一下？让他们提前做一下心理建设？”孔旭试着问。
  刘教练瞥了他一眼。
  “这要是汇报了，老姜现在就不在手术室，而是在禁闭室。”
  “……”
  简简单单一句话，天就被聊死了。
  看他们几个教练心里都是一阵忐忑，赵江水母亲更是没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摸着，又憋着不敢哭出声。
  李大师听到他们这些话，冷笑了一声。
  “你们三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还管不了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一条人命就让她这么嚯嚯，我徒弟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看他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刘教练也来了脾气，上上下下盯着他看了好几眼，越看越闹心。
  “你在那跟谁龇牙咧嘴的？什么本事都没有，放狠话倒是挺麻溜的，你都给你徒弟传授些什么？就传授你这些嘴上功夫？”
  第154章 她做手术
  手术室外闹哄哄的。
  刘教练脾气一向火爆，在国家队训运动员们习惯了，他一开口，气势立马就出来了。
  李大师主要是下象棋，喜静，爱端架子，能这么吵两句已经是极限了，一和刘教练正面交锋，分分钟就败下阵来。
  “粗俗，就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国家队教练？你简直是在败坏国家形象，给国家抹黑！”李大师脸红脖子粗的吼道。
  “那怎么的？你这虚有其表的师傅，天天把祖国的花朵往歪路上带就是好的？你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人才来？不是我跟你吹，我带出来的世界冠军，你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麻溜的嘴皮子一翻，说话跟倒豆子一样，气得李大师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无处散发。
  知道吵不过，他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坐到一边不再吭声。
  手术室内。
  在院长的授意下，之前病房里的那位医生暂时当了一下姜云君的助手。
  姜云君在做手术，他就负责在旁边递工具。
  “钳子。”
  “镊子。”
  “导管。”
  “……”
  手术室里静得没人说话，他们两个人都穿着手术专用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姜云君头上戴着手术帽，脸上带着口罩，将她整张脸遮的差不多了，也就是那一双坚定的眼睛还露在外面。
  随着一道道从容不迫的声音响起，这位被院长钦点的医生也麻利充当着助手的工作。
  在看到姜云君有条不紊的做着手术时，之前心头那仅剩的一点点怀疑也彻彻底底的被消除了。
  这女孩，年纪看着实在是过分年轻，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看着像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只怕是任谁看见了，都不敢相信她这样的人会看病，会做手术。
  但是眼前……
  这女孩双手很稳，做起手术来得心应手，一点也不手抖，每一个步骤衔接的非常好，看起来十分连贯又很流畅，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只怕是根本都不会相信。
  也是在发现这些点后，这位医生更是尽心尽力的辅佐着姜云君，任凭她指挥。
  一个小时后。
  手术做完了。
  姜云君从手术里出来，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额头上也都是汗珠。
  她一把扯下帽子，整个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门一开，三位教练看到她这浑身是汗的样子，都是心疼不已。
  还不等他们关心两句，赵江水母亲冲了上来。
  “我儿子怎么样？手术做成功了吗？他在哪里？”
  她慌张的往里面看，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儿子怎么样了。
  李大师也装作不经意的看了过来。
  “你放心，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只需要继续用药，再好好休养，大概一个星期他就可以出院了。”
  她的声音依旧清淡平缓，从始至终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
  赵母的心顿时落了地，见到姜云君紧皱着眉头，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太激动而不小心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当即不好意思的松开。
  “谢谢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为之前怀疑的态度道歉，也真诚的为她治好赵江水而道谢。
  姜云君只是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谢不谢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诊金可以结一下了。
  不过眼见赵母情绪还比较激动，姜云君把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不一会，两个护士把人推了出来。
  刚一回到病房里，赵江水醒了。
  他一醒来，在门口观望了好一阵的李大师有些心虚，小心的去看了看其他人，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
  很快，忙完了事情的院长也赶了过来，在知道手术很成功，病人的病情可以治愈的时候，看着姜云君的眼神都在闪闪发亮。
  “小姜同学，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来医院工作？只要你来，工资随你开，并且医院不会阻止你去上课，时间很自由，就等你开口。”
  刘教练：“？？？”
  孔教练：“？？？”
  袁教练：“？？？”
  他们三个人就这么把院长瞧着。
  就小姜从手术室出来后，他们一直在找机会和姜云君说说话，打算带着她回国家队。
  结果搞半天下来，他们话都没有说上一句，这院长还光明正大的当着他们的面挖墙脚？
  这是当他们三个人不存在？
  杜院长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个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姜云君的身上，眼神要多热切有多热切。
  姜云君神色温和，客气的道：“承蒙院长看得起，但我现在的事情太多，实在是分身乏术，不好意思。”
  是意料之中的拒绝。
  杜荣嘉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这么个医学人才，不能为医学事业做贡献，实在是让他觉得有点难受。
  “你现在先不用回绝我，我话既然放出去了，就没有要收回来的道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只要你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了一张名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