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涛说：“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跟你说。
  “不过你放心，我们的程序是合理合法的，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程冬琦插话道：“可现在好人正被你们羁押，坏人正在逍遥法外，你又怎么解释？”
  陆警官歪着头问：“这位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们羁押的是好人？咱们说话都要讲究证据——我们来这里也是来调查证据的——而且据我们所知，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了，卢家父子是那个团体的幕后黑手，我们无法认定他们父子俩是好人，反过来说，你也没有这个证据，去证明他们是好人吧？”
  程冬琦瞪着他道：“你放屁！我要是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是好人，我在这陪你坐着呀？
  “你们警察是干嘛吃的？
  “不就是查明真相，把坏人抓进监狱，还好人一个清白吗？
  “现在你们倒好，被表面现象给蒙蔽了不说，还一口咬定卢家父子就是坏人，这是你们警察办案的风格吗？
  “好像你们警察办案有一句话，叫疑罪从无，对吧？现在你们应该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有罪，应该把他们给放回来，然后你们继续收集证据，等把事实真相调查清楚了，你们才能抓人，对不对呀？”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了？我们的证据很清楚，张荫华公司里的帐目很多都是经过卢涵的手，上面都有卢涵的亲笔签名，而且很多高利贷的利润，都是由卢涵收取的，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陆警官好像非常喜欢和美女斗嘴，把本该保秘的话顺嘴都说出来了，急得王洪涛一个劲儿地向他使眼色。
  程冬琦看见王洪涛急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玩，又故意添油加醋的说：“那你怎么知道卢涵的‘亲笔签名’不是别人伪造的呢？你又怎么知道那些利润真的是卢涵收取的呢？
  “据我所知，卢氏集团是国际上市的大公司，在房地产业不仅是尚海的领头羊，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企业。而卢涵本人也一直在全国富豪榜上位列前三，据保守估计，他的身家有上千亿之多。更有证据证明，卢氏集团的年利润至少要以几十亿计！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他会放着大钱不赚，冒险作奸犯科，涉黑贩毒去挣那些小钱？这在情理上根本说不通呀？换了你，你会做这么脑残的事吗？”
  程冬琦又说：“如果你们当警察的都是这种智商，我真就怀疑，那些在监狱里的人，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冤枉的，那些死刑犯，肯定都是冤死鬼了！”
  陆警官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王洪涛的脸色也变得超难看，这个女孩的确非同凡响，不仅伶牙俐齿，而且句句话都说在点子上，让人实在无法反驳。
  “这位小姐，请您说话注意点措辞。”王洪涛想了想，终于开口说道：“你说得没错，这件事是有些蹊跷，但谁又能保证，那位卢涵先生心理上没什么问题呢？
  “你可能听说过盗窃癖吧？有些人的财力，完全可以轻松去购买商场里的商品，甚至某些商品对于他来说毫无用处，可他就是喜欢去用非法的手段去占有，以达到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和乐趣——这就是所谓的盗窃癖。
  “引申到这件事上来，可能性也不会太小。
  “卢先生家资亿万，看似要什么有什么，可偏偏现实中有很多东西，也是用金钱买不到的。
  “这就造成了他的心理扭曲，去寻求一种用金钱买不到的刺激。
  “就像这样，他可以当一个黑道老大，他可以在暗地里作恶多端，他又可以利用非法渠道掠夺的财……他这样做或许就是在寻求一种刺激，想要得到一种用金钱购买不到的满足——这在犯罪心理学上叫‘双重性格型心理扭曲犯罪’……”
  “你放屁！”程冬琦没等对方说完，就对王洪涛怒目而视，一点儿都不留情面的冲他怒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怎么不说卢涵人格分裂有神经病，曾经拿着菜刀满大街砍过人呢？
  “作为一个警察，在情理上说不通了，就开始往心里问题上引申。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他有仇哇？还是想霸占人家的未婚妻？不然为什么你把那些脏水，拼命的往人家身上泼？不把人家判刑你誓不罢休？！
  “我可告诉你，你这些话我已经用手机录下来了，到时候我会告你诽谤，你在冤枉人！”
  程冬琦说着拿起手机，冲着王洪涛晃了晃，气的王洪涛站起来作势要抢，可犹豫了一下，却又忍住了。
  云馨觉得好笑，这个程冬琦还真不一般，眼见着她把这个王洪涛气得七窍生烟，又无计可施，只能坐在那里瞪着大眼睛，呼呼的直喘粗气，换了她，肯定没有这个手段。
  她为了缓和气氛，冲程冬琦摆了摆手，又轻声问王洪涛：“王哥哥，最近这段时间，我可以去见一见卢涵吗？”
  王洪涛把话说得斩钉截铁：“不能，现在案件正在调查阶段，等确定了卢涵真正有罪了，我们开始公诉以后，你就可以见了。”
  程冬琦说：“不是还可以请律师吗？难道我们让律师去见他也不行吗？”
  王洪涛冷笑了一声：“卢家的律师已经到场了，这个用不着你来操心。”
  程冬琦也被这句话给气着了，她对王洪涛怒目而视：“不要见就不见呗，反正你们警察好使，说话算，咱们小老百姓哪能斗过你们呐？
  “现在你已经问的差不多了吧？那你们就赶紧走吧，这里还真不欢迎你们这种低智商，随便就冤枉人的臭警察！”
  听了程冬琦的这话，王洪涛越来越恼火，差点没当场爆发。不过他知道，这可不是爆发的时候，弄不好他这警察的形象可就毁了。
  王洪涛觉得奇怪，无论自己哪一回来找云馨办案，都会不由自主的偏离主题，让对方牵着鼻子走，到最后他都把案子办得糟得不能再糟。
  难不成，是因为对方长得太美了，让自己心猿意马浮想联翩？所以才会渐渐偏离原来的思路，最终成了人家意念的俘虏？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美人生来就是魅惑男人的，连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呢，何况他又不是什么英雄，过不了这道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再看看身边的陆警官，他已经全心投入忘乎所以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睃巡着面前这三个女孩，整个人痴痴呆呆的，眼看着嘴角边的口水都流到下巴颌了。
  王洪涛觉得特憋气，跟这个程冬琦斗嘴又斗不过，还处处被她压了一头不说，而且这上层派下的陆警官又是这个熊样，眼看着就要原形毕露了。
  想想还是赶紧撤吧，再在这里守着，他虽然能控制住自己，可保不齐那个陆警官会出现什么状况，万一真出现了什么，他还怎么回去交差呀？
  “那好吧，既然云总没什么说的，那我们就先走了。”王洪涛站了起来，说：“如果云总又想到了什么，可以随时打我的手机。”
  云馨听王洪涛说起了手机，连忙起身道：“王哥哥，你先等会儿再走，我还有点私事要跟你谈谈。”
  王洪涛一愣：“私事，什么私事？”
  云馨想想，竟然说了一个让人费解的词：“瑞红漫天。”
  原来，她说的这四个字，是何红瑞的网名。这四个字别人听了一头雾水，可王洪涛听了，却是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我说，瑞红漫天。”云馨歪着头看着王洪涛：“还有，洪涛彻地。”
  王洪涛眉头锁紧了，整个人像被使了定身法似的，一下子僵在那里：“难道说，你就是……”
  云馨笑着摇头：“我——当然不是了。”
  王洪涛听了这句话，长吁了一口气，问：“那谁是？”
  云馨冲他招招手：“你跟我来。”
  说着云馨前头引路，把王洪涛带到了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云馨待王洪涛进了房间，回手把门反锁上，对王洪涛说：“哥哥，你先坐。”
  王洪涛一看这间屋里除了一张白色的大床以外，便是一只惹人联想的贵妃榻了。整个房间春意盎然，让人心脏乱跳，遐思不断，此时连王洪涛的手心都变得潮湿了。
  难道云馨打算“出奇制胜”，用色诱的方式让自己就范？
  王洪涛心头剧震，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紧张了，退了两步，和云馨拉开了距离，神色凝重地说：“对不起云总，我的时间有限，还是别坐了，有什么话咱们就站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