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敢去那里？！
  “不！——”
  自己的人设是不会说人话，虎啸嘴边挂着一根草，把剩下的话语全吞进了肚子里，呆滞地看了一眼窗户边。
  它已经想好怎么求情了。
  可是毫无动静。
  咦？神不怪罪？
  神真的没怪罪！
  它就知道神不会无缘无故惩罚人的，它欢呼一声，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走了进去。
  楼上。
  程绪见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把他的筒子楼当做了自己的家，还在下面做饭。
  他垂下眼，莫名其妙一笑。
  她或许不知道这里面住着她，又或许没有听过他的名声。
  但刘管事一定警告过她不准进筒子楼一步。
  违背规则，该惩罚。
  看在那些漂亮的花的份上，他准她吃完这顿饭。
  秦沐淼毫不知情，灶台搬不过来，她捡了几块砖，自己堆了个小灶台。
  中午就随便做几样菜，排骨切小块，冷水入锅，煮沸焯排骨，锅内倒油。
  掺入清水，加入盐和葱，然后夹去锅里的葱和大块头的香料，大火收汁，待汤汁变浓时起锅。
  她夹了几块排骨，让虎啸捧着吃。
  丝丝缕缕的香味蔓延，程绪耸了耸鼻子。他已经有千百年，没有闻到过食物的味道。
  她怎么还会做饭。
  打开窗子，他深吸了一口空气，可是空气里全部都是肉的香味，他猛地又关上了窗子。
  而虎啸自从吃了她带的那些食物以后彻底放弃了辟谷，如果连味蕾都不能满足，那猫生还有什么意思？
  关窗户的声音太大，秦沐淼啃着骨头，啃着啃着停了下来。
  和虎啸说话，“小黑，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小黑当然听见了，可是小黑不说。
  神没惩罚说明他不怪罪，它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啃骨头。
  秦沐淼也不在乎了，小黑作为猫，听觉很灵敏，连它都听不见，那她应该是听错了。
  程绪当初养虎啸也不过是做个伴，可是它现在去给别人作伴。一人一猫在下面温暖地围着灶炉吃饭，而他这上面只有一颗夜明珠照明。
  他坐在桌前，食指扣了扣桌面，面无表情道：“上来。”
  “唔。”
  它还有这骨头呢，可是神喊它，它不敢不从。
  只好跑出去，又闪身到程绪房间。
  无辜问：“神，怎么了？”
  “你们在下面煮东西吃？”
  “对呀，淼淼不仅会栽花，煮的东西都很好吃呢。神，您要不要吃？您要吃的话，我就给您带一点上来。”
  “不吃。”程序极快地否认。
  唇角勾起一抹笑，带着点恶意，又带着点冷漠，他扳动实质上的戒指，淡淡道：“我会让刘管事让秦沐淼离开。”
  第10章 惩罚  　　　　“不要啊！”
  ……
  “不要啊！”
  嘴里的排骨一下子掉了，感觉到上头越来越冷的目光，虎啸浑身一抖，忙不迭地把骨头叼了起来，两只爪子疯狂地在地上摩擦，把刚刚掉的油全擦干净。
  神很龟毛，等一下别淼淼没有救到，反而把它自己给赔进去了。
  它几下把这块骨头咬碎，吞了进去，才放心说话：“神，请不要让她离开，除了淼淼，谁也栽不出这么好看的花啦，她还把月季变成了一个大桃子，而其他人就像秦管事只知道栽花，栽的一点都不好看。”
  “没有谁会是无可地替代的，不离开可以。”
  虎啸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但要受到惩罚。”
  光芒灭了下去。
  程绪瞥它一眼，抬手去摁桌子上的一个按钮。
  “不要啊！”
  深知那个按钮按下去会有什么后果，虎啸着急地拉住他的裤腿，求情道：“神，她只是一个凡人，这么多水会把她淹死的，我马上让她把这些东西给搬出去，您不要动怒！”
  神喜欢研究机关，曾将楼下改造成一个简易的水牢。
  程绪恍若未闻，手指一动，依旧按下去了那个按钮。
  虎啸惊恐地紧缩瞳孔，转身就要往楼下跑过去。
  程绪提起它的后脖颈，将它扔回了自己的窝里，暂时压制了他的灵力。
  “不要多管闲事，她刚刚进入筒子楼，应当受到惩罚。”
  虎啸眼中的光一寸一寸的灭了下去，若神动了真格，它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只能祈祷淼淼会游泳。
  在下面，吃了一碗饭，打了个饱嗝的秦沐淼还没有发现危险即将降临，她收拾了下残羹剩饭。
  打算继续投身于栽花大业中。
  “哗啦啦——”
  细密的水声好像从远方传来，秦沐淼转头一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她拉开木门想要出去。
  一拉拉不动，再拉还是拉不动，耳边的水声仿佛更大了。
  她再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地板上凭空出现了水迹，并且这水迹还在不断地扩大。
  “嘶。”
  我去！
  完蛋了，她不应该进这筒子楼！
  水速好像加大了，地板上的水明显更多，起先只是稍微地漫过她的脚背，接着是脚踝，现在是到了小腿处。
  楼上。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用拇指和食指在空中轻轻一拉，一块波动的屏幕显现出来。
  其画面正是秦沐淼。
  他施施然靠在椅背上，见证这个惩罚的过程。旁边的虎啸只能担忧地唉声叹气，可是它又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来惹恼程绪，纠结的爪子快要把它的小窝给戳破洞了。
  楼下。
  水势涨高，秦沐淼深知自己再也不能坐以待毙，水能够漫进来，那么也一定有一个地方将它排出去。
  趁着水还清澈，她边走边环顾四周，企图找出一个机关来。手臂沿着墙壁慢慢摸去，摸了一周都很平滑。
  走了一圈后，水位继续上升，到了她的膝盖，面对即将被淹死的困境，饶是秦沐淼的呼吸速度也不禁加快。
  她皱下眉，开始四处敲打，要是要将水排出去，有一个地方肯定是空心的。
  与此同时，她的脚也在地上蹬，有可能排水的地方不是在墙面上，而是在地底下。
  程绪的眼珠动了动，面对一个密闭的空间，她能主动想着逃离的方法，心性还不错。
  虎啸弱弱道：“神，她罪不至死。”
  “我知道。”
  多余的一个字，他再不肯说。
  会做漂亮的小东西，还会栽漂亮的花，他不会让她那么轻易死的，只是给她一个教训。
  水已经到了大腿了，裙子湿淋淋的黏在腿上很不舒服，并且水的阻力加大，她走路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脚下的速度加快，她按照s形，从房间的这一端走到那一端，又从那一端走到这一端，每个空隙都不放过。
  忽然间走到某一处时，不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滑得她趔趄了一下，直愣愣地摔到了水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这下全身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她没空注意自己的形象，动作紧急地去摸刚刚她滑倒的那处，成功摸到一块滑溜溜的。
  像是苔藓。
  只有经常有水流，有水浸湿的地方，才可能会长出苔藓。
  她在那处地方敲了敲，传来清脆的声音，这下面果然是空心的。
  可是水深了以后，她看不太清下面的地板。
  用手捏住鼻子，她将自己沉了下去，费力地顺着地板的缝隙扒拉，发现根本扒拉不开。
  “！”
  这下真的要爆粗口了。
  她从水里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又钻了下去，刚刚好像摸到有一块地方是空的。
  眼睛在水流的挤压下微微发酸，她尽力憋着气，看到那块地板果然空了一块。
  而且这块地板和其他的不同，并不是一整块的，而是一块上又分成了很多小块，有点像是一个叫移动木块的游戏。
  该不会是要把出水口的那块木块给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