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卡尔是怎么回事？”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文件夹，他只需要知道过程，就没必要虐待自己的眼睛。
  “今天早上有人报案说他的隔壁听到了枪响，探长带着人过去之后看到帕里斯浑身都是鲜血，尤其是左手的小臂，好像被什么东西削过，只剩下骨头；太阳穴附近有个洞，应该是自杀。他的对面坐着已经死亡的理查德.卡尔，他的心脏不见了，口腔附近满是鲜血，经过鉴定...”黑莓小姐顿了一下，“理查德.卡尔牙齿里残留的肉丝是帕里斯左臂上的，而他的心脏则在帕里斯的胃里找到了残余...”
  “还有什么别的？”麦克罗夫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不想知道更多的细节了。
  “现场留下了一块封存得很好的蜡板，动了就要付出代价，H。”助理小姐理解为什么自家boss会是这个反应，按照常理，假如削下来帕里斯左臂的是卡尔，那么没有办法解释对方的心脏被挖了出来；可要是帕里斯自己削下了自己的肉，哦，且不说他为什么要让卡尔全部吃下去，单就为什么他最后会自杀就是无数的问号。所以助理小姐只是复述完了留言就不说话了，变态的世界她不懂。
  麦克罗夫特没有说话，他不想追究整件事究竟是谁的主意，不过那块蜡板倒是实打实有威尔顿的影子。红桃国王背后还有另外的人并不是什么秘密了，利用对方最得意的一把刀来传递警告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尤其是最后的“H”，也许大部分人会以为那是哈迪斯的简称，不过麦克罗夫特从上面看到了“Holmes”的双关，至于那个应该得到信息的人怎么理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没有人知道几天消失不见的威尔顿其实就在白皇后酒店，甚至帕里斯在被带出地下室之后卡戎就直接把他塞进了袋子里借着清洁的掩饰送进了威尔顿常住的那个套间，谁会对一个常客抱有太大的警惕心呢？选择白皇后酒店，本身就是卡尔家族倒霉的前兆了。
  也就是在这七天里面，威尔顿利用自己本身的能力和一点小小的催眠技巧，把帕里斯记忆中那些最不堪的东西都挖掘出来，配合放大他对莫瑞亚蒂的渴望，让他整个人在得到和得不到的幻觉中挣扎。
  将一个人最渴望得到的东西送上去，然后在他最有希望得到的时候让他失望，这样的体验正常人究竟能支撑多久？具体的统计数据威尔顿并不知道，不过就帕里斯这个人而言，他只支撑了两天就全盘崩溃了，价值观、自我认知、人格同一...威尔顿极有耐性地将对方的每一点都撕成了碎片，然后开始重建。七天之后当他联系上他的男朋友的时候，出现在莫瑞亚蒂面前的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帕里斯。
  “你都做了什么？”配合着将红桃国王在地下世界的痕迹完全洗干净了的莫瑞亚蒂倒是觉得自己已经没那么生气了，所以他在见到自己男朋友的第一反应也就不是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插|手他的事情了。
  “一个小小的宣告，我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同一件事说两遍。”威尔顿没让莫瑞亚蒂跟帕里斯在一起待多久就让对方离开了，即便知道莫瑞亚蒂是被迫的，可是帕里斯亲吻他男朋友的举动却在威尔顿的头脑中挥之不去，也许是因为建立一段关系让他的占|有|欲开始冒头，威尔顿完全无法接受莫瑞亚蒂在跟他在一起的期间身上染上别人的味道。
  聪明地没有问对方究竟怎么了，莫瑞亚蒂明显感觉到了威尔顿的不高兴，“你打算让他做什么？”
  “让他告诉有些人，别碰他们不该碰的东西，”威尔顿的嘴角挑起一个恶意的笑，“红桃国王会喜欢他的那只手，帕里斯也会满意对方心脏的味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多好。”这就是他对帕里斯在人格重建之后下的命令，一个绝对忠于他的仆人，为了确保命令的彻底执行他甚至使用了暗示，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帕丽斯就是用他的左手抬起了莫瑞亚蒂的下巴，完成了一个吻。所以他会让帕里斯亲手把自己左手小臂的部分一点点地削下来，之后完全地执行一切。
  坐到威尔顿的身边，莫瑞亚蒂不得不承认对方刚刚话里的潜台词他听懂了，尤其是那种来自情|人的独|占|欲让他感觉新鲜极了，“我以为你会喜欢在地下世界公开进行。”他指的是这场戏的地点，明显威尔顿是选择将一切放到明面上，换句话说苏格兰场的那帮笨蛋可以交差了。
  “你今天的话太多了。”威尔顿直接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狠狠地亲了上去，他是傻了才会把帕里斯留在地下世界里碍眼，横竖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他没有理由不顺便帮自家未来大嫂结案，尤其考虑到将要来到的圣诞节，他可不想看着他大哥只带着伊丽莎白回家。
  来自情|人强势的宣告和占|有|欲让莫瑞亚蒂格外情|动，尤其是他这几天听到的传言，莫瑞亚蒂对自己承认，即便在自己最疯狂的幻想中都没有想过做到像威尔顿这样完全无视所有人，他就像是真的来自冥界的哈迪斯，不在意人间的分毫。
  可也就是这样对人间根本不屑一顾的人对自己充满了欲|望，这样的反差对莫瑞亚蒂的刺|激根本是成几何倍的，他刚刚还在帕里斯身上打转的心思很快就被烧得连灰都不剩，威尔顿丝毫不温柔的举动反而带有一种惩罚所具备的快|感，莫瑞亚蒂简直要被自己的男朋友迷死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即便自己马上就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死在一个人生中感觉最刺激的时刻真的没什么不好，他一贯都是这么想的。
  激|情过后，莫瑞亚蒂浑身酸软地摊在威尔顿的胸前，嗅觉里全都是自己味道的冥王陛下也终于有些满足了，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自家男朋友的后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地称得上温馨。
  “我答应了，”莫瑞亚蒂突然没有没脑的说了一句，“圣诞节的事情，我答应了。”
  “那很好。”威尔顿先是反应了一下之后拉长了声音，“妈咪会喜欢你的。”
  正式回答完了的莫瑞亚蒂第一次在威尔顿提到“妈咪”的时候有些紧张，说真的，这辈子还没有谁要带他去见家长的，当然他自己那个早就死得连渣子都不剩了的老混蛋不算。“你...波克夫人喜欢什么？”他有些别别扭扭地问。莫瑞亚蒂只是随性，他还不至于完全不了解普通人的生活。就算他再不了解，去别人家拜访要送礼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
  “你不用给她带礼物的，”威尔顿忍不住露出一个真心的笑，他的男朋友在乎他的家人，这点很好，“其实你送什么她都高兴，不过假如你给她带了礼物，恐怕你就得再多准备几份了。”
  “你家还有别人？”莫瑞亚蒂诧异地抬起头，他以为像他们这种人都是牵绊越少越好，毕竟有牵绊就意味着有弱点。如果只是一位波克夫人还好，不过听自家男朋友的意思他们家还有别的亲人，而且都还打算回家过圣诞。
  “当然，我还有两个哥哥，大哥离婚了，有个女儿，二哥是单身。”威尔顿没在意莫瑞亚蒂的惊讶，很耐心地解释他的家庭结构，“不过我两个哥哥应该都恋爱了，运气好的话你圣诞节都能见到。”
  也许是因为威尔顿的表述实在是太自然了，自然到了莫瑞亚蒂甚至觉得生活在地下世界的人拥有一个正常的大家庭是件极其正常的事。想不明白的他索性就不想了，反正他只要负责出现就好，“明天...一起去买...圣诞礼物。”在睡着前他迷迷糊糊地说，完全不在意自己根本在威尔顿面前毫无防备。
  深深吸了口气，安心、信任、警觉..还有一些爱恋，威尔顿抱紧了莫瑞亚蒂，如果这个人是他的男朋友，妈咪会放心的吧，就算他不懂什么才是爱情，可是他很确定他不会放手的。
  ☆、47·和蔼的老夫人
  “你确定我们就这样直接过去没关系？”莫瑞亚蒂再一次确定,他今天穿了一套蓝得发黑的西装，头发被仔细地收拢在自己的位置,手里还抱着一只半人高的泰迪熊。
  “当然，运气好的话我们会是第一个回去的。”威尔顿看着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味道里却满是紧张的情|人，走过去自然地交换了一个吻,“你可以放松些的,无论你带不带礼物妈咪都会喜欢你的。”
  莫瑞亚蒂有些恼怒地瞪了自家男朋友一眼，是，在买礼物的时候他确实考虑过弄条蛇或者蜘蛛标本什么的,但是当他真的要这么做了他又有些犹豫,莫瑞亚蒂像是突然发现他自己身上居然还有尊老爱幼的心思,他当然不会承认他对于波克夫人的敬畏和威尔顿小侄女的考虑是出于对他男朋友的在意。
  亲手将一条墨绿色银边的领单给莫瑞亚蒂系上，威尔顿脸上的每一条硬朗的线条都变得柔软了，有什么能比得到确认自己是被人在意的更愉快的呢？尤其是这个人恰巧也是他在乎的。
  “主人，夫人，车准备好了。”卡戎像是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
  “你就不能让他换个称呼？！”这就是另一件让莫瑞亚蒂挫败的事情了，因为他在帕里斯事件中的自作主张，威尔顿在彻彻底底“履行”了他男朋友的义务之后干脆让管家把“夫人”这个称呼按在了他的身上，而完全听从于威尔顿的卡戎一旦确定了那是来自主人的意志就一定会执行到底。一开始莫瑞亚蒂还有想法说服对方改变主意，可是当他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卡戎的来历之后他就放弃了——没看见帕里斯最后的结局么？那还只是威尔顿七天的成果，对方还是被迫的。可是卡戎不一样，那个男人心甘情愿地交出了自己的灵魂，而威尔顿用了几年的时间不断在强化这一点。换句话说，如果哪天威尔顿让卡戎去死，那么只要管家确定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意愿，那么卡戎绝对不会犹豫哪怕一秒。
  这样的属下明显不是莫瑞亚蒂的菜，事实上虽然塞巴斯蒂安有时候有些唠叨，但是莫瑞亚蒂还是更喜欢话多一点的，“你回家也要带着哈利？”他指着卡戎手里的一个黄铜的鸟笼，白色的雪枭就在里面待得好好的。
  “哈利很喜欢妈咪，妈咪也很想念她。”是“她”不是“它”，莫瑞亚蒂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总是这样，每当他觉得他已经足够了解他的时候总有些什么东西出现，告诉他其实他还没有完全读懂他，尤其是现在，威尔顿微微俯下|身，用食指碰了碰哈利的鸟喙，一举一动像是来自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们走吧。”不喜欢威尔顿跟自己处于不同世界的感觉，莫瑞亚蒂直接把熊塞在了他男朋友的怀里，除了泰迪熊之外他实在不知道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会喜欢些什么。童年，哦，在他的记忆中他七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解剖青蛙了，而他很确定一只活青蛙或是青蛙标本都不适合出现在圣诞节。
  其实莫瑞亚蒂不知道，伊丽莎白是真的不介意有一只青蛙的，鉴于夏洛克想要给她上生物课很久了，而雷斯垂特简直就是像防备变|态一样防备侦探。在允许的范围之内，麦克罗夫特不参与夏洛克和自家爱人之间的矛盾，即便夏洛克并不知道他信任的苏格兰场的探长、一直都应该是站在他这一边的雷斯垂特，其实早就被他认定的人生中最大的死敌绑上了自己的床。
  车开了很久之后他们顺利进入了庄园，莫瑞亚蒂忍不住吹了一个口哨，说真的，要不是他们乘坐的不是马车他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十九世纪。
  “威尔顿，圣诞快乐！”几乎在他们下车的同时，一个明显年龄很大的女声就响了起来，之后莫瑞亚蒂就看见自己先下车了的男朋友被一个矮个子的老夫人抱了一下，两个人亲昵地贴了贴脸。莫瑞亚蒂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看这个架势也许一会他也会面对无数的拥抱，可是看在上帝的份上，除了在床|上，他已经想不起来多久没有人跟他有亲昵的肢体接触了。
  “拉塞尔太太，圣诞快乐。”威尔顿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开始放松，福尔摩斯家老宅作为无论是他实际意义上的家还是这辈子第一次生活的地方都成为他最放松的地方，“妈咪呢？”
  “夫人在客厅，”穿着黑色套裙把自己整理得干练的老太太这样说，同时她的眼睛越过威尔顿看见了车后面还有一个人，“哦，我的上帝啊，”她的眼睛亮了，“那就是你的男朋友了吧，你居然真的带他回家了，哦，夫人该有多高兴啊！”她说着就打算绕过她从小看到大的小少爷给那个英俊的小子个男人一个拥抱，无论男女，只要她的小少爷不是孤孤单单的她就会感谢那个跟他在一起的无论什么人。
  “拉塞尔太太，别太热情，会把他吓到的。”终于有点良心的威尔顿拦住了两眼放光的管家太太，事实上他相当清楚即便是伦敦的教授也扛不住这样的热情，“我听说夏洛克也会回来，就是不知道大哥他们...”有技巧地转移话题，他心里默默给莫瑞亚蒂记上了一笔，哈迪斯的帮助从来不是无偿的，他迟早要收点报酬的。
  “伊丽莎白说她会回来，”拉塞尔太太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但还是站在了原地，“好吧，替我向你害羞的男朋友问好，记得问他喜欢的颜色，晚餐的时候我会为他准备合适的玫瑰。”这是另一个管家太太的爱好，她将白色的玫瑰放进不同颜色的墨水瓶里，之后等着它们慢慢变成她需要的颜色，送给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横竖这不过是个小情趣，福尔摩斯家的人倒也极为配合，时间长了甚至成了圣诞节的一项传统。
  “你们的管家总是这么人热情？”看着老太太哼着歌转身离开之后莫瑞亚蒂才下了车，因为距离的原因，他并没有听清威尔顿和管家太太的交谈。不过莫瑞亚蒂看懂了刚才管家太太的热情的眼神，说真的，他这一辈子都没有长辈用那么热情的目光看过他，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被揽在对方的怀里亲亲抱抱唱催眠曲一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莫瑞亚蒂突然有点后悔了。
  “别担心，我亲爱的，你会习惯的。”准确地嗅出莫瑞亚蒂的退缩，威尔顿把玩具熊塞在了对方的话里，“我们去客厅，妈咪会在那里。”没等莫瑞亚蒂说什么威尔顿就把人半推半抱地让进了门，卡戎将其他的行礼整理好，然后一点点地放进大厅。
  “妈咪，圣诞快乐。”推开小客厅的门，莫瑞亚蒂发现他的男朋友在这个宅子里似乎每一分钟都跟他以前认知的不一样，在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威尔顿的妥协，在这里则是依恋。是的，依恋，莫瑞亚蒂看着自己那个在他印象中虽然乐趣十足但是算得上性格冷酷的男朋友像是十几岁的阳光好少年一样被一位夫人抱在怀里，还特意低下头方便对方抚|摸他的头顶就觉得诧异，隐隐还有一些手足无措，上帝知道要是他男朋友的表现都不正常了的时候他应该怎么办。
  就是因为这样的反差让莫瑞亚蒂难得愣在了当场，尤其配合他怀里半人高的泰迪熊，他整个人反而显出十分的可爱。
  “哦，这就是亲爱的小吉姆了吧？”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刚刚的那位夫人揽在了怀中，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虽然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玩具熊，莫瑞亚蒂的脸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波....波克夫人，圣诞节快乐。”他突然间有点手足无措，莫瑞亚蒂知道怎么对待那些地下世界的人，知道怎么对待那些想爬上他的床的人，甚至知道怎么刺|激自己的敌人，可是他从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尤其是在这个他不打算伤害而且别无所求的夫人在一个简单的拥抱后又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颊吻的时候，很多年来的第一次，莫瑞亚蒂的脸红了，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男朋友会是刚才那样的表现了，波克夫人对待他的方式也只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
  “波克？”事实上姓氏应该是福尔摩斯的夫人微微挑起了眉，她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威尔顿无辜地耸了耸肩，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坏笑，好吧，回家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更像他自己。了解自己小儿子总有些恶趣味的福尔摩斯夫人也笑了，她对生活的全部要求就是她的儿子们幸福快乐，现在看来，无论这位吉姆.莫瑞亚蒂的那些资料是不是真的，只要他能让她的小儿子感到快活福尔摩斯夫人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至于他跟夏洛克的那些“小矛盾”，哦，孩子们总是长不大，不过这也就是他们的可爱之处了。“让威尔顿带你去房间，你可以把泰迪放下来了。”福尔摩斯夫人的开心在语气中根本不加掩饰。
  莫瑞亚蒂顺着她的力道把泰迪熊放下，露出他的领带。
  “哦，我还不知道威尔顿会是这样的甜蜜，”福尔摩斯夫人的声音里满是兴味，“他从小就喜欢把他的东西裹上银绿色，这一点看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变。”她点了点莫瑞亚蒂的领带的位置，笑得和蔼，“感谢你为我的儿子带来幸福。”语气里是十足的郑重。
  可怜的莫瑞亚蒂，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一天，会有什么人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感谢他给什么人带来幸福，他难道不是伦敦有名字咨询罪犯、地下世界的教授么？好吧，波克夫人的形容词让他想起教堂顶上插着翅膀的那些半|裸的白痴。
  “妈咪，你吓到他了。”从头到尾围观了自己的男朋友是如何从一个精明的男人变成现在看起来反应有些迟钝的应声虫的威尔顿终于“好心”地解围，当然他是为了解围还是留着莫瑞亚蒂承受更大的惊讶就谁也不知道了。
  “希望你过得愉快。”如果莫瑞亚蒂是在正常的情况下，那么他一定能看出来福尔摩斯夫人眼睛里恶作剧的味道，只是很可惜，刚刚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让他有些不适应，也就错过了提前的预警。
  懵懵懂懂地被人带进了另一个房间，莫瑞亚蒂终于回过神发现他们站在一个历史感十足的房间里，四柱床、天鹅绒...甚至还有黄铜的全身镜，“你的房间？”伦敦教授的适应力绝对不容小觑，一旦他接受了福尔摩斯夫人的方式，那么莫瑞亚蒂的反应速度绝对是一等一的。
  “这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威尔顿低声说，“希望你还喜欢。”他扯开自己的领带，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莫瑞亚蒂的眼睛亮了，他盯着他男朋友露出来的一小块皮肤，“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床。”在短暂的刺激过后，没有什么比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更让人期待的了。
  “如果你晚上还有力气的话，”面对莫瑞亚蒂这样明目张胆的邀请，威尔顿笑得有些邪恶，“收拾一下先下去吧，我们是第一个回来的，妈咪一个人会寂寞。”刚刚他的妈咪并没有反驳“波克夫人”这个称呼，也就是说他妈咪也默认了他的隐瞒，既然都想看戏那么在现场会是最好的位置。
  不疑有他的莫瑞亚蒂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开始适应福尔摩斯家的他很快就恢复成了那个自在的伦敦教授。他跟福尔摩斯夫人一起在小客厅里聊天，莫瑞亚蒂很快就发现这位穿着古典，披着一件白色羊毛披肩的老夫人可绝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事实上她的知识面相当广，语言幽默，无论说什么都能谈出自己的观点。即便是莫瑞亚蒂，也在她的鼓励下自觉不自觉地说了太多，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甚至在得意洋洋地分享他第一次把他父亲的手边偷出来之后的成就感。
  这样的发现让他忍不住有些戒备，虽然对方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老夫人，可是失去控制的感觉谁也不喜欢。
  “哦，别担心，孩子们总有他们自己的想法，”福尔摩斯夫人避重就轻，她浅色的眼睛俏皮地眨了眨，“我的二儿子比你可调皮多了，不只是手表，有那么一阵子他甚至偷他一切能偷到手的东西。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他哥哥的东西，总的来说还是我的威尔最乖巧了，他从来都是那样的听话。”莫瑞亚蒂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尤其是他看见自己前段时间刚刚“指挥”帕里斯杀了卡尔之后再自杀的男朋友被安上“威尔”的昵称之后乖乖坐在一边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这位波克夫人才是最不真实的。
  小客厅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福尔摩斯夫人很自然地把手搭在莫瑞亚蒂的手臂上，威尔顿站在她们身后半步，“大概是我的二儿子回来了，每次他回来的时候总是弄出很大的响声。”她亲昵地拍了拍莫瑞亚蒂的小臂之后说，“你不介意陪着一位老夫人出去看看的是不是？”
  这样的要求莫瑞亚蒂不可能拒绝，带着些许好奇，莫瑞亚蒂跟着福尔摩斯夫人一起打开了小客厅的门，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厅穿了出来，“我都说了你不用给妈咪带礼物。”
  然后是另一个更熟悉的气急败坏，“夏洛克，那是你的家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经历莫瑞亚蒂绝对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