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庶女夺嫡之锦斗8
作者:
夷陵 更新:2022-02-24 23:53 字数:4298
涂蓝萝大悲大喜,想着魏柳的模样,哭的愈发厉害。
顾晓晓个子还没涂蓝萝高,被她这样搂着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反手主动抱着她,让自己松快些。
“姐姐,莫要哭了,先上马车吧。”
涂蓝萝梨花带雨的哽咽着,两个丫鬟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小腿打颤扶着她上了车。上车后涂蓝萝浑身瘫软,脑海中白茫茫一片,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面露疑惑的瞧着面色如常的妹妹。
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嫡亲的三兄弟早就离了心,二房和三房关系称不上好坏,涂蓝萝和涂蓝萱以及众姐妹之间,也是看着热闹,鲜少有交心之时。
今日被齐印堵在巷子里,她惊慌失措,虽然遇到好心人救助,但心下仍不安宁,直到见了涂蓝萱才从惊吓中缓了过来。
她非愚笨之人,细想之后登时明了,救她的人和这位素来文静的五妹脱不了关系。天水城大街小巷那么多,五妹在巷口从蒙面人手中接走了她,又岂会是巧合。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若非涂蓝萱,涂蓝萝恐怕早就被狂徒染指。她当下敛了神色,再次郑重道谢:“大恩不言谢,妹妹义举姐姐此生没齿难忘。”
顾晓晓言语和煦拿出了姐妹情深的范儿,又带着一丝愧疚说:“你我本是姐妹流着涂蓝家的血,何故如此生疏。只怕姐姐若知了真相,还要迁怒于妹妹。”
说到这里顾晓晓长叹一声,欲言又止引起了涂蓝萝的疑惑,她柳眉轻蹙小心翼翼问到:“妹妹这是什么话,姐姐又怎会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
马车正走到闹市区吵吵嚷嚷,将两人的对话冲散不少,顾晓晓眨了眨眼睛凑近了涂蓝萝的耳朵说:“此时事关重大,回府之后再细细说与姐姐。”
姐姐妹妹说的顾晓晓舌头都快打结了,在古代宅斗真的比商战还要考验智商,咬文嚼字话里有话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顾晓晓想起涂兰芸里,顿觉革命道路还有很长。
涂蓝萝心神不定又知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只能应下,但手一直捉着顾晓晓,以示亲近。这一举动也让顾晓晓对涂蓝萝增添了不少好感。她既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那么她接下来的计划就好实施了许多。
回到府中,顾晓晓没急着将事情原委道出,只让涂蓝萝提前休息,将今日之事忘掉,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且说在外看了铺子其余则莫要再外道。
这话本该是涂蓝萝恳请涂蓝萱代为隐瞒,如今反倒是涂蓝萱先提,她不胜感激只恨没有早日看出她的热心肠来。
齐印被毒打了一顿又喂了药,遭了恐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直到齐府的人找来才被抬回家中,跟在他身后为非作歹的狗腿子,也被好生修理了一顿。吃了这么大亏,齐印却连对方面儿都没看到一眼,躺在床上哀哀的叫着恨毒了坏他好事的人。
还有那两粒丸药,齐印总觉得身子不舒服,又不敢向家中吐露到底是为何被打,只能强忍着。他问了大夫自己身体状况,得来的答案却是外伤以及腹脏受伤,其它地方还要再行观察。
齐印不死心的询问自己究竟有没有中毒,得到仍然是含糊的回答。恶人还要恶人磨,他惧怕着蒙面人的身段,也不敢将原委说出。父母提及,只说自己遭人暗算,没看出殴打自己人的身份。
齐印父母宠溺娇儿,少不得又是一阵儿心肝宝贝儿的安慰。齐印在床上养病时又生出了坏主意,蒙面人只恐吓他不准再找涂蓝萝的麻烦,却没说不能上涂蓝家提亲。
虽那人被人打的奄奄一息,涂蓝萝的美色在齐印眼中海水不曾削减的,他躺在床上开始撒娇卖痴,逼着爹娘为自己到涂蓝家提亲。
自家儿子什么德行,齐父齐母别谁都清楚,更知晓涂蓝家重视女儿绝不会轻易许给他们,于是拒绝了儿子的请求。但是两人拗不过齐印的撒泼和坚持,只得腆着脸请了媒人上门提亲。
且不说齐家如何在涂蓝家吹了闭门羹,单说涂蓝萝得知,导致自己被齐印纠缠差点失了清白的幕后黑手,竟然是涂兰芸之后,整个人呆若泥塑。
三房之间虽然因为竞争家主之位的缘故,姐妹间情谊并没那么深厚。但是涂兰芸绝对是几人中人缘最好的一个,她气质出尘生的眉目如画,看着冰冷开口时却让人如沐春风,有一种反差之美。
涂蓝萝自认从未得罪过涂兰芸,不知她为何下次毒手,用这样狠辣的计谋想要毁掉她。只因此时太过匪夷所思,在见到佟贵之前,涂蓝萝都有些怀疑是涂蓝萱和涂兰芸闹了别扭,所以将罪名按在她身上。
佟贵乃是涂兰芸现下手中第一得力干将,还不到挑明原委的时候,佟贵这人只能暂留着,以免将来涂兰芸所作所为,无人对证。
为了不节外生枝,顾晓晓将佟贵看押的十分严密,杜绝了他朝外送信的一切可能。向涂蓝萝揭露真相,也放在她的铺子里,并让人把守的十分森严。
涂蓝萝得知一切都是涂兰芸的策划后,对她一下子没了好感,顾晓晓适时抛出,大姐的病也很有可能是涂兰芸做的手脚,导致涂蓝萝更加讨厌她。
经历了这场风波,涂蓝萝和顾晓晓的关系突飞猛进,竟是比各自的嫡亲姐妹还要亲切些。
齐家上门提亲,天水城谁人不知齐印的人品。涂蓝萝的爹娘虽然想让女儿一飞冲天继承家业,也想过她平庸无为嫁人生子,但绝没想过将女儿配个一个如此不堪之人。于是还不等涂蓝萝决绝反抗,她的爹娘以及当家老爷便回绝了。
这让涂蓝萝很是欢喜,然而好景不长,街头巷尾突然有鼻子有眼的传起了齐印纠缠涂蓝萝,两人拉拉扯扯之事。流言蜚语哪怕压不死人,也要将人给恶心死,涂蓝萝气的眼睛发红,最后还是顾晓晓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八卦是人的天性,想要让百姓们转移话题那有何难。顾晓晓将搜集的齐印的恶行,寻了乞丐以及说书的在街头巷尾传着,还着人偷偷贴了大字报,字字句句全是齐印做的龌龊事儿。
为了给留言增加些趣味性,顾晓晓特地放出了齐印遭天谴伤了子孙根,从此之后不能人道,让那些盼着恶有恶报的人拊掌称快。
“投桃报李,妹妹帮了姐姐这么大忙,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但说一句,妹妹若对家主之位有意,姐姐定当竭力相助。”
涂蓝萝说的坚决,顾晓晓客套了两句,在涂蓝萝的坚持下同样正色道:“姐姐既然愿意相让,妹妹也不说那些推搪的虚话。我只愿族中姐妹一直亲亲热热,家中基业可以继承下去,切莫为了一个家主之位,争的姐妹成仇家不成家!”
不得不说顾晓晓历练了那么久,煽动人心的口才还是有的,她几句话说的涂蓝萝情绪高涨两颊绯红,恨不得即刻将她迎上家主之位,重振涂蓝家族之威。
佟贵不见了,涂兰芸好一阵惊疑,他虽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是善于隐藏又会察言观色吗,在她身边算是一个极得用的人儿。虽然在旁人看来,佟贵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厮。
迄今为止,涂兰芸还是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本该齐印和涂蓝萝碰面将她掳走的日子,涂蓝萝好端端的和涂蓝萱一起回了家,齐印却在家中生了病没有外出。
涂兰芸自打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运筹帷幄还不曾失手过,如今佟贵凭空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她总有些忐忑。
为何今年之后,她的计划频频受阻,涂兰芸想到涂蓝薇竟被人查出不是单纯的生病,身上还中了恶毒,她当时差点被牵连出来,心里便觉得恼怒。
一枚好用的棋子能办很多事,涂兰芸培养了那么多棋子,接连失去最趁手的几颗,面上浮出阴霾之色。
可恨,到底是谁在阻挠她的计划,涂兰芸眸中泛起冷意,谪仙般的容颜上罩上寒冰。随即,她又露出一抹凉薄笑容,少了一个佟贵阻了她一次又如何。
这个时代的人在她看来,和原始社会的人差不多,脑中空空愚昧不堪,她又何惧不能弄垮涂蓝家族,再开创一片属于她方芸自己的天地。
漂亮的容貌,涂蓝家族四小姐的身份,方芸从没放到过眼中。单瓶她脑中的东西,若她是个男儿封侯拜相位极人臣又有何难。可惜天凤国已经不收女朝官了,这让涂兰芸有些遗憾。
若能在朝为官,她便能大展宏图,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本事。
即便不能为官她方芸也绝非池中之物,她眯着眼睛,舔了下唇角。既然用了这具身子,自然该替原主讨回一个公道,唯有如此才能从中获利更多。
下一步该谁了呢?涂蓝蕙,这次决不能出半点差错,涂兰芸心中冷笑,她这次布局十分周密,出问题的概率绝对不大。
蓓蕾初绽,过了寒冬花儿也开始竞相吐露芬芳,顾晓晓在花架下撑着额头,慵懒的和一蓝衣女子对坐。
蓝衣女子年纪比涂蓝萱还要小上两岁,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发髻上缠着两根红缎,看着很是讨喜。她正是涂兰英,剧情中深藏不露到了后来救了五皇子为涂蓝家赢得了一时风光,乃是涂蓝家族杀身之祸的导火索。
但是现在涂兰英乖巧的坐在顾晓晓面前,手中把玩着九连环,黑色的眼珠湿漉漉的,让人除了怜惜生不出恶感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涂兰英一直在解连环,顾晓晓一直在晒太阳,两个人都没说话。
丫鬟被打发的远远的,含苞待放的花儿压着两个灵秀可爱的小姑娘,活脱脱一副动人的画儿。
涂兰英拿不准涂兰萱叫住自己的原因,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人和印象中不太一样。隐忍大方有毅力,最后落了一个死不瞑目的下场,一个让人唏嘘的女子。
如今她遇到的涂兰萱灵动狡黠,该出手时不会犹豫,热衷于刺绣但也没忽略了生意。到底是她的到来造成了新的变数,还是涂蓝萱本人,也是促成此番变数的原因。
涂兰英在心里斟酌着,抿着唇摆弄着手中的连环。
“呼,今天的太阳可真好,英妹妹可好玩儿的开心?”
冷不丁听到涂蓝萱问话,涂兰英的手抖了下连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挂着婴儿肥的小脸漾起一抹笑:“玩儿的很开心,谢谢姐姐的连环,我该回去了。”
曾经顾晓晓拿这话敷衍别人,如今涂兰英拿同样的话来打发她。
“英姐儿,你真的是英姐儿么?”
顾晓晓正了身子死死的盯着涂兰英,脸上挂着诡秘的笑容,语气飘忽不定。
涂兰英脊背发凉,几乎是本能的竖起了防御,然后又觉不妥放松了下来,娇憨的说:“姐姐不要吓英儿了,英儿胆小。”
若说先前涂蓝萱只是猜测涂兰英换了里子,今日这一坐她便是完全确定了。成年人还有少年人的区别是极大的,倘若涂兰英真的只有十岁,以她的性子,绝不会沉默寡言的和顾晓晓进行变相对抗。
也不会在顾晓晓开口说话时,故作娇痴,真正的害怕绝非这等样子。
顾晓晓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之后,递给了涂兰英一杯:“英姐儿,茶之甘醇源于淬炼,茶之韵味来自历史,茶如人生,你要慢慢的品。”
涂兰英接过茶盏,细心的推敲着涂蓝萱的话,眼神中露出思索之色,天真烂漫的应了句是。
顾晓晓从涂兰英眼中看到了成人才会有的眼神,对于先前的判断已经有九成把握了。
待到涂兰英离开,顾晓晓仍旧倚着美人靠,仰脸瞧着花架上半垂着的花骨朵儿。
有了一个涂兰芸,又有了一个涂兰英,究竟哪个人才是她需要竞争的对手,又或者两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