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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警猫鸭
  “安安？”
  少年站在屋内, 安静的房间里没有小鸭子爪子刮在瓷砖上传出的划拉声，也没看见毛团子的踪影。
  沈顾城放下手中母亲的照片，他走到客厅, 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
  他的小雪团不知道去哪里了，连“嘎嘎”叫的回应都没有。
  沈顾城知道安柯很乖，只要听到自己叫他，那只小牛皮糖就会高声回应。
  屋中没有声音, 沈顾城的内心浮现了不好的预感。
  家里四周各处，全都没有他的小鸭子。
  沈顾城的目光落在敞开的大门上, 少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拿起了桌上的钥匙, 从门口冲了出去。
  他的小鸭子走丢了。
  街上、小区内，都没有安柯的身影。
  沈顾城冲进了小区物业的监控室，气喘吁吁地和坐在位置上满脸惊讶的保安说道。
  “我要查监控。”
  “您……您出什么事了吗？”
  保安神色惊疑不定，被他吓得还以为有不法分子入侵了。
  “我的小鸭子不见了。”
  安柯不是用小鸭子的姿态一摇一摆着出去的，奶白色头发的人类少年身影从监控里一晃而过。
  但是人类的安柯，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各个角落的监控都放完了, 沈顾城的心底逐渐发凉。
  找不到，他找不到安柯。
  安柯去哪里了？
  少年的眼眶有点发红, 他走到了外面的街上。
  心底空洞的可怕, 沈顾城的眼前又开始出现怪异的色斑和扭曲的线条了。
  他忍着随时可能暴怒的情绪, 逼着自己在街上行走。
  ——他还要找到他的安安。
  ——他不信, 他不信就连小鸭子……也要抛弃他。
  心中的负面情绪不断增加, 不断分离拉扯着的情绪好像要把他撕成两半。
  沈顾城走在街上,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感觉不到秦诸文对他瞄准的枪口。
  巨大的骚动声响起，混合着肉体撞在墙上的闷响和骂声。
  “砰——！！”
  现在是晚间，小区本来就是高级住宅区，周围的一片几乎都没什么人。
  枪声惊人, 但是大多数人根本无法分辨出枪支的声音。
  沈顾城眼睛有点微微失焦，他猛地回头，朝那头的巷子看过去。
  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危险的直觉在叫嚣着。
  “妈的，小畜生。”
  秦诸文知道自己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他气得踹了安柯一脚。
  枪声会吸引到很多人，秦诸文不能再留在这个引人注目的地方了。
  他压低了帽檐，匆匆地从巷口另一边逃去。
  躺在地上的少年右胸口上晕染出了血迹，疼痛和窒息几乎是第一时间侵占了他的感觉。
  安柯只觉得胸口好疼，却不知道为啥会这么疼。
  他没见过枪，但深刻的意识到这是个特别可怕的东西。
  但是，就算再危险他也要冲上去。
  要冲上去保护……他的幼崽。
  “嗬……嗬啊……”
  他的喉间溢出了痛苦不堪的呻吟声，呼吸牵动着伤口，安柯脑子里一片模糊。
  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好痛啊，但是没有人抱着他。
  少年的瞳孔开始涣散，他手指轻轻地动了动，想要抓住什么。
  他没办法抓住人类的衣角，缩进对方的怀里。
  是谁。
  他的幼崽去哪里了？
  “沈……沈、顾……”
  他记得幼崽的名字，是他从小到大的故事里，学会记住的第一个名字。
  他多么、多么希望幼崽要活下去。
  不要自杀、不被欺负，像个可爱的人类小孩一样。
  “顾顾……”
  少年含糊不清的嗓音，说出了他成为人类时的第一句话。
  顾顾，好疼啊。
  **
  “于10月24日，我市发生一起较为恶劣、情节较为严重的枪击案件。”
  “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电视上播报着新闻，在病房里响彻。
  全市的警察都开始调查这一起案件，为了避免造成民众的恐慌。
  一头白发的少年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苍白的脸色几乎要和身下的床单融于一体。
  他毫无动静，除了微弱的呼吸和尸体别无二般。
  门开了，表情冷淡的少年拎着一份外卖走进来。
  沈顾城垂眸瞥了眼还没有醒来的安柯，眼底的阴翳和戾气都快要压抑不住了。
  他强行将心里的焦躁不安压了下去。
  外卖不是买给安柯的，沈顾城坐在病房里，拆开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便当盒里精致的配置着各色的食物，香味溢满了病房。
  “您好，病人现在暂时还不能吃这样的食物……”
  换药的护士低声提醒，她忍不住多瞥了两眼便当盒里精美的食物。
  在医院里吃的这么香，夺笋啊！
  “没事，我自己吃的。”
  沈顾城笑了笑，意有所指的朝床上看了一眼。
  “醒都没醒的人还是挂水吧。”
  护士：“……”
  医院的笋都被你夺光了！
  你怕不是跟我们病人有仇吧！
  沈顾城的视线落在了安柯的脸上，眼底恍惚不定，神色莫测。
  他救安柯不是没理由的正义行善。
  沈顾城知道安柯，毕竟这一身非主流的装束，形容一次就该记得了。
  这个小鬼，是他那个真正的救命恩人。
  这一点已经和老大核实过了。
  所以面前长得漂亮如精灵的少年，才是安柯的主人。
  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沈顾城很讨厌那种被隔离开的感觉，好像他是那个局外人，游离在边界。
  但是从来没有被接纳过。
  “……其实我先前想过，如果不救你的话，是不是安安就是我一个人的小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