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这生活才开始呢，以后要是结婚生孩子了，那才是真的生活。自己饱一顿饿一顿都没关系，可你总不能饿着老婆孩子吧？现在年轻人的生活，哎，真是艰难。”
  苏母轻声感慨着，转向苏念恩。
  “所以妈支持你把福宝宝送回顾家，不是说我们养不起，而是这孩子在顾家长大，眼界啊、见识啊，那比跟在我们身边要强得多，为了咱们小福宝宝好，送去他爸爸身边吧。”
  苏念恩没说话，埋低着头。
  心底里想法很多，纷纷扰扰乱如棉絮一样杂糅在心底里。
  她这两年，好像做了很多事，可忽然，又什么都没有了。
  好像浮华光影中醉梦一场，乍然惊醒，两手空空，什么都不剩。
  这令她精神恍惚，所以她到底有没有拥有过？
  小福宝宝回苏家这两天，晚上睡得还可以，没有再哭。
  但今晚，本来睡得好好的，却忽然“哇”地一声大哭，像被惊吓过度，气息在胸腔里憋了很久，终于吼出声音后的大哭。
  吓得苏念恩整个人一弹，猛地爬起来，鞋都没来得及穿上，赶紧把福宝宝抱起来，心疼的哄着。
  然而福宝宝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哭得整张小脸紫涨通红，哭得苏念恩心都碎了。
  “我的宝宝，你怎么了？你告诉妈妈，你怎么了啊？是不是肚肚痛？还是哪里不舒服啊？”
  苏念恩抱着福宝宝来回踱步，整个神经都绷紧了。
  房间门被推开，苏母快步跑进来。
  “我的乖孙怎么了？是做噩梦了还是怎么了？”
  苏母强行把孩子从苏念恩手上接过去，来回的走，摇的弧度大了不少。
  苏念恩看得着急，“妈，你别用力晃他的头，会把他晃晕的。”
  她前不久还看到则新闻，小婴儿被月嫂晃出了脑震荡。
  苏母转头，“孩子头靠在我臂弯里，力是落在我臂弯的，我这样摇哪里晃得到他的头？”
  “还是轻一点吧，我担心。”
  本来他爸的基因就有缺陷，别先天没事，这后天被家里人搞出问题来。
  苏念恩紧步跟着苏母，焦急的多次伸手，想把儿子抢回来。
  “妈，他认我的气息，还是让我来吧，我来哄。”
  “我来，你去给他兑点奶粉，是不是饿了？”苏母说着。
  苏念恩不放心的连看儿子好几眼，然后再去冲奶。
  “这是多少？六十。”苏念恩说。
  “先给吃点吧。”
  苏母拿着奶瓶，房间光线太暗，苏母看不见气孔，用手指**嘴才摸出来气孔的位置，然后才把奶嘴塞进福宝宝嘴里。
  暂时孩子停止了哭声，咕咚咕咚的喝着奶。
  苏母大松了口气，“是饿了，现在孩子还小，一次吃不了多少，两小时就得喂一次，你别睡着了忘记给他吃的。今晚我带他吧，你好好休息。”
  “妈，还是我带吧。”苏念恩立马阻挡着，不让母亲走出去。
  她心里介意死了，憋得难受。
  她说：“妈，你别再用手摸他的奶嘴，手上有细菌。”
  “我哪里**嘴了？我能不知道有细菌？”苏母意外女儿这忽然来的一句。
  苏念恩皱眉，声音小了两分，“你刚刚就摸了，我是把气孔朝上了才递给你的。你接着奶瓶，又摸了一遍，转回了原位。我是他妈，我还能害他吗？”
  苏母被苏念恩这一通指责，几分不乐意。
  “我怎么知道你气孔就是朝上的？我拿着下意识就找气孔了，难道我还能故意还我孙子？你是他亲妈我就不是他亲外婆了？”
  苏念恩埋头，神情内疚。
  “对不起，我只是想说，以后我们都注意一点，小宝宝他肠胃本就脆弱，注意清洁。我不是说你的问题，我有时候也没注意到。”
  苏念恩让步，苏母刚堵的气瞬间消散。
  都是为了孩子，置什么气？
  “没事，我也注意点。”
  苏念恩伸手结过孩子，“我来喂吧，妈你去休息，我来喂他。”
  苏念恩强行将孩子抱回来，奶瓶苏母给拿着。
  “你去睡吧。”
  苏母没走，坐在一边守着。
  福宝宝奶还没吃完，又开始大哭不止。
  苏念恩耐心的哄，可孩子还是哭。
  “换尿布呢？是不是拉了？他这尿布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换的？”苏母赶忙拿出尿布来。
  苏念恩来回走动，哼着声音哄着宝宝。
  “三小时前吧。”
  “换得了，换得了。”
  苏母又去抢孩子，苏念恩却闻了闻尿不湿，然后自己把孩子放在尿布台上。
  “没有臭味，应该没有拉。”
  苏母说：“那也换得了，不能等拉了才换。”
  苏念恩要给福宝宝换尿布，苏母一边就想伸手，苏念恩挡了几次，转头看她妈。
  “弯腰你不腰疼吗？我来吧。”
  “我哪都不疼，你腰疼？那你歇着，我来。”
  苏母就这样把苏念恩推开了，利索的给福宝宝换了尿布。
  就这换尿布，苏念恩也有话说。
  “妈，男宝宝尿布前面得长一点，往前拉一点，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绑好后空余两指的空间最合适。妈……”
  “你闭嘴吧，你妈还没到乱来瞎搞的年纪，你都健康长大了，你还怕我把你的孩子养坏？”
  苏母做事时，实在听不得耳边不停有人念。
  她做事谁不说爽利漂亮？
  到她女儿这，竟然被嫌三嫌四的。
  苏念恩欲言又止，“我也是为了福宝宝好。”
  别的都能忍，但是为了孩子，就算让母亲不高兴，她也要说。
  孩子奶也喝了，尿布也换了，可还是哭。
  个把月大点儿的肉坨坨，哭闹的原因就那么几个，都不是的话，只能是身体不舒服。
  “我去拿张肚脐贴给他贴上，可能又开始肠胀气了，妈，你给他做排气操……算了，你去拿肚脐贴，我来给他做排气操。”
  苏念恩再次把孩子抢回来，放回尿布台，开始给宝宝做排气操。
  两个人围着孩子转了个把小时，福宝宝还在哭。但好在贴上肚脐贴后，做了排气操不再那么撕心裂肺，是轻声的哼唧，偶尔大哭两声。
  苏母一直陪着，一看时间，这都两点多了，有点顶不住。
  “妈，你去睡吧，有我呢。”苏念恩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