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第113节
作者:醒冬      更新:2022-01-03 00:21      字数:3954
  灵虚子淡淡点头,回头瞥了祁念一一眼:“你跟我过来。”
  祁念一茫然地跟着灵虚子离开,最后回身跟秋山打了个手势,暗中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却没想到,灵虚子再一次带她来到了明镜台。
  这次,温淮瑜和青莲剑尊也已经跟过来了。
  明镜台上,很久之前她在此处引天雷斩去孟鸿雪的焦黑还没消,只是被薄雪覆盖,隐约露出斑驳的黑色。
  明镜台上朔风阵阵,很快就有疏风吹雪落满肩。
  灵虚子显然没什么寒暄的心情,开门见山问道:“说说,南境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非白的身影从剑里浮现,简单的对视过后,祁念一心中就已经明了。
  无论是剑尊还是灵虚子,都和多年前的非白一样,碍于南境那位千秋岁封锁在南境的“领域”,无法了解南境内部的真实情况。
  他背影有些萧瑟,不负往日的活跃跳脱,沉稳下来之后,倒是难得有了些天下第一大宗掌门的影子。
  看来谢天行所做的事情,还是对他而言打击不小。
  祁念一再看此时在场的人,灵虚子将他们聚齐的原因不难猜出。
  今日,是一场坦白局。
  她没有回答灵虚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掌门师叔今日此举,可是深渊又有反应?”
  照理说不应该,上次应该是有记载以来影祸之主动作最大的一次,对方散播出来的所有傀儡线被她悉数斩断,影祸之主应该是极大的受创才对,深渊不大可能在现在有异动。
  果然,灵虚子只是摇摇头说:“暂时没有,神机前站观测到深渊最近平息了不少,所以仙盟搞了个神机预备营,正在紧锣密鼓筹备着,在各地招揽人才。”
  南华论道之时仙盟就提前找过他们几个南华论道排名靠前的人,希望让他们主动加入来带动其他人加入预备营,当时没有几个人响应,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现在仙盟还是把预备营办了起来。
  祁念一想起了原书中的剧情,她差不多也是在加入神机预备营之后和玉笙寒熟悉了起来,但现在她跟玉家的关系太僵,那个让人头疼的婚约还是得想办法解除了才是。
  灵虚子看着她的神色变化,话锋一转:“不过,即便深渊近来没有动作,从今年神机前站的观测来看,深渊扩张的脚步从未延缓。”
  他紧紧盯着祁念一:“根据预测,下一次深渊之战的时间,最晚会在四年后爆发,提前的可能性也很大。”
  “念一,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祁念一平静地看着灵虚子。
  这个从她入门开始对她的态度就始终在左右横跳的掌门师叔,终于第一次向她挑明了自己的态度。
  温淮瑜看了看今日小雪漫天,凉声说:“这里看起来,并不是个适合谈心的场合。”
  灵虚子却一反常态的坚决:“就在这里,明镜台。”
  祁念一轻叹一声:“掌门师叔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继续装作不知道也不合适了。”
  她抬眸,眼神清明而凌厉:“既然如此,掌门师叔是不是也该告诉我,您和师尊背地里的谋划。”
  三百年前云野为铸神剑投了剑炉,但铸神剑只是他们阻止天命计划中的第一步。
  如今三百年过去,云野被困剑中,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余下又是哪些人继承了他的遗愿,要将这个计划进行下去呢?
  师尊肯定是其中之一,但要说眼前这两位千秋岁没有任何参与,祁念一是不信的。
  灵虚子和师尊是师兄弟,剑尊和师尊是好友,而且似乎曾经和云野也有过交情。
  师尊消失了二十年,她被仙盟盯得很紧,如此情况下她还能在沧寰安然无恙的长大,还能快乐的在沧寰和青莲剑派来回乱窜着学剑,绝对少不了这两位千秋岁的庇护。
  灵虚子垂眸看着她。
  那个被带上沧寰时眼不能视,走路还需要温淮瑜牵着的小女孩已经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
  “你说得对。”灵虚子站在绝崖边,怅然道,“有些话,确实已经可以告诉你了。”
  “我想时至今日,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不少事。”
  灵虚子言简意赅:“当年你入沧寰,确实是师兄预料到了仙盟的打算,提前做的准备。我们的打算其实很简单——两手准备。”
  “师兄告诉我,云野准备了一把可以斩断登天梯的剑,只要将登天梯斩断,哪怕我们控制不了深渊自然扩张的趋势,也可以防止那些恶心的东西无休无止地通过登天梯爬上来。”
  “但你太小了,当时连这把剑都无法拔出来,我们必须要给你留够成长的时间。”灵虚子声音淡淡的,“但这时间,是要拿人去换的。”
  “师兄没有告诉我他消失这么多年,是想要去做什么,但我猜,他应该下深渊了。”
  灵虚子沙哑道:“现在深渊的平静,是因为他只身在其中镇压,他在为你争取时间。”
  他紧紧盯着祁念一,漆黑的眼眸泛起血丝:“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为你争取时间的代价是让我们失去一位大乘,这代价太大了,天底下没人能付得起。”
  在场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灵虚子说话,就连青莲剑尊也只是半拎着酒壶,没有喝一口。
  “不是这样的。”
  祁念一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些愕然。
  因为她听到了身旁,非白不知何时出来,也和她说了同样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祁念一又对灵虚子说:“掌门师叔,您说得不对。”
  “诚然,如果不是因为师尊和神机在替我争取时间,或许仙盟早在十八年前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把我带走关起来了,让我只能懵懂无知地等死。
  但哪怕献祭了一个又一个天命者,你、我,这全大陆之上所有的人,谁不是在等死呢?
  深渊之物或许能杀得尽,但深渊的扩张我们没有一点办法,它就在那里,像一张巨口,迟早有一日会把大陆吞没。”
  祁念一毫不胆怯地直视灵虚子:
  “掌门师叔,无论是当年的云野,现在的师尊,还是未来的我,我们所想并正在付诸行动,是因为我们想要彻底解决深渊,想让它从这片大陆上彻底消失。”
  “为了这个目的,失去一个大乘境不算什么,哪怕失去更多的大乘境都不算什么,我们赢到的,是未来的希望。”
  祁念一说着,微微侧头看向右侧,非白靠在那里不知道听了多久,只是眼神温和地注视着她。
  “我想他们,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灵虚子有些什么反应,祁念一没顾得上看,她只听见非白轻声说:“没错,你猜对了,我们就是在赌这个希望。”
  灵虚子被她说得有些哑口无言,艰涩道:“真是奇了,师兄明明没有教过你一天,你说出来的话却和他当年对我所说的一般无二。”
  “当年我不明白,同样是牺牲,为什么仙盟的选择会被师兄摈弃,但他却选择了另外一种牺牲,同样都是牺牲,为什么要是他。”
  祁念一认真道:“这是个很狡猾的逻辑。
  因为仙盟是选择将无辜之人送去死亡,那不叫牺牲,那叫谋杀。而师尊和神机的各位前辈,选择了由自己去筑牢防线,这是他们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他们不悔而且心甘情愿。”
  灵虚子疲惫地闭上眼:“行了,我不会再说什么。淮瑜并无战力,怀风不在沧寰,他们也把首座令牌交给了你,即日起,你就是沧寰首座。
  从今往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沧寰永远都是你最坚固的后盾。”
  首座和掌门相扶相持,互相制衡。
  “原本打算等你见龙门的那天再说,但怕是有些是来不及了,就先把这个位置交给你吧。”
  祁念一右手按在心口,躬身行礼,这一拜,是作为小辈对沧寰掌门的尊敬。
  而后她站起身,单手执剑,冷静道:“有了掌门师叔的支持,那我就放心了。”
  这是她作为新晋的沧寰首座,向灵虚子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沉声问道:“现在,告诉我你在南境究竟发现了些什么。”
  祁念一反问道:“掌门师叔如此忌惮南境,又是因为什么?”
  灵虚子没有说话,青莲剑尊却慢悠悠地开口了,他破旧的道袍随风轻摆,衬得斑白的须发,平生了些飘逸感。
  “因为,南境是唯一一个至今没有被深渊之物入侵过的地方。”
  青莲剑尊说:“哪怕千秋岁的领域,也无法防备深渊那群祸患,但南境至今为止,从未有深渊之物能够闯入,这是多年以来我们始终没有冒然进入南境的原因。”
  “一旦外界无力抵抗,那南境会成为人类最后的避风港。”
  祁念一抬眸:“如果剑尊想知道原因的话,我现在就能告诉您。”
  “南境始终没有被深渊之物入侵的原因,是因为南境有着大量的白泽遗体。”
  这种感觉,从她出现在南境开始就有了。
  就像她第一次在宫中感应到白泽的双眼一样,那种异样中又夹杂着某些奇特的归属感的感觉,在南境被无限放大。
  那种吸引力并不只是从某一个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从南境的每一个角落,将她牢牢包裹。
  青莲剑尊缓缓点头:“果然,深渊的形成,还是和当年白泽之事有着莫大的关系。”
  “南境内部的构成非常奇特,他们以血脉论高低,这血脉被称作神祇血脉,他们自称是神祇后人。”
  祁念一将南境的具体情况慢慢道来,解释之后又道:“他们如今正在举办圣晖之会,为了择选出这一任的神子。”
  她顿了顿,环视一周,郑重道:
  “我想去参加圣晖之会,夺取神子之名。”
  其实不仅如此,她还想在南境慢慢找到白泽剩余失散的遗体。
  这下,灵虚子和温淮瑜都有些沉默。
  片刻后,灵虚子头疼道:“以四方象来回传送,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祁念一坚持道:“但这也让这件事变得不那么危险,我这次去已经测验过了。
  在南境之中以一到九品论血脉浓度高低,我未经激活的血脉都已经是九品,如果去参加圣晖之会,成为神子的可能性很大。”
  灵虚子和温淮瑜都有些犹豫,尽管不愿让她冒这么大的风险常驻南境,但又太知道她的性子,如果硬要反对,她怕是只会另辟蹊径完成目的。
  “好啦,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青莲剑尊出来打圆场,“就让念丫头去吧。”
  “我也想看看,她那么能搅事的能力,会在南境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青莲剑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让祁念一有些无言以对。
  但此言过后,她心中轻松了许多。
  正式成为沧寰首座,也就意味着她可以极大程度地调动沧寰的人力和资源。
  灵虚子表明了态度,那往后,她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地放手一搏了。
  “对了,掌门师叔。”祁念一突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怕是得要沧寰上下,陪我一道演戏了。”
  灵虚子心里有些打鼓,但想到刚许下的豪言,还是答应了。
  演戏而已,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