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托尼那句“不要告诉我，你也曾经像艾伦那样”里的艾伦，指的正是顾青在《一级恐惧》里扮演的艾伦。在《一级恐惧》里，怯懦的艾伦被人面兽心的主教逼迫着，和他的女朋友还有其他人在镜头前做爱，性爱的镜头还被拍摄下来，做成了录像带。
  托尼他也就那么一说，毕竟是嘴炮贱小能手嘛，看他说完后假惺惺的挤眼泪就知道了。
  可托尼，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在顾青的事情上，他似乎是触发了‘乌鸦嘴’技能，到目前为止，除了顾青有双重人格这件事外，其他的他都命中了。再说就算他没有说中，可现在不是还有一个“善解人意”的顾青在吗。
  因此，等托尼擦完莫须有的眼泪，再去看顾青时，顾青已经不再是先前那好脾气的温和模样，即使是他前面也是三言两语就让托尼气得跳脚，可他神态整体来说是趋于温和无害的，而现在顾青双手环胸的姿势没变，他只是眼神变了，变得有侵略性起来。
  在《一级恐惧》里，艾伦变身成罗伊时，罗伊的眼神就很有侵略性，但那时候罗伊的脸还是十九岁时，带着小雀斑，并且稚气未脱时，在一定程度上中和了阴邪的眼神带来的冲击力。不过现在呢，顾青五官轮廓趋于英朗，他也没加掩饰的，看上去整体杀伤力就上来了，并且他还是带着笑，语气不重，听起来轻飘飘但格外沉重：“你想知道？”
  托尼愣住了，然后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不会吧？
  ——这家伙连双重人格都演的出来，他还有什么是不能演出来的，一定是又在演戏了！
  —想想看他有一部分资料，是被加锁加密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是和未成年前的事情有关的。
  —还有也不确定他的双重人格就是演出来的吧，说不定在《一级恐惧》里他是本色出演呢？只不过在现实生活中，人家确确实实是个高智商，以前曾欺负过他的，大概坟头都长草了，而且还没有被警察发现过。
  托尼眨眼间脑补了一个半回合，可以看得出来，他脑内的天平已经倾斜到相信自己又不小心说中的那一方了。当下张了张嘴，“你——”
  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将托尼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的顾青，已经在心里叹过气了，大体意思在“哦我真的要陪联想力那么丰富的金鱼玩下去吗”，和“我就看看他还能再联想出什么花样来”中间。他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接话：“斯塔克先生，你想说什么尽管再说下去，我想我非常乐意回答你的。”
  把顾青这句话，当成他给托尼的机会吧。
  可惜，托尼没有抓住。
  不仅没抓住，而且托尼还落荒而逃了——当然托尼是不会承认他是落荒而逃的，他只是想起来他有一些非常重要的文件要签，很紧急，所以他必须尽快赶过去签字，以及顺便把那把蝎式冲锋枪和那一箱子最新型武器给忘记了。对，没错就是这样。
  妈的，这都叫什么事啊！
  ……
  《一级恐惧》自上映后，就一路霸屏。
  前有在《一级恐惧》里一瓶惊人的艾瑞克·泽维尔，后有在《一级恐惧》首映礼上低调出现的托尼·斯塔克，再有《一级恐惧》这部影片质量过硬，所以上映后的首周末票房一骑绝尘的冲击到1523万美元，强势登顶当周北美周末票房排行榜榜首。
  这无疑是一个开门红。
  单馆票房（《一级恐惧》首映影院数量是1983家），是今年截至到日前上映的电影中最高的一个，尽管现在还仍旧算得上放映淡季，也还只是到四月份，但能取得这样不俗的成绩，依然是令人侧目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对首周末票房提出异议，认为《一级恐惧》只是运气好，得到了托尼·斯塔克的加持，不然就这样一部R级，还不是走技术流商业大片的悬疑剧情片，是无论如何都取不了这样的高票房的。
  派拉蒙会在意这样的说法，当然不会，实实在在的票房才是硬道理。
  至于某些人暗搓搓的等着《一级恐惧》第二周票房大跳水，那还只能说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无情又冷酷的：看过《一级恐惧》的影迷们，在看完电影离开电影院时，让他们再回忆剧情，他们绝大部分第一个想起来的就顾青饰演的艾伦，想起他惊艳绝伦的演技，想起最后五分钟的大反转。
  在网络上，影迷们也就“艾伦的双重人格究竟是不是伪装出来的”这一话题，展开了广泛的讨论，就连纸媒，都针对这问题讨论不休。
  纸媒会这么做，究其原因还是《一级恐惧》以及相关话题是最近最热的新闻，再有《周日邮报》“一飞冲天”在前。
  网路和纸媒的关注，也引来电视节目跟风。要知道在现如今，电脑还没有得到广泛普及，平时人们的信息来源还是纸媒和电视的天下。在这种信息轰炸下，就算对《一级恐惧》没有兴趣的观众，也会随大流的去影院买票观看……如此一来，就形成了良性循环，如此一来，票房又怎么会大跳水。
  更让某些人怀疑是不是收了派拉蒙钱的亿万富翁，托尼·斯塔克他又出来为本就是大热的《一级恐惧》制造话题和“火上浇油”了。
  也没有什么，只是《一级恐惧》上映的第五天，托尼在被无孔不入的狗仔们“逮住”接受采访时，针对低调去影院观看《一级恐惧》首映的事，首度做出了回应。
  “你问我原因？我是艾瑞克·泽维尔的粉丝。是的，忠实粉丝，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你问我欣赏他哪一方面？这是个好问题。我佩服他自强不息，还有在基因学上无与伦比的天赋。讽刺？我没有在讽刺，我说真的。你要是这样，那我就只好说我羡慕他在哈佛大学拿了三个博士学位了，我从小就喜欢学习好的。”
  ——这听起来还像是讽刺。
  不过不管这是真的讽刺，还是托尼·斯塔克真发自肺腑的话，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头条新闻又有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件事发生在托尼从顾青家“铩羽而归”的第二天。
  事到如今，就不得不从一个…诡异的角度看待了，还记得先前托尼在餐厅里遇到顾青时，假模假样的自称他是顾青的粉丝这件事吗？当时托尼自然是说假的，现在当然还不是真心实意的，毕竟在一天前他还和顾青有着单方面的血海深仇，再说托尼是谁，他可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典型自恋狂，让他当众说出这么一番话，简直太为难他了。
  只能说，一切都是（脑补出的）愧疚心在作祟。
  可不管这其中内情，托尼对着媒体说了就是说了，头条新闻都上了，全美都知道这件事了。从一定程度来讲，他说的‘我是你的粉丝’这句话，又成真了。
  这真是…匪夷所思，也许还会成为千古之谜。
  不管怎么说，《一级恐惧》再次躺着上头条了，第二周周末三天的票房相比于首周末的票房跌幅相当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为1502万美元，再加上这一周的前四天的票房，《一级恐惧》第二周总票房为2590万，再次无悬念的登上周末票房排行榜的榜首。
  对这样的节节升高的票房，该怎么说呢，派拉蒙真的可以考虑给托尼送上一个红包了。再然后呢，《一级恐惧》也可以被定义为“粉丝营销电影”了←头号粉丝托尼·斯塔克#力拔山兮气盖世#。
  对这样的调侃，头号粉丝保持缄默就对了，但有人怎么都缄默不了就对了：《一级恐惧》上映的时候，《罗密欧与朱丽叶后现代激情篇》的拍摄，就已经进入尾声了。等“电话事故”发生后没有几天的时间，莱昂纳多这部新电影就杀青了，等再回到洛杉矶时，迎面就对上了托尼·斯塔克的粉丝论。
  就算在“电话事故”后，顾青和他解释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是表面上的，关于托尼脑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顾青自然是没说的——莱昂纳多对他们的关系没有再有任何误解了，可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莱昂纳多又蒙圈了。
  蒙圈的下场是，他见到顾青的第一句就是：“托尼·斯塔克是不是暗恋你？”
  顾青：“……”顾青这次是真的要叹气了，这个游戏好像玩得时间是有点久了，是时候往前走了。所以，在盯着莱昂纳多两秒，盯得莱昂纳多都想说抱歉了，顾青收回目光，转身找出他的记事本来，用钢笔写了一行字，把那一张纸撕下来递给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顾青扬起嘴角回答他：“托尼·斯塔克的地址。”
  莱昂纳多：“……你给我他的地址干什么？”
  顾青认真想了想说：“我认为你们两个可以组成一个互助小组了，再说之前你不是说他是你的偶像吗，在如何成为一个花花公子方面。”
  “我才没有——”莱昂纳多想都不想的就反驳，可对上顾青似笑非笑的目光后，他语气就弱了下来，这件事还真的是没办法反驳，他以前确实拿全美闻名的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做偶像来着，但他现在已经脱粉了！“托尼·斯塔克已经不是我的偶像了，不过艾瑞克，你说的‘互助小组’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认为你们在想象力丰富到影响我正常生活方面，很有共同语言。”
  “我哪有？”莱昂纳多忍不住嘟囔着，不过都是嘟囔了，那就说明他现在不是“死不悔改”，而是“死鸭子嘴硬”：他好像是有那么点太能联想了，但这不能怪他，都是托尼·斯塔克做事太有问题了。还有，“托尼·斯塔克他还做什么了？”
  顾青挑眉：“嗯？”
  莱昂纳多赶紧解释：“我是说既然你说他也联想力丰富到影响你的正常生活了，那他一定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吧。”
  “也没什么，只是他认为我有双重人格，在《一级恐惧》上映后，发现自己联想破灭，就拿冲锋枪杀到我家，”顾青轻描淡写的说道，“再然后么，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联想，认为我有着和电影里艾伦一样悲惨的遭遇，并在第二天对着媒体声称他是我的粉丝而已。”
  莱昂纳多听得一头雾水，他还没有看《一级恐惧》，所以不懂这两者之间的关联。他都没来得及问清楚，就那么一头雾水的被顾青塞了一个手提箱，还有一句“代我向斯塔克先生问好”，就被顾青赶出他家了。
  哦，还有托尼·斯塔克的家庭住址。
  莱昂纳多，他还真就去了马里布，按响了托尼家的门铃。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天雷勾动地火。这倒不是说他们俩是“干柴遇烈火”，而是在莱昂纳多复述了顾青后面说的那一段话后，托尼是又被天雷劈，又被地火烧的，受到的打击不比先前在《一级恐惧》首映礼上的小。
  托尼心里是万马奔腾了，可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缘故，他表面上还是能保持镇定的。再然后，斜睨着莱昂纳多开口了：“你就是那个说我和艾瑞克·怎么那么厚颜无耻·泽维尔有一腿的家伙吧？来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一个斯塔克竟然会和一个男人发展出罗曼蒂克关系的？天呐，光是这么说说，我都恶心的要吐了。”
  “呃——”莱昂纳多的脑洞现在正在被快速补全中，这样一来再回首遥想时，那可都是满满的黑历史，说出来可是很丢人的。
  “尽管说，别客气。”托尼无比的坚持。
  然后，莱昂纳多就顶着托尼“热情如火”的眼神，把大致经过简略的说了，还没忘加了句：“其实艾瑞克有和我解释，他和你在顶点奖颁奖典礼上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可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去艾瑞克主演的电影的首映礼？”
  托尼竟无言以对，他是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这操蛋的“幻想症”！
  在这时候莱昂纳多又问了：“艾瑞克说的你联想他有着和电影里艾伦一样的悲惨遭遇，是什么样的悲惨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