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道：“这东西致癌吧？吃多了不好。”
  “喂，你是老头子吗？你不吃，我们吃喽！”苏菲伸筷子去锅里捞。
  我突然放下筷子，推门出去，只见他的狗远远跑来，开心地扑到我怀里摇尾巴，我亲昵地揉了揉狗头，抬头一看，杨队长他们来了。
  “方警官，村里发生什么事了？昨天局里来了几个农民，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说你们把村里面的一伙恶霸制服了，真的吗？”
  “哈哈，是啊，一群人全部关起来了，剩下的烂摊子就交给你们了。”
  我带杨队长去村支部抓人，见到捆成粽子似的一堆人，杨队长震惊：“方警官，这是你们四个做的？”
  “不，主要是群众。”
  之后警方在村里开始了漫长的取证工作，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段控诉村霸的血泪史，在这对母子家中搜出的帐本显示，他们用非法手段攫取村主任职位之后，搜刮了大量财富，数目令人咂舌，这期间殴打、非法拘禁、性侵村民，间接致几名村民死亡，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法律的清算。
  吴波两口子也被带到县里录口供，夫妻二人很害怕，生怕这一去就回不了家，我反复劝说他们，只是走个过程。
  x市的鉴定结果和这边的取证结果相互印证，证实死者确实吸入了大量桐油，致使心力衰竭死亡，夫妻二人只是慑于村霸的淫，威，采取这种极端的处理尸体手段，并不构成侮辱尸体罪，夫妻二人知道结果后喜极而泣。
  竹榻村的任务顺利结束，四人打算去桑海市找那个游戏主播孙培尧了解情况，去桑海路途遥远，况且车也坏了，我准备留下来把车修好，其它三人先去桑海等他。
  12月10日，三人正式动身，临走的时候我说：“按照他的作案周期，我们只剩下三个月多点的时间了，总之一定要快马加鞭。”
  苏菲笑道：“放心，‘凭栏客’咱们一定会抓住！等逮捕他的那天，我们回x市痛痛快快地喝酒吃烤鱼！”
  顾凌一脸尴尬，“你看的版本比我看的详细。”
  “这是我自己根据新闻上的叙述推理出来的，看新闻带点脑子好不好，还原现实的能力是警察的基本功。”
  “呃，好吧！”
  江楠感慨，“我很能理解这种心情，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件小事，却足以把一个人压垮，全世界都无法理解自己的时候，真的好无助。”
  顾凌问：“江楠是不是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
  苏菲说：“你别上她当，这种情商高的人一说这种开场白，就是准备拿你当垃圾桶，千万别接茬。”
  “你这个坏东西！”江楠挥起小拳头，然后又说：“你觉得我情商高呀？”
  “情商高智商低。”
  “哈哈，你看你这张嘴，夸人就不能好好夸。”
  半小时后，飞机在桑海鸿桥国际机场降落，下飞机开了手机，江楠先跟我报个平安，然后问：“吃完饭，我们去哪找那个主播？”
  “哈？吃完饭？你这拐弯抹角的提醒方向真特别啊！去便利店买点速冻食品解决喽！”苏菲说。
  江楠瘪着嘴说：“难得来一次桑海，不尝尝这里的好吃的？”
  “机场附近哪有什么好吃的。”
  顾凌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说：“这小子居然说我们是骗子！之前我在他微，博留言，说想找他问话，还把我警官证拍下来给他看，这都不肯相信？”
  苏菲笑道：“这种态度反而让我更加对他感兴趣了，他直播的平台能查到他的资料吗？”
  “可以一试。”
  三人来到附近一家便利店，买了些饭团、饮料、速食盖浇饭，顾凌打电话给直播平台询问，然后摇头，“那边也不清楚，得，现在茫茫大桑海，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江楠说：“找他的主播朋友？”
  “太麻烦，对了，我们看看他的直播。”苏菲连上便利店的wifi，下载了一个直播app，孙培尧白天不工作，只能看录播视频。
  画面正对着一堵白墙，墙上贴着炉石传说的海报，全然分析不出来具体地址。
  “你能想想招吗？”苏菲问顾凌。
  顾凌说：“首先我需要一台电脑。”
  吃完东西，他们来到附近一家网咖，顾凌在电脑上安装了一些工具软件就开始忙活，苏菲嫌网咖的饮料贵得离谱，去外面买了水和咖啡送进来，顾凌接过，道：“谢谢啊！”
  “你在干嘛？”
  “注册这个平台的帐号，发照片的时候我塞了一个木马进去。”
  “厉害厉害！”
  “等我成功骇进去，就可以从后台找到孙培尧的ip地址。”
  等待的时候，顾凌在网上随意搜索着关于孙培尧的新闻，他是两年前才出道的，一开始直播间只有几十个人，慢慢坚持下去，靠他细致的打法和独特的解说风格慢慢聚拢了一批粉丝，到今天已经是日点击率过千万的大牌主播。
  网上还有一些他参加活动和比赛的报道，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乐观开朗的大男孩，总是带着微笑，当然这也可能是他经营的人设。
  “你觉得他背后有团队吗？”苏菲问。
  “以我的经验，除非个人魅力出众，否则在人满为患的主播圈里脱颖而出，肯定有推手。”顾凌说。
  “你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
  “好慢啊！该不会我的木马被防火墙拦下来了吧？”顾凌说，“我去社工库看看。”
  他登陆社工库，一搜，惊叫出来：“哇，有现成的！有人在网上留过他的地址……这是在曹杨路附近。”
  “确定是他吗？”苏菲说。
  “他这名字起得很独特，我想桑海不会有重名的。”
  “走吧！”
  三人乘坐地铁，还好是上午，地铁里人不多，从曹杨路地铁站出来之后，按图索骥找到那个小区，苏菲敲门，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来开门，问找谁。
  “孙培尧是住这儿吗？”苏菲问。
  “他是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