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你不能如此？
  面对母亲那嘲讽意味浓郁的一番话语。
  宋如玉面无表情道：“您是不是还在腹诽。可能不是我提出的了断，而是他迫于压力，主动向我提出的？”
  贾青神色轻松不少，挑眉道：“也不是不可能。他终究只是个逐利的商人。借他两个胆，敢和我们对着干？”
  宋如玉惨笑一声：“您的记性实在太差了。父亲虽然位高权重。但级别上，也不过和林部长同级。上一次公开课上，唐欢面对林部长是认怂了。还是向官方低头了？”
  “也许您不知道，白城邓市长，省会一把手。可是一直和唐欢称兄道弟，并多次邀请他去家里吃饭喝茶。”
  宋如玉说到这儿。
  端坐在餐厅的宋培公，却闷哼一声：“不是所有官员，都喜欢和商人做朋友！”
  这摆明了就是有点看不上邓市长的所作所为。
  “是吗？”宋如玉远远看了父亲一眼。“如果有一天，他唐欢拥有万亿身家，富可敌国。拥有影响国家经济命脉，乃至于改变华夏商业模式的能力。又或者，能为社会提供百万，千万的工作岗位。您仍然不愿和他这种商人做朋友吗？”
  “胡搅蛮缠！”宋培公沉声喝道。
  “终究只是现在的他，还不够让您这样的高官放下架子罢了。”
  宋如玉惨笑一声，忽而又道：“是不是在你们眼中。我早就和唐欢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事儿全都做了。所以你们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愤怒，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和他脱离关系？”
  贾青不置可否。
  面对如此敏感的问题，宋培公也无言以对。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当年我被死刑犯绑架。命悬一线。这件事，你们都知道。”
  “他第一次亲我，是在那晚被父亲无情的扫地出门。第二次亲我，是在十分钟前。这一次，是我要求他亲的。”
  “相知相识三年有余。一段漫长到足够无数情侣结婚生子的时光。他仅仅亲过我两次。却救过我三次性命。”
  “这三次，不论哪一次没有他舍命相助，我也许都活不到今天。更不可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和你们聊天。”
  “你们知道吗？其中一次我被杀手盯上了。随时可能性命不保。他搬到我在白城的家里住了足足一个星期。那时的他，正是事业起步阶段。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儿。可那一周，他全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我。我工作，他在旁边看着，我睡觉，他就在门口守着。那时候我躺在床上也会想，他就算进来想把我怎么样，我也会随了他。不是所有人都在说，性命之恩，当以身相报吗？他救了我三条命。我随了他又如何？”
  “可他没有。他尊重我，保护我。在乎我的一切感受。有一次他想亲一下我的脸，被我拒绝之后。这几年来，他一次都没有再提过这样的要求。就连一起吃饭，喝茶聊天，他都与我保持足够的距离。”
  “父亲。您刚才说，您生活中有很多权贵人士妻妾成群。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恨不得过上左拥右抱，醉生梦死的生活。还评价他是您见过的，最厚颜无耻之人。可您又是否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并非您想的那样？您又是否相信，如果我不点头，他也许一辈子都只会默默保护我。连我的一根手指头，都不会，也不敢去碰？”
  “您说，他无耻吗？他厚颜吗？”
  “他和您认识的那些权贵人士。真的一样吗？”
  也许是脑子里忽然回荡起刚才决绝离别的画面。宋如玉的视线再度模糊，情绪翻滚难平：“爸，妈。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蠢货。什么人值得爱，什么人不值得爱。我不会分辨吗？”
  “为了我继续做梦，他宁可得罪你们，也要亲自登门。当初被您扫地出门，他一句怨言都没有。今天，他被您视作世上最为厚颜无耻之人，他也认了。可现在，我却亲手打了他的脸。和您当年一样，将他扫地出门！”
  “他就像一个小丑，被我们一家耍得团团转！”
  “可你们的女儿我，真的值得他这么做吗？他缺女人吗？而那些女人，哪个不比我更优秀，更年轻，更美丽？”
  宋培公沉默了。
  就连始终没看上唐欢的贾青，也沉默了。
  她最惊骇的，是这三年来，唐欢从来没有占过女儿的便宜。
  这小子还是个男人吗？
  就连同为男人的宋培公，也难以想象女儿和他之间，竟然什么也没发生。
  那他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
  意念？
  哦。
  宋培公想起来了。
  唐欢说过，他很珍惜和女儿的感情。
  这就是唐欢口中的感情吗？
  “你们成功了。”
  宋如玉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我亲手扔掉了我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我不怪你们，我相信你们是好父亲，好母亲。我只恨为什么我出身在这么优渥的家庭。”
  “为什么我的父母，会有如此大的能力，能将我心爱的男人赶尽杀绝！”
  ……
  医院。
  病床边。
  唐欢很专注的削果皮。
  他从老狼那打听到秦家姑姑唯一会吃两口的，就是这进口香梨。
  切好装盘，唐欢又拿出牙签插上。
  末了，小心翼翼地递到秦家姑姑面前，赔笑道：“尝两口。医生说你需要多补充水分。”
  秦家姑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看着并不有趣的新闻。
  似乎跟这新闻比起来，唐欢一文不值。
  “你恨我是应该的。”唐欢态度良好，诚意十足。“如果恨我能让你痛快一些。你就算恨我一辈子都行。”
  “但别跟自己过不去。”唐欢很认真的说道。“跟我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自言自语了半个多钟头。削好的香梨接触空气太久，泛黄了。
  唐欢继续削。
  接连耗了一个多小时。
  差不多到了秦家姑姑的休息时间，唐欢起身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罢，他放下果盘，准备离开病房。
  “听说你又被宋家扫地出门了？”秦家姑姑忽然开口了。言语中，竟是有些报复的快感。“而且连宋如玉，也把给你甩了？”
  唐欢闻言，点头说道：“是啊。我的确配不上人家。”
  “你对所有女人都一样吗？一无所求，豁出命付出？”秦家姑姑问道。
  唐欢沉默了。
  他不知如何回答秦家姑姑。
  而秦家姑姑，也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因为她还有一问。
  “为什么对我，你不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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