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欢喜
  司徒霖现在正值长身体，不仅个头长了许多，心思也成熟许多，比以前更善于观察人。听到柳音音这句话，他就知道她还没消气。
  “音音，倘若你不喜欢我说那句话。从今往后，就不说了。”司徒霖知道自他说出那句话，她的面色就不太好看。皇后掌管六宫，一生荣华，高高在上，难道她不想？或许，她仍然想着南昭。
  他知道她有一个连尘哥哥，南昭皇上宁连尘。只是，宁连尘现在过了年就十八，再推拒也要纳妃。四国皇室全部按照这个规定来，音音和宁连尘相差七岁，绝对等不到音音成年。到时候，早就妃子成群。
  而他就不一样了，就比音音大个三四岁，等他到十八，音音差不多成年，时间上算正好。不管怎么样，和他在一起比宁连尘在一起好。想到这里，司徒霖眼睛亮起，倏地又暗淡，皇叔说过，现在必须勤奋学习，为将来励精图治打基础。他却在这里儿女情长，不太好。
  柳音音看着他，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皇上，你回去吧。”说完，她摆摆手，不等他回话，转身就往内室走。
  没走几步，手臂就被司徒霖拉住，“和皇婶说话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困。我一来，你就困了？坐下说说话，我有事告诉你。”他一边说一边拽着她坐在椅子上。
  双臂按住她的肩膀，等她不动了，他才放开。
  柳音音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
  “皇婶是西域公主。”
  听到这句话，柳音音轻噢一声，片刻后双眼瞪大，“西域公主？”
  “嗯，先前来的公主是假的，皇婶才是真正的西域公主。不过，即便皇婶什么都不是，皇叔照样疼她。我没有享受过父爱，更没有母爱，从小就以皇叔为榜样。不管是哪一点，我都向他学习。”司徒霖停住，看着柳音音，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就连皇叔疼爱妻子这点，他也会学习。
  只是，面前的女子，不喜欢他。
  柳音音想到灏王那张严肃的脸，不禁出声道，“灏王对仙女姐姐的确好，对其他人，过于冰冷。”
  “皇叔就是这样，面冷心善。你习惯就好，我和他相处十几年，最明白。”司徒霖说到这里，突然伸手一把握住柳音音，“就算你想回南昭，这几年也回不去。”
  柳音音连忙抽手，却抽不出，她发现，这段时日，司徒霖变了很多。她进宫的第一天，他在御花园内爬树，她在下面拍手叫好。而现在，不过几个月，总觉得不一样了。
  “皇上，你说的我知道。但总有一天，我会回去，人必须遵守约定。”柳音音定定地看着他，抬手将一根一根地拿掉他的手指。
  司徒霖某眸眼深邃，“约定，你和……”
  她和宁连尘的约定，竟有约定，她遵守了，宁连尘会吗？
  “音音，你好好休息，我回去。”司徒霖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现在的他，每天都在长个，背影比以前宽大许多。
  当司徒霖走到庭院入口的时候，宫女端着暖炉经过，看到皇上后她立即放下暖炉，躬身行礼。
  “速速端暖炉进去。”司徒霖摆手示意她起身，随即抬脚往前走。
  宫女急急走上前，再次出声，“皇上，今日音音小姐和灏王妃说，不想再留在皇宫，想尽快回灏王府。”
  司徒霖一听，眉头皱起，她现在连皇宫都不想呆了？这么不想见到他？
  “这段时日，你照顾好她。”最后，司徒霖撂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宫女怔怔地看着，再过几年，皇上年近十八，宫中定要为皇上挑选妃子。音音小姐到时候也已成年，成为妃子，再适合不过。可是，为何音音小姐这么想走？皇上不好么？
  此刻的司徒霖已成为众多宫女“眼馋”的对象，模样已经张开，俊朗气息浑然天成，等时日久了，将会更加有成熟男人气。灏王悉心教导这么多年，多少染上灏王气息。
  司徒霖走回寝殿，批阅奏折，直到深夜，大太监提醒他入睡，他也不顾。直到子时，他才放下奏折，怔怔地看着烛火。
  “皇上，虽然您年轻，也要注意身子。回殿休息吧。”大太监再次走入，恭敬地说道。
  司徒霖揉了揉额头，半晌回道，“你在皇宫这么多年，觉得如何？”
  不曾想到皇上会问这个问题，思量片刻，大太监躬身回道，“老奴无父无母，早已视皇宫为家。这里是家，最温暖的地方。然而，有些人却不认为，那些有家的人，就会觉得皇宫是大牢笼，囚禁人的地方。”
  司徒霖面色微僵，对音音而言，她的家在南昭，北珉皇宫是囚禁她的地方。怪不得她不想呆在这里，哪怕不能回南昭，也想尽办法回灏王府。
  最后，司徒霖叹了口气，若皇婶带她走，就走吧。
  太太监听到这声叹气，知道皇上已长大，心思比以往成熟多了。不禁心疼起来，原本他不伺候皇上，自从太后出宫，他就被灏王指派来伺候皇上。
  皇上心思有些沉重，要不要和灏王说？
  这一夜，司徒霖睡得很不踏实。
  翌日，太阳升起，金黄色的阳光爬过山丘，洒落树林，照在京城内屋瓦上。
  苏曦儿起身洗漱后，和裴千灏一道用了早膳，吃了一小碗银耳莲子羹，若圆一大早就开始炖煮，手艺精进不少。
  胃里消化后，她吃了皇祖母给的药丸。
  裴千灏上前握住她的手，“你这手，越来越暖和，信期也过了。”
  听到信期两个字，苏曦儿耳根红了，一过便可以做那事了，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此刻，太医提着医药箱走入正厅，抽了帕子盖在苏曦儿手腕上，细细把脉。
  片刻后，太医喜上眉梢，“恭喜灏王妃，您这寒气，去除不少。老天降福！下次王妃信期来之前十四天左右，此为最佳时机。”
  苏曦儿心中欢喜，裴千灏亦是如此。
  一高兴，裴千灏自然大手一挥，“领太医去账房处，金锭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