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看了她一眼，齐天瑞拉着她的手握着紧了紧，希望从双手中，传给她一丝勇气和耐心。
  经过餐厅里心理挣扎，冷水华终于认清了现实，也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她不应该胆怯，更不应该逃避，这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她就要勇敢地去面对，去解决。
  感受到齐天瑞的握紧，冷水华也微微偏头，对上了他深沉温柔的目光。像是在说，别怕，有我在，你放心。
  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冷水华全然安心，一点也不害怕了。也许，他们是相爱的，才会相通。
  莫名的，就有些脸红，她仿佛忘记了这里是医院，低头拽了拽衣角，也没往别处看，只顾着自己的事情。
  可冷水华还没沉浸多久，就突然想起来，齐天瑞和何熙希的事情，还有此刻躺在手术室的何熙希。
  脸色，就那么一瞬间变得苍白，手指僵在半空中，也不知该不该放下去。
  眼神看着前方，似乎连眨眼，都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感受到她手心里传出的汗意，齐天瑞心里咯噔一下，又瞧见她惨白的脸色，不禁慌了神。
  “水华，怎么了？”
  语气中，似乎还没脱离刚才的担忧，他抬手摸了摸冷水华的额头，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她在逃避他，在排斥他。
  一瞬间，齐天瑞的心里有些刺痛。手停在半空僵了下，眼神失了失神，随即缓缓放下，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此时医生出来，说何熙希脑袋受伤，可能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冷水华明显的看到，齐天瑞面上的担忧。
  她不知道，这担忧却不是为了何熙希的身体，而是担心，事情越大，对冷水华越麻烦。
  这些年，何熙希打拼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靠的，可不只只是漂亮的脸蛋和爆棚的演技。
  她有一定的人脉和势力。
  “我们，去外面说说话吧，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过了好一会，冷水华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艰难启齿。齐天瑞并没有答应她，“水华，你先回家，我去看看，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这么急着去看她？冷水华心下苦涩，嘴上淡淡回应：“好的。”
  走到医院门口，冷水华想了想，还是折回去，看看何熙希的伤势，毕竟这事是她惹出来。
  从病房的门口，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情形，齐天瑞抓着何熙希的手，轻声说话，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表情难过。
  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冷水华默默的退出病房，并没有坐电梯，沿着楼梯一层一层下来。
  刚刚，她在期望什么？她在想什么？
  掏出手机，给哥哥发消息：“哥哥，我要明天就走。”
  柯逸很快回复：“好，哥哥帮你。”
  这些日子，柯逸已经替冷水华打理好了一切，她想要离开，随时可以。
  只是一直未下定决心罢了，而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张家的佣人，从来没见到齐天瑞和冷水华这般严肃的谈话。
  此时他们对着彼此而坐，桌上，是一本杂志，封面是醒目的何熙希，风情万种，千娇百媚。
  冷水华手指慢慢的摸索桌沿，这桌子，还是在上周，齐天瑞特地命人换的，与房间内的其他家具并不搭，之所以换，只是听见齐天瑞说它很漂亮。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希希与我的过去，却一直装作不知道？”齐天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冷的。
  “对。”冷水华毫不掩饰，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想趁着这个机会，说明白。
  往后，不管多难过，都会过去的。
  “所以，我在酒吧里看见你与人调情，也是真的，并不只是喝醉？”齐天瑞咬牙切齿，每咬出一个字，都是浓浓的杀意。
  他直视冷水华，对方却不正视她，低着头拨弄指甲，回答得漫不经心。
  “是的，你有个青梅竹马恋恋不忘的旧情人，你为她量身打造制造出独一无二的电影，你们情投意合，现在她回来，你们余情未了，惺惺相惜，我为什么不成全？”
  冷水华放在桌下的手，捏得紧紧的。指甲深入皮肤里，只有她清楚，这感觉多难过，见齐天瑞铁青的脸色，她缓缓补充：“反正，一开始我就不爱你。”
  她话刚说完，齐天瑞手里的杯子，硬生生的被他捏碎。
  房间内，却没有一个佣人敢上来，连管家，也是早早的回房，哪里敢出声。
  反正，一开始就不爱他，一直也不曾爱他。冷水华强制的想要将这概念，灌输到脑海里，可是越用力，越说服不了。
  她只好别开脸，不去看齐天瑞。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齐天瑞似乎在用力的压制情绪，逼自己冷静。许久，才轻声问她：“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和我上床？”
  靠那个靠！
  她就知道这王八蛋一定拿这个说事。
  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一提起这件事，她就是知道，会落下风。
  “说啊，为什么？”
  齐天瑞不是傻子，不相信这些日子来，冷水华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此时不过是逼她认清楚，他再和她坦白关于何熙希的一切。
  他和何熙希之间，真的没什么。
  现在要的，只是一句冷水华的肯定，肯定她心里有他。
  “我当时喝醉了，把你认错了别人。”冷水华迟疑了几秒，编出这么一句十分欠揍的句子，说完都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齐天瑞的目光急剧紧缩，迅速变冷，随即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冷水华，你说我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沉默。
  “所以你这么久以来对我忽冷忽热，故意的与我调情又莫名其妙的逃开，只是因为你把我当做另外一个人？甚至是上床，也只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他咆哮，怒吼的声音在房间内传开，刺破所有的神经，似寒风一般灌入心头，让人慢慢的窒息。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
  “对啊，就是这样……”她死鸭子嘴硬，说出来的话，只会叫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