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太监了。
  洛云染表示——
  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无辜啊？
  “气……六弟？”李茹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东锦霄瞬间回身，身体下意识地将洛云染挡住。
  李茹茹在东锦霄身边找了一圈，还是看到了捧着一套缥缈流仙裙的洛云染，“他是……”
  东锦霄正要开口，洛云染已经换上了世故谄媚的面容，麻溜地自己上前一步朝李茹茹行了个礼，“回王妃，小人是六殿下的内侍小云子，参见王妃娘娘。”
  “哦。”李茹茹听了，对洛云染的身份倒是没有任何起疑的，皇子身边跟个下人这事再正常不过了。
  要是东锦霄是自己一个人出宫的，这才显得奇怪呢。
  李茹茹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洛云染手上捧着的那套流仙裙上，不由眯了眯眼睛，“你手上抱着的这套衣裙是……”
  洛云染，“这是……”
  东锦霄却抢先一步迅速道，“是我买的。”
  洛云染和李茹茹同时侧头看他。
  李茹茹意外，“你买的？六弟你这是要买给谁呀？”
  据她所知，东锦霄一没定亲，二没有什么相熟的年轻女子，这衣裙买回去要给谁呀？
  东锦霄还是一贯的冷漠脸，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只淡淡道，“这就不方便告诉四嫂了，还请四嫂见谅。”
  该不会……是他自己要穿吧？
  李茹茹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突如其来极其荒诞的一个念头，顿时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扯了扯有些僵硬的红唇，“既然六弟不想说那便不说吧，那个……你四哥呢？刚刚不是还跟你在一起吗，怎么这会人就不见了？”
  “四哥看到外面有异动就出去了。”东锦霄指了一下西边的方向。
  李茹茹原本还对那套流仙裙很感兴趣打算买下来呢，这会一听自己夫君出去了，立刻什么也顾不上，提着裙摆就小跑了出去。
  洛云染抱着那套大裙子无语，“殿下你买下这裙子干什么？又穿不到。”
  东锦霄撇了撇嘴，“挂在那看我也乐意。”顿了一下，又道，“穿在你身上更好看。”
  刚才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已经足以东锦霄将那个画面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了。
  仙者，妖也！
  “你别开玩笑了，我还没问你怎么给我拿这一身进来呢！差点害死我了！”洛云染警告地冲他磨了磨牙。
  这店里虽然是女装多，但是男子服饰也还是有的。
  既然有，为什么不给她那一套男装。不肖什么款式，什么料子，只要是男装就行啊。
  要是早拿男装，刚才就算被勤王撞上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她这副要咬人似的凶狠样儿，和先前一袭流仙裙仙气飘飘的样子完全扯不上半点关系，东锦霄却也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无辜地甩锅，“刚刚那个绣娘一直在给我游说这条裙子如何如何好，我经不住她的说辞，就让她拿进去给你试了。”
  合着是耳根子软完全抵抗不了推销政策。洛云染心里叹了一声，“你还没付钱吧？”
  “付了。”东锦霄撒谎面不改色心不跳。
  洛云染深吸了一口气，按住胸口，强自让自己镇定，到底是没让自己吼出来。
  冷静冷静，钱已经花出去了，现在再教训孩子也来不及了。
  她把流仙裙往东锦霄怀里一塞，“你自己解决，这东西我们不能带回宫里去。”
  清秋殿就他们两个人，全是男的，谁也穿不到，这样一件女装突然出现在那里怎么都很奇怪。
  东锦霄蹙着眉，“这……”
  “霖哥哥！”突然一声娇娇俏俏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东锦霄瞬间背脊一僵。
  洛云染下意识地要转头被东锦霄一把拉住，东锦霄不动不转头，“假装没听到，我们走。”
  洛云染扬了一下眉，被东锦霄抵着后背只觉得好笑，但也顺着他的意思打算从门口直接出去。
  两人脚步很快，眼看门就在眼前，就在他们要一步跨出去的瞬间，突然一道人影极其矫健地冲了过来张开双臂拦在了两人面前。
  “这位公子！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来人正是刚才拿了东锦霄十两金子的绣娘。
  洛云染疑惑地朝东锦霄看的去，东锦霄脸上一臊，他是真的急着脱身，才一时忘了手上的东西还没付钱。
  东锦霄迅速低头解荷包，边问，“多少？”
  绣娘立刻换上笑眯眯的样子，道，“您照着刚才的再给我一锭就是了！”
  东锦霄随手又抛了一锭十两的金子过去，拉起洛云染就要走，刚刚在后面喊了他们一下的小人儿却已经吭哧吭哧地跑到他们跟前了。
  二话不说一把抱住了东锦霄的大腿！
  小胖妞仰起脑袋，星星眼看着东锦霄，“抓到你了霖哥哥！”
  随后而来的还有一名天青色劲装的利落少年郎，宁辰对东锦霄一抱拳，碍于现在是在外面，也没有喊出“殿下”之类的称呼暴露东锦霄的身份，“好巧，我刚好陪舍妹来逛一逛，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东锦霄虽然急着摆脱宁柔，但是宁辰的面子还是给的，朝宁辰点头示意了一下，有些艰难地踢了踢腿，“能先把你妹妹弄走吗？”
  刚才的绣娘又凑了过来，“公子，我帮您把衣服装起来吧，免得您这么拿着不方便。”
  东锦霄还没说什么，下面的宁柔突然张大了眼睛，“哇——”
  一只小胖手一把揪住垂落在下面的裙摆，满眼的欣羡，“好漂亮！我喜欢！”
  东锦霄立刻把手举高，一下把裙摆从宁柔手里拉了出来。
  宁柔小嘴一瘪，眼睛里瞬间蓄起了两泡大大的眼泪，要哭不哭，“我想要！给我吧！霖哥哥给我吧！我保证乖乖听话！”
  “这不是给你的。”东锦霄的太阳徐突突直跳，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他此刻已经是在强忍情绪，心情十分不好了。
  但是这对于宁柔这么点大的孩子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看出来的。
  小郡主不死心地在下面蹦跶，努力想让自己高一点再高一点，拼命想要去够上方的裙摆，口中不死心地嚷嚷着，“给我！给我！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