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昶抬手一翻，一个头盔出现在他手中，那头盔顶上装饰着影钢利刃，尖锐得能戳死一头成年猛犸象。
  统御之盔！
  这玩意儿是典狱长架设在巫妖王脑门上的一个外放装置。
  但现在，它同样可以反过来，成为东方昶探视噬渊实况的探头。
  手指轻捻，他将一道精神力锤炼得比头发丝还细，然后顺着统御之盔和统御之链的链接，一点一点渗透过去。
  有了洛萨克森的教训，这一次东方昶没有大张旗鼓。
  佐瓦尔不是洛萨克森那个菜鸡蝙蝠，万一引起了他的警觉，东方昶也不清楚他会有什么底牌。
  让东方昶意外的是，不知佐瓦尔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巫妖王，根本没在管统御之盔，还是伤的太重失去了意识。
  总而言之，他这一次入侵异常顺利。
  噬渊里的爆炸终于平息，虽然偶尔还有余波传来，但已经成不了气候。
  顺着网线爬进噬渊，东方昶第一眼就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对他扑了过来。
  那是一张娇艳欲滴的烈焰红唇，嘴唇上蜿蜒着的唇纹清晰可见。
  两瓣红唇之间，四颗森冷的犬牙闪烁着狰狞的光，一条血红的舌头又尖又长，上面还密布着垩白色舌苔…
  那张嘴眼看就要吻下来。
  东方昶吓了一大跳。
  但很快他便察觉到不对，他是顺着统御之盔黑进来的，第一视野是佐瓦尔的视角。
  所以眼下他看到的这个场景…
  有什么东西想要非礼佐瓦尔，但佐瓦尔似乎…昏鼓七了！
  一进来就这么刺激的吗，这是不付钱就能看的内容吗？
  东方昶有些纠结，心里面小天使和小恶魔恰起了架来。
  小天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
  小恶魔：“非你麻皮录下来！”
  东方昶觉得小天使说得对，然后悄悄运起了留影法术，准备帮佐瓦尔在暗影界火一把。
  但就在这时，佐瓦尔睁开了眼睛。
  “德纳修斯，你是想我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拔光吗？”
  德纳修斯？
  这长得和千年树妖似的玩意儿是德纳修斯？
  这脸上黑一块、紫一块的，光滑的肌肤布满了皱纹，感觉一口气缓不过来就会撅过去的样子。
  头发也秃了一大片，稀稀疏疏挂在脑门上，两根弯弯的犄角更是直接成了妙脆角…
  看起来属实有些惨！
  德纳修斯嘴巴张开一半，只好悻悻然合上，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佐瓦尔脖子。
  可惜了，本来还想趁佐瓦尔昏迷，吸点心能过来治治伤的，毕竟这噬渊里，一山不能容二虎…
  没想到佐瓦尔醒得这么及时！
  东方昶也有些遗憾，哎呀呀，没能发生点什么，要不然还能帮两位永恒者火出圈一把。
  “哎呀呀，我这不是看你伤得厉害，想帮你一把嘛，瞧你说的，见外了不是！”
  帮我你不用手你用牙…
  佐瓦尔呵呵冷笑，乍然看到德纳修斯肩膀下两截空空荡荡的袖管子。
  好吧，手是最早断的。
  从德纳修斯抛出聚变弹的那一刹那，这双手就已经废了，伤口上有一股十分玄妙的波动一直残留着。
  不是魔法，没有丝毫魔法波动，那是一种他从未曾见过的能量扰动，它阻止了任何魔法的影响。
  因此，哪怕德纳修斯一直灌注心能进去，也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
  当然，佐瓦尔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原本只有胸口一个大窟窿，现在浑身都是窟窿，大大小小的透明孔洞遍布全身，没当场漏气真的算好的了。
  “帮我？帮我就把印记给我！”
  德纳修斯闻言一僵，那印记可不仅仅只是个标记，这里面还有少许佐瓦尔的本源力量。
  不多，但足以让佐瓦尔吊打他！
  他不禁打了个哈哈：“手断了，拿不了东西，真是不好意思了啊，兄弟！要不你再给点心能我，等我手恢复了就给你拿！”
  给点心能？
  我家都让你炸了，上哪儿去给你心能去？
  佐瓦尔握了握拳，默默盘算强抢的胜算有多大。
  这要是在全盛时期，两个德纳修斯都不够他打的，但问题他现在状态糟糕得很！
  受伤严重，心能匮乏让他的力量也大受影响。
  德纳修斯此刻虽然也不好受，但这丫最擅长隐忍伪装，谁也不知道他现在这状态是真的还是装的。
  再说，还有那把剑…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恶意，大帝背上的活体长剑蕾茉妮娅开始嗡嗡颤动。
  佐瓦尔越看越气：“把你那深v领子拉上，一大老爷们穿这么骚你勾引谁？男德呢？”
  德纳修斯茫然，你一个光膀子的教训我不守男德？
  你也好意思？
  他也没在意，既然落入了噬渊，就要做好和佐瓦尔长相厮守的心理准备。
  有方回提供的噬渊行者以及刻希亚相关的信息，他倒也并不是很慌，大不了再等个几年——这也是他敢于跳噬渊的底气。
  噬渊里虽然出不去，但也没人真的敢进来找他麻烦不是吗！
  就是那么多心能没了有些可惜了！
  “佐瓦尔，你还能感知到刻希亚的方位吗？”
  “呵呵，你说呢？”
  当然可以的嘛！
  “能把它拉过来吗？”
  “你要干什么？”
  佐瓦尔不知道他要干嘛，忍不住皱眉问：“你想借助刻希亚做跳板出去？别做梦了！”
  我早试过了！
  德纳修斯当然不会傻到告诉他兵主的印记就藏在刻希亚，但借助刻希亚离开噬渊…好像还真不是做梦。
  “噬渊都这样了，我们总不能抱着这块石碑过日子吧，总得找个落脚点不是…”
  噬渊都这样了怪谁？！
  佐瓦尔想了想，觉得也是，总不能抱着这块石碑和德纳修斯大眼瞪小眼，这深v领看久了，还真让人有种犯罪的冲…
  妈个鸡，忘记这丫就是个行走的原罪了，劳资差点中了你的邪！
  “拉不动！”
  那可是一整片大陆，你拉试试！
  “我说兄弟，你是不是傻，你拉不动刻希亚，就不能让刻希亚拉你过去？顺着统御之链爬过去啊！”
  “呵！”
  佐瓦尔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噬渊要是用这种办法就能离开，拿它还是噬渊？
  我能等到今天？
  “刻希亚外面有禁制，你想在间域里面荡秋千自己去，别烦我。”
  德纳修斯眉头一皱，心想这可不太妙，刻希亚是一定要去的，但问题是怎么忽悠佐瓦尔把自己捎过去，或者把刻希亚拉过来…
  说到底，还是缺心能！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地方，这石碑太小，挤不下，等找到个落脚的地方，我再从雷文德斯抽取一点心能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恢复下…欸，那边有个山洞离得不远，这总拉的来吧！”
  佐瓦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地面上的确有个隐秘的山洞。
  在那么恐怖的爆炸之下，这山洞居然还能完好？
  “噬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山洞？奇怪，以前我怎么从未注意过？”
  佐瓦尔统御之链一甩，勾住了山洞，将它缓缓拉向自己。
  山洞中，一个隐身的掮灵缩进角落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