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和乔辛恒浴室里待了十几分钟。
  乔辛恒被九号拎出来的时候仍然被绑住双手双脚，不过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裤，脸色看起来也稍微好看了一点，但眼神还是胆怯的，像一只被主人虐待但又离不开主人的小狗狗。
  “把他放在这里吧。”玉粹抬起下巴，指了指沙发，“我今晚会看着他，你可以回去睡了。”
  九号点头，把乔辛恒放在沙发上，给他盖上毛毯，出去了。
  玉粹仍然坐在沙发的侧位上，拿起乔辛恒的手机，眯眯笑道：“小恒啊，你的报复心很强啊，刚才你明明害怕得要死，但现在你洗干净了，穿暖和了，是不是又故态复萌，想着明天你要报警或者告诉电视台记者你受到了我的虐待？”
  乔辛恒刚刚被温水薰红的脸蛋瞬间又变白了，为什么他想什么她都知道？
  玉粹一脸兴味的观察他的表情：“听说季辛杰那老家伙每天晚上都给你讲睡前故事，既然你叫我姐姐，我也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乔辛恒：“？？”
  欧玲：“？？”
  她又玩什么？
  玉粹打开乔辛恒的手机：“你这几天很风光啊，上了好几次电视台和视频网站的头条，都快变成网红了，不过，你知道网民是怎么说你吗？我现在就挑那些点赞多的念给你听。”
  说着她换了个位置，坐到乔辛恒的脑袋旁边，点开今天元京电视台报道他最新状况的视频，让他一起看最多点赞的弹幕和留言。
  “这些都是今天的留言啊。”玉粹开始念，“这熊孩子满口谎言，跟她妈的脸一样假，我一个字都不信。”
  “元京电视台怎么回事啊，还在报道这个小孩的事情？这个小孩说谎、诬蔑他姐姐的视频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他根本没有被虐待，电视台把这么多时间花在他身上，难道是乔家给了电视台钱，想把这个孩子培养成网红？”
  “乔家一家子全是网红啊，当妈的是这样，后父是这样，乔娜和续子也是这样，真是服了这一家子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为打洞，这孩子年纪小小就遗传了他父母所有不好的一面！”
  “我领导的女儿也在那所学校读书，说乔辛恒平时最喜欢拿好处收买同学，有很多人都看不惯他……”
  “还好玉粹和乔娜都不是伏地魔，要不然谁有这样的小舅子就太痛苦了！”
  “这小孩品德不行，谁家有孩子都不能跟他玩……”
  ……
  乔辛恒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想求玉粹不要说了，偏偏嘴巴发不出声音，那样子悲惨得欧玲都想为他求情了。
  玉粹拿起纸巾，温柔的帮他擦鼻涕擦眼泪，免得他的鼻子被鼻涕给堵住：“小恒啊，你觉得还有人相信你吗？现在全网都认定了你是一个爱撒谎的坏小孩，很多人都嚷着让我好好教育你呢，连你爸你妈你姐都被你连累，跟着挨骂。”
  乔辛恒还能说什么？
  他心里都是后悔，后悔来找玉粹，后悔跟玉粹对着干。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折磨得这么惨，身为富家小少爷的得意、傲慢、自信、优越感被玉粹摧毁得体无完肤，他第一次知道了这个世界有多危险以及大人有多可怕。
  “所以啊，你真的不要想着再找记者曝光，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你越是污蔑我，网友越是讨厌你。”玉粹说话好温柔，“你也不要想着报警，我是你姐姐，是你现在的监护人，你的事情由我说了算，还有啊，你没有证据就去报警，那就是报假警，传出去要被骂死的，你们学校的同学也会看不起你。”
  因为哭得太久太猛，乔辛恒的眼睛肿得核桃，这会儿一流泪就眼睛疼，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你哭什么呢？我不是说了我对自己人像春天一样温暖吗？”玉粹微笑，又帮他擦眼泪，“既然你斗不过我，就加入我的阵营，乖乖听我的话，成为我的人不就好了？”
  乔辛恒眨了眨眼，心里“咦”的一声，加入她的阵营？
  “你看我妹妹玉雯，也就是你同父异母的二姐，现在过得有多滋润？”玉粹撩了一下刘海，“欧城给了我一张黑卡，我把黑卡给了她，她想要什么有什么，这不比跟我作对好吗？”
  乔辛恒想了一想，好像也有道理哦，他之前为什么要跟玉粹作对呢？
  “你今晚好好想想，明天再给我一个答复。”玉粹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如果你晚上想上厕所就拿脑袋撞沙发靠背，我不会让你尿在裤子里的。”
  乔辛恒听得又是泪水涟涟：“……”
  为什么又提这事？
  为什么不把他嘴里的透明胶给扯掉？
  “好了，睡吧，我也困了。”玉粹把绑住他双手、双脚的毛巾弄松一些，“我熄灯了。”
  她真的熄了灯，就像没看到一边的欧玲。
  欧玲心里好气，她就是故意的吧？
  对敌人像严冬一样残酷？
  玉粹把她当敌人？
  坏死了！
  欧玲气乎乎的打开手机，用手机屏幕光进卧室，用力甩上门。
  这天晚上，乔辛恒躺得很难受，久久睡不着，但最后困意袭来，他还是睡着了。
  直到手机铃声把他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疼痛，喉咙又干又痛，想说话却连嘴都张不开，这才想起来他被绑住了，一时间又悲从中来。
  “电视台的记者给你打电话了。”玉粹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好，摇了摇他的手机冲他微笑，“只要你骂他们是垃圾，是混蛋，是吸血鬼，让他们不要再打电话给你，我就解开你身上的绳索，还给你吃好吃的。”
  她把茶几上的盖子拿开。
  一桌子散发着热气和香气的早点出现在乔辛恒面前。
  乔辛恒眼睛瞬间大亮，发出久违的光芒。
  “骂不骂？”玉粹微笑的问。
  乔辛恒使劲点头。
  他昨晚想得很清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他斗不过玉粹，那就跟玉粹混呗，倔什么呢？
  玉粹微笑着撕开他嘴上的透明胶，划开手机接听键并按下免提，把手机递到乔辛恒嘴边。
  手机里传出一个亲切的女人声音：“乔辛恒小朋友，我是记者姐姐，你今天……”
  “你们这些垃圾混蛋猪头吸血鬼王八蛋，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乔辛恒已经整整一个晚上没能说话了，一开口就控制不住了，“尤其是你这个丑八怪老太婆不要再联系我，咳咳……”
  因为太久没有喝水，他的嗓子有些沙哑，但是，骂得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