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作者:
青墨枇杷 更新:2021-10-27 03:17 字数:4431
秦方飞觉得自己现在心情挺微妙的,塞完热水袋,他说:那你起来,我给你冲包麦片。
不要,不要,说不定会有条条自己送到嘴边呢?
秦方飞:见鬼了。
从柜子里抽出一根三文鱼猫条,重新走回床前,秦方飞却有些愣神他该怎么喂?
呜嗷?
床上的人鼻尖动了动,纤密的睫毛忽然跟着颤抖,紧接着,睁开了眼睛。
漂亮的碧绿眼珠浸在水雾里,还迷迷蒙蒙,瞳孔涣散。
秦方飞心下一沉,坐在床边,准备开始听他的猫解释。
然而他的猫并没有露出他想象中的任何一个神情。
不如说,他的猫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
只有那根它日有所思日有所梦的条条。
视线完全黏在了猫条上,仿佛再容不下别的任何东西。
秦方飞:
算了,算了,猫而已,没看到他头顶上那两只不属于人类的耳朵吗。
你怎么吃?秦方飞试探着问。
楼连凑过去,两只前爪子抓住他家先生的手臂,张开嘴,舌头舔了舔猫条的开口。
被子在他的耸动间掀开了些,露出大片脖子和胸膛。
奶白的,无遮拦的。
秦方飞手一抖:你衣服呢?!
楼连充耳不闻,只是鼻尖一动,飞快凑过去,把被不小心挤出来的鱼肉舔入嘴中。
舔完还砸吧嘴,嫌肉出的慢,啊呜一口咬住了猫条开口,用牙齿挤压那根食物。
秦方飞顿时明白过来眼前这人,不,猫妖,恐怕还以为自己现在是猫呢。
估计是烧糊涂了,不然怎么会不用手拿,而是用嘴和舌头舔?
明明之前都已经能非常顺利地在人类社会中生存了。
想到这里,秦方飞心中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啊,咳咳阿嚏!
秦方飞连忙回神,想把猫猫按回去,然后后者根本不依,指甲都几乎要抠破他的手臂。
秦方飞就只好把被子拉过来,重新聚拢,把成了精的秦猫猫包在里面,像条蚕宝宝。
想吃,快挤。猫条里面还有好多,但根本咬不到,楼连委屈地瘪瘪嘴,用爪子狂拍那根塑料包装,熟练地开始指挥。
秦方飞听着那因为发烧而气短黏糊的声音,再看向那张漂亮妖异的面孔,因发烧而出现的潮红,以及若隐若现的舌头,目光越发暗。
这只傻猫,都能说人话了还整天对他说胡话。
不知道人类发起坏来会有多可怕吗。
吃饱喝足,楼连像是去了骨头,倒头就睡。
不如说,他就没醒过,真就梦里进食。
秦方飞把被子掖好,先是去冲了把澡,然后不停地咨询兽医。
兽医说,猫的体温38度到39度都是正常的,发烧到四十多也有可能,秦猫猫这大概是疫苗反应。人打针之后都有可能发烧呢,没事的。
秦方飞这才放了心。
兽医打趣道:您还给猫量了体温啊?
秦方飞说是。
厉害。兽医惊叹,怎么量的啊?秦猫猫挺凶自尊心挺强的,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被乖乖爆菊测肛温的样子啊。对了,说到这个,被猫抓了,我还是建议您最好去医院打一
秦方飞直接挂了电话。
这厢他刚挂断,那边又起铃音。
是卧室传来的。
秦方飞只花了半秒钟就反应过来那大概是楼连的手机,冲过去一看,来电显示是郎寰。
床上的傻猫仍睡得哼哼唧唧,大概是不舒服,秦方飞纠结了几秒,接了。
郎寰问道: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秦方飞说:喂,郎姐。
对面足足沉默了十来秒。
然后颤颤巍巍的:你是谁?
秦方飞道,我是秦
滚啊!莫挨老子蛋蛋!!啊啊啊不做公公不要!
秦方飞:
郎寰:
秦方飞假咳几声,说:差不多就是这样,小师弟他
打住,郎寰的声音夹杂着绝望,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先不要声张,我跟公司商量一下。
秦方飞:不是,他在说梦话。
郎寰语速极快:我知道,我知道,孩子还小,珍惜一点,明天继续请假是吧,我知道了。
嘟,嘟
秦方飞捏着盲音的手机,看了楼连半晌,摔机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秒收你最好是flag的郎寰哭的好大声:我想过迟早会出事,却没想到一出事就出事俩,我的大儿子上了二儿子呜呜呜呜成家太子爷:?既然哥哥可以,那么弟弟也可以
花花::)
成盒走得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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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猫妖之相(3)
好冷。
这是出现在楼连脑子里的第一个词眼。
好疼。
这是出现在楼连脑子里的第二个词眼。
他眨了眨眼睛,不知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也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方。只知道四周是一片的漆黑,空气也是浑浊而窒息的,像是被关闭在了一个密闭的罐子里。
唔
嗓间沙哑干燥,吐出一个气音活像是从破风箱才拉地出来。
楼连动了动滚烫的脑子,须臾顿悟,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因为他依稀记得,自己不该是这么个模样,仿佛头上还应该有两只尖耳朵,屁股后面也该有条尾巴。
而现在,尾巴当然是没有的,因为他发现自己手脚在后、一丝.不.挂地被绑在了一根顶天房梁柱前;人是跪着的,膝盖脚尖吻地,屁股就贴在铁柱子上,一点间隙都没有,金属特有的寒凉气息直接贴着肌肤传来。
楼连:
所以这绝对是梦。哪怕真实万分。
不过这个姿势要命地耗膝盖,怪不得从刚才起,两条腿活像是被人暴打了八百遍。
楼连低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荧光绿的狗盆,里面放着水和饼干,距离刚好够他弯下腰、嘴能够到的位置。
然后就是借这骚包颜色,照出的自己的膝盖。
看起来挺正常的,不红也不紫,就是下面仿佛垫着几片铁锈,深红,偶尔还有银色的锐光在其间闪烁。
楼连看了会儿,越看心里越没底。
主要是太黑了,十分有发展成噩梦的前奏。
就在他开始怀疑这个梦真实性的时候,不远处凭空出现了一道金光,从小及大,芒分九瓣,仿若绽莲,最终变成个男人的模样。
由于这是除了那两个荧光的狗盆外,唯一的光源了,所以楼连看得很仔细
凤眸俊脸挺鼻梁,一袭长袍仙人姿。
额前有莲印,袖边有卍纹。
眼前实在好景色,楼连不停咽口水。
好好看啊。他眼冒绿光,非常花痴地说,大美人,你好好看啊。
大美人没有说话,只是向这边快步走来。
他死死抿着唇,眸中情绪滚动,小心翼翼地把楼连解救下来,抱入怀中,搓揉双腿。
与此同时,硬物落地的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bgm环绕在楼连耳边。
但是楼连并没有关注那些,因为他太激动了。
美人在怀,楼连瞪着眼睛,只觉这个梦实在太美好。
直到
男人手中莫名出现了一把刀。
紧接着,温柔、而不容拒绝地,分开了他的两条青白蹄子,目标直指中间。
那一对挨着的圆形兄弟。
楼连:
滚啊!莫挨老子蛋蛋!!啊啊啊不做公公不要!
你走开啊啊啊啊
楼连飙泪地吼了个惊天动地,一屁股弹了起来。
十分不巧,他这一猛猫弹起,刚好撞在了去而复返前来查看的秦方飞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楼连捂着鼻子涕泗横流:喵*%¥#
秦方飞也捂着心口,喘息艰难,半天没说出句话来。
疼啊。很久很久,楼连终于才终于捡回了句人话。
虽然叫着疼,但是他并没有再捂鼻子,而是抱着膝盖。
楼连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方才做了一个残酷又美丽的梦,但是内容想不起来了。
然后没一会儿,楼连抬起头,刚好对上了秦方飞的目光。
楼连只呆愣一秒,就露出了白痴的笑脸:你是谁呀?
秦方飞:
楼连想了想,腆着张脸说:我是谁?我在哪?
秦方飞干脆拖了把椅子过来,语气很是淡定: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叫秦猫猫,你在我的卧室里。
秦猫猫!?
楼连心里已经炸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装傻:噢,你好呀,你好呀。
我不好。我的猫不见了,你见过吗?
楼连躺了回去,表情特安详:什么样的猫?
一只狸花猫,性子非常野,秦方飞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楼连,影子把后者完全笼罩进去,它的耳朵和尾巴
他压低了嗓音:就跟你一样。
楼连彻底没声了,微颤着伸出手,往上摸,再往下摸,都是毛茸茸的。
楼连,秦方飞坐回去,缓缓说,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楼连又沉默了会儿,回答:有。
秦方飞作洗耳恭听状。
但是楼连很久都没有再说话,目光闪烁几度,还是原地躺尸。
秦方飞眼中的笑意淡了些:我可以听到实话吗?
其实疑点不是没有。相反,还非常多,只要仔细去想,可以说是处处都是破绽。
比如,为什么一觉醒来,他的师弟就从林朗变成了楼连。
再比如,为什么这个楼连从言行到举止,都有着浓浓的违和感。
非常非常地多。
但是秦方飞每次都否定了自己大胆的猜测。
原因很简单。
他的秦猫猫,是个出生才半岁不到的小猫咪,而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师弟,是个一看就直到活了不止半年的存在。
他知道一切人类的生存方式,知道一切过去发生过的历史。
甚至会唱几十年前的老歌,会跳没有十数年功力基本没可能跳出的舞。
秦方飞可以容忍一只有人类智商的天真猫妖在自己腿上撒娇,但绝对无法接受一个有成熟人类思想的、完全能自力更生的个体,将他愚弄于鼓掌之间。
这是件非常令人心头发毛的事。
咳咳,只听那楼连清了清嗓子,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密匝匝的睫毛颤动。
他勉强撑起来了点,露出大半截脖子和锁骨,乱糟糟的灰发翘起几根,碧眸透亮,嗓音绵软:秦先生。
少年的咬字非常特别,带着三分熟悉的软糯口音,秦方飞呼吸一窒,再后呼出的气也莫名灼热起来。
其实,我颈前空荡,哪怕是温暖的室内风也显得寒凉,楼连的耳尖簌簌抖了抖,这才惊觉,自己竟是赤着被卷在被子里!
这个认知轰的一下,把楼连整个人都烧得更厉害了,舌头开始打结。
先前不知道还没怎样,现下发现了这桩事,他只觉有被子覆着都浑身不对劲尤其是对比起眼前坐着衣冠齐整的秦方飞,以及对方漆黑眸子中的倒影。
他呆呆坐在那里。
心头滚了岩浆,惊雷炸入颅海。
蓄谋已久的火舌席遍全身,榨干为数不多的神智。
楼连迷茫地舔了舔嘴唇,润湿干涩的尖齿,然后用人类绝对达不到的速度扑将出去
椅子是绝对稳固的椅子,就算多出一只猫的重量,也没有就此被掀翻,牢牢钉在地上。
上面坐着的人也是绝对稳的人,哪怕突然被猫肉炮弹扑倒,也只是轻哼着撞上椅背,下意识伸手接住味道熟悉的生物。
只有猫不是很稳的猫,披着人类的皮,尽干禽兽的事。
左颈忽地发疼,像是被粗粝的沙皮纸用力滑过,秦方飞瞳孔猛然收缩然而不待他做出反应,将手里软绵绵的生物扔回去,颈间又是一阵锐利的痛!
非常熟悉,也非常陌生。
秦方飞惊怒地低头,侧颊划过毛茸茸的软耳朵,余光瞥见一个脑袋正埋在自己颈间,此刻正忙着舔那道新出现的伤口。
这下好了,左右脖子各一个猫牙咬痕,除了一大一小,其余非常对称。
喜欢你
他听到身上这只色胆包天的猫,口齿不清地在重复一句话,然后引着颈子蹭他。
手中触感温软,脑子却如敲闷棍。
秦方飞猛地起身,想把猫摔回床上,然而对方明显不肯,像只八爪鱼一样挂着,死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