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会，自己伤害自己呢？！
  听到阅见机的反驳，神明长长地“哦”了一声。
  随即“从善如流”地改口。
  “哦对......请原谅我的用词不太准确。”
  “我的意思是，我将会是你。”
  阅见机冷笑，“你这次怎么提前告知被你选中的‘容器’，他的宿命了？”
  神明紧紧地盯着阅见机的眼睛，笑得胜券在握，“之前那两个失败了的容器，适合被蒙在鼓里。”
  “而你......适合从头到尾都知情。”
  阅见机：“......”
  神明用他幻化出来的，那张与阅见机一模一样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想，你应该在更早的时候，便猜出来了吧？嗯？”
  阅见机咬着自己的下唇。
  浑身克制不住地发抖，“你不可能取代我。”
  “错了。”
  神明微笑着反驳他，“是你。”
  他的话音一点点减小。
  最后随着他的身体一同消失。
  阅见机猛地从幻境中惊醒。
  目之所极，还是与幻境中一模一样的聚灵楼。
  他惊魂未定，见到这熟悉的场景，下意识站了起来。
  君子剑在他手中瞬间成形，他完全进入了防备状态。
  只是那个“神明”早已完全没有了踪影。
  阅见机虚脱了一般靠在墙壁上。
  握着君子剑的手垂了下来。
  那被永封之冰补齐的剑刃，重重地敲击在地面上。
  ......他从来没有像方才那样害怕过。
  心中清楚“神明”有取代他的心思。
  亲眼见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
  他是在想那种千万分之一的如果。
  “神明”成功夺舍了他。
  那么“神”真的会用他的身份，对小剑仙做出什么吗？！
  虽然他不敢幻想自己在小剑仙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但是方才的场景实在触目惊心。
  他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阅见机握着君子剑的手紧了紧。
  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
  他的理智开始慢慢回笼。
  不必这么忧虑。
  他现在还是剑灵，那个“神明”不可能会夺舍这个时候的他。
  除非......他回到了自己的肉身里。
  修士的“肉-身”是能够认主的。
  “夺舍”之法是作用于肉-身的灵魂之上，湮灭原本的魂魄，才能取而代之。
  对于无主的肉身并没有作用。
  君子剑在阅见机手中一点点消散。
  他的心暂时安定了下来。
  便开始回想方才的经历中的种种疑点。
  在他用法阵湮灭那个“神明”幻化出的幻影，以及掐着“神明”的脖子的时候。
  他确实如那个“神明”所说，感觉到刺骨的疼痛。
  “是你。”
  什么意思？
  神明的最后一句话，究竟在指什么？
  阅见机蹙眉。
  他甚至没有办法确认是否是自己没有听清。又或者是“神明”的后半句话随着他灵体的消失，而直接消散。
  毕竟“是你”这两个字，实在很难表达出完整的意思。
  “我想，你应该在更早的时候，便猜出来了吧？”
  阅见机低低念着。
  试图重复一遍自己和“神明”方才最后的对白。
  “你不可能取代我。”
  “错了。”
  “是你。”
  阅见机蹙眉更深。
  ......仍旧一头雾水。
  这时。
  聚灵楼之外突然传来一点响动。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
  阅见机下意识一抖。
  君子剑又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毫不客气地指向了那个开门的人。
  云忘川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被剑指着，剑刃带起凌厉的劲风。
  让她下意识警觉，脸色一白。
  不过云忘川定睛一看。
  依靠着墙壁的阅见机的脸，分明比她的还要惨白。
  阅见机看起来甚至是虚弱的。
  就连平时一贯颜色艳丽的嘴唇，此时都失去了颜色。
  他在看清来人之后，便脱了力。
  君子剑重重地掉在地上。
  让阅见机觉得胸中闷痛，像是被人直直打了一拳。
  他蹙着眉，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见机？！”
  “你怎么了？”
  她只不过离开了一会儿而已，见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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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000
  云忘川将房门重重地甩上。
  飞快地跑到阅见机身边, 蹲下来，与他平视。
  阅见机的脸白得吓人。
  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见机......”
  云忘川蹙眉，有些小心翼翼地抬起手, 轻轻抚摸他的侧脸。
  好凉。
  阅见机听到云忘川在叫他。
  于是抬起头, 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看起来似乎有些难以聚焦。
  他先一步握住云忘川触碰他侧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