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李姑娘真是可爱。”
  旁边的婆子丫鬟陪着笑，恭维了几句，又让李云宁赶紧上前诊脉。
  “夫人，不知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啊？”李云宁问。
  妇人神色突然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难堪，对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微微点头，对站在屋子里的几个丫鬟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守着夫人就行了。”
  几个丫鬟蹲身行礼：“是。”然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连带着白沙，也被打发了出去。
  婆子扶了妇人躺在榻上，然后道：“我们夫人是前些日子突然……身上长了一些红疹，因为是站在身上，所以不好请男大夫来看，终于等到了姑娘过来。”
  李云宁上前两步：“让我看看。”
  婆子帮着妇人解开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胸口上，雪白的皮肤上一片红疹，映着白皙的肌肤有些触目惊心。
  李云宁一看，瞬间神色大变，甚至不好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
  “李姑娘？”婆子看到她这个样子，瞬间就急了，“李姑娘，我们夫人，她没事吧？”
  李云宁回身，见妇人一双杏核眼水汪汪地望着自己，忙摆手解释道：“不，我刚才那副样子并不是病情不好，只是……这个……若是我没看错，这是会传染的，夫人可知道？”
  所以她才会有那种下意识的反应，这里没有特效药，消毒液，她自己更没戴口罩穿防护服，自然是会害怕碰到这些东西。
  万一不小心染上了，虽然不会死人，但也很麻烦了。
  妇人缓缓点头：“姑娘说得没错，但是平日里……应该不会传染……”
  “的确不会，主要是咳咳，那种事情传染，不过体液血液也会引起传染。”李云宁看着妇人的眼神很是同情，不知道这么一个美貌的妇人，怎么就染上了这么个见不得人的病？
  没错，妇人得的，以李云宁看，就是梅毒。
  “夫人除了身上的红疹还有什么地方绝对不舒服？其他地方长了吗？”
  妇人红着脸，轻声道：“刚开始是头有些疼，后来，就长了这些东西……除了胸口……还有，腰……大腿内侧……”
  妇人说着，又是羞惭又是窘迫，脸上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看样子像是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夫人不用这般羞窘。”李云宁温声安抚，轻声道，“得病了治就是了，反而是一直瞒着对自己的病情没什么好处。”
  “李姑娘不说我也明白，只是到底是这种病……”妇人红了眼眶。
  看来她也知道自己的病是什么情况。
  “我们家爷喜欢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前两天回来就染上了……他找大夫看好了，但是我……”妇人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来。
  嫁了个男人却是这个德行，在外面染了病回来就染给自己的妻子。他一个大男人大大咧咧没皮没脸的找了大夫治好了，冯少夫人一个女人却没什么法子了！
  她一个大家夫人，总不能去找了大夫来治疗这种私密的见不得人的就病，只能 生生熬着！
  婆子是冯少夫人的奶娘，陪着冯少夫人嫁过来的，看到冯少夫人这个样子，心里真是又疼又酸，握着冯少夫人的手跟着啜泣。
  “夫人，您千万不能再哭了，要是再伤了身子，就不好了！”婆子努力劝慰着冯少夫人。
  李云宁也明白这些内宅女子的难处，明明是男人出去花天酒地，但最后买单的却可能是女人！
  要不是妇人运气好，刚好碰到自己这个女大夫，怕是真的要在这后宅病死了！
  那些个狗男人！
  李云宁心中暗骂，家里有着这么漂亮的娇妻美眷还不知足，还要出去拈花惹草，这么没直接烂了算了！
  看看这样的美人垂泪，他就不知道心疼的吗？
  “夫人不用害怕，这个病也并不是没得治。”李云宁忙道，“夫人还是先说说症状。”
  冯少夫人抬手用手绢擦拭了一下脸上滚落的泪水，这才继续道：“就是头开始几天头疼，后来就慢慢长了这些……会有痒的感觉，这样反而不疼了。李姑娘，你看我这病……如何是好？”
  李云宁道：“夫人这病就是俗称的花柳病，那些斑痕是梅毒斑。夫人还没完吧？还有就是白带增多，有异味，抹着有些硬硬的感觉。哦，我说的是下面。”
  冯少夫人脸上刚刚褪去的红云再次漫了上来，这次是被李云宁直白的话语给羞的，强忍着羞意点了点头：“是，李姑娘说得没错。”
  “我可以检查一下吗？”李云宁问冯少夫人，“还是要亲眼看到情况才能确定就。”
  冯少夫人连连摇头：“不，不行……就是李姑娘说的这些，李姑娘直接开药就是了。”
  “其实最好还是亲眼看看，只有亲眼 看见了，才知道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冯少夫人一径摇头，神色坚决。
  看来让她在外人面前脱衣服，就算是个女大夫，她也没法儿接受。
  李云宁倒是理解她们的想法，无奈 道：“那我便先给夫人诊脉看看，确定到了什么阶段，才好对症下药。”
  “是 。”冯少夫人一听说不用脱衣服了，就松了一口气，温婉地伸出手递给李云宁。
  李云宁手指搭在冯少夫人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询问她发病的情况，她丈夫是什么手发现的，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 长出红疹的等等。
  询问清楚，结合脉象，李云宁判断，她这是还处于初期，并不算严重。
  “目前应该是邪气初犯，正气虽然无力抵挡，但也不用担心。短时间内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李云宁先说了结论，又继续道，“我给你开个方子，祛风散血，解毒清火，你吃上一段时间。大约数天就能见效，首先是异味减少，然后是白带恢复正常。若是如此，就说明药方子是对症的，可以直接吃到好。若是没有见效，就要再去通知我，我会来给调整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