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程峰叼上一根香烟，点着火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肺部充满了香烟的味道，他望着不远处俊男美女相拥的美好画面，唇角微扬。
  “不错嘛，这两个人比我想象得还要有趣。”
  “贱人！”尖利声响起，卞婷握紧拳头，就要冲出去，程峰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捞了回来。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卞婷瞪着那两道身影，几乎咬碎了银牙。
  “你杀了她，那我干什么去？”
  “好！我不去，你现在出去杀了她！”卞婷将一直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塞到程峰手上。
  “你这种小孩子家玩的玩具就不要拿出来现眼了。”程峰看着那水果刀满脸的不屑。
  “你！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手？！”卞婷瞪着程峰，合作期间她已经不止一次后悔找上程峰这个杀手，她恨不得把连惠从地底下挖出来，揪着她的尸体好好问问，当初为什么非要把程峰介绍给她？！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程峰笑着道：“你最好收起你其他的心思，当初合作时我就告诉过你，交易无法取消，除非你愿意支付成倍的违约金，不过嘛，现在即使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可能中止交易了。这次的生意真是有趣，有趣。”
  “你什么意思？”卞婷一脸警惕地看着程峰。
  “啧啧，你刚才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程峰笑着看向白九，嘴角的笑容更胜。
  他不会看错，那些子弹分明调转了方向。
  “这个女人的脑袋，我要定了！”
  卞婷看着程峰嗜血的笑容，脊背隐隐冒着凉风，此刻的他，才配得上黑帮第一杀手的名号……
  “我们走吧。”程峰丢下卞婷，转身吹着口哨离开。
  “喂，去哪儿？”卞婷追上去。
  “找个地方喝酒，我今天心情好，请你吃肉。”
  “疯子……”卞婷暗暗嘟囔了一句，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白九的方向，脸上满是不甘和怨恨，直到程峰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路口，她才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
  白九紧靠着顾念的肩膀，手心里的螺纹渐渐平复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推开顾念，指着倒在血泊中的面具男，“阿念，只要我们好好盘问他，一定能查出背后的人！”
  鼻翼间的香气渐渐转淡，顾念看着空空如也的胸前，不满起来。
  他还没有抱够。
  “阿念？”白九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试图拉回他的神智。
  顾念轻轻拍掉她的手，越过她走到面具男面前蹲下，抬手揭开了他脸上的面具，韩战的脸暴露在空气当中，他想要去遮挡，无奈两只手臂都中了子弹，根本无法使上力。
  “你们要杀就杀，要报警就报警，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一句话来。”韩战咬紧牙关道。
  “喂，我问你。”顾念一手撑着下巴，眼神清冷地看着他，“少爷是谁？”
  一听到“少爷”两个字，韩战瞳孔骤然一缩，他声音颤抖道：“谁告诉你的？！”
  “在稻田里的时候，我根本没晕，所以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顾念扬唇，淡声道：“那个少爷，是我身边的人吧？”
  韩战咬牙，偏过头不去看他。
  白九却不如韩战淡定，她急切道：“什么身边人？少爷又是什么？”
  顾念起身，转头看着已经毁掉大半的轿车，开口道：“他们这次绑架我，本来是想要我的命，可他带我到野地，准备开枪时，接到了一通电话，那个叫少爷的人叫他扔下我，不要动那个追来的女孩。”
  “追来的女孩？”白九歪着头，挑眉道：“是谁啊？”
  顾念一脸被她打败的表情，白九反应半天，惊呼道：“该不会说的就是我吧？！”
  “你反应还能再迟钝一点吗？”顾念斜了她一眼，语气里透露着嫌弃。
  白九撇撇嘴，脑袋里精光一闪，忽然道：“他怎么会知道我追来了？难不成……他就在今天这场比赛的现场？！”
  “不错。”顾念颔首，低头看着韩战，“他既然知道你出来追我，又不叫人伤害你，说明他和你至少是认识的，所以场上被打的张恒以及和平的其他人可以排除在外，上一次长岛之行，美术馆袭击，包括我赶去卞婷家时遇到的车祸意外，足以证明他可以时时掌控我的行踪，我身边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
  顾念说到这，白九和韩战眼里均出现震惊。
  “怎么……会是他？”白九也猜到了是谁，她抿唇道：“这不可能……”
  “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不过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你追出来时，可看见他了？”顾念转头看着白九。
  沉默良久，白九摇了摇头，“早在你考试前，他就已经离开会场了，只说是去厕所，却一直都没有回来……”
  “上一次我们被袭击，带我们找到斧头帮的人也是他，在长岛抓住的那个面具人被放走时，他也在场。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了。”顾念抿唇，他心中早有猜疑，可两人到底是兄弟，他一直不愿正面承认……
  眼下，他全部说出来时，丝毫没有破解谜底时的兴奋和激动，反而牵扯出了更多的疑问。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白九抬起头看着顾念。
  “没道理的，顾阿姨是他的亲小姨，还有林墨叔和他父亲的关系，他没道理会这么做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白九不敢相信，她印象里温柔善良的少年竟会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人……
  “是不是误会，只有当面问他了。”顾念视线飘远。
  ……
  市郊，草屋。
  “你们就留下这，我一个人进去。”顾笙对着身后等人下着命令。
  “是！”
  “吱嘎——”大门推开，顾笙跨进草屋，轻快的哼唱传来，他循声望过去，视线落到坐在角落里编着草篮的老头子身上。
  哼唱声戛然而止。老头子将编到一半的草篮子放下，抬眼对上少年的眼睛，开口道。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