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样乱七八糟的夜晚，姜灿一宿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上午下楼时都顶着俩明晃晃的黑眼圈。
  厉柔在客厅里泡新茶，姜镇也没有了摆弄小院花草的兴趣，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姜灿下楼，一家三口对视一眼。
  得，三双黑眼圈。
  厉柔叹了口气，心疼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困就多睡一会儿。”
  姜灿揉揉太阳穴道：“我出去逛逛。”
  老憋在家里对着那个疯女人，他早晚也会变得不正常。
  姜镇眼皮微抬看了他一眼，也没什么表示。
  父子俩约好了中午在棋牌室见，那么就把话留到那个时候再说，现在什么都不必暴露。
  岂知姜灿前脚还没迈出家门，后脚就听见姜罗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伯母，我要的茶泡好了吗？我每天起床可都要喝的……”
  话没说完，姜罗看见正要出门的姜灿，眼睛一亮叫道：“姜灿，你去哪儿啊？”
  姜灿脚步一顿，接着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笑话，傻子才不跑。
  他昨天那么整了姜罗一顿，对方没准儿会怎么报复呢，没听见这语气，已经连那句故意的“灿哥哥”都不叫了吗？摆明了就是要寻仇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见姜灿拔腿就跑，姜罗一咬牙，抬脚就追。
  “姜灿，你个混蛋给我站住！”她问话他竟然敢装没有听见，她让他站住他竟然敢跑？
  今天不把你打到满地找牙再绑到床上好好鞭笞一顿，她就不叫姜罗！
  姜罗踩着恨天高，竟然也丝毫不影响她奔跑的速度，下楼更是如履平地。
  厉柔眼见这情况不对，硬着头皮上前笑着道：“姜罗，你不是要喝茶吗？这茶泡好了你……”
  “哎呀我不喝啦，让开！”
  姜罗烦躁地推开厉柔，一边往外跑一边吼道：“赵杰，开车！”
  不知道一直守在什么地方的赵杰听到她这话，竟是不出两分钟就把车给开到了门口。
  姜罗坐进车里，冷声道：“追上他。”
  她甚至不需要问姜灿去了哪里，赵杰又知不知道姜灿的位置，只需要吩咐这么一声就够了。
  “是。”赵杰应道。
  他点了下驾驶位前排的某个按钮，直接调出来了姜灿的车子位置。
  恐怕连姜灿本人都不知道，他们家的每一台车都被人安装有定位装置。
  姜灿能走到今天，自然不会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人，每个他用的东西开的车，都是让人多次检查过的。
  如果说唯一有什么是他不那么防备的，就是姜家家里的东西了。
  这车是他在家的时候才会用，因为从未想过有人敢在姜家的东西上动手脚，所以也从未这么防备过。
  不过他很快就会意识到，越是家里的东西，越是危险了。
  姜罗看着显示屏上那个小点移动的位置，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哼了一声靠在椅背上。
  想跟她斗？
  臣，怎么斗得过君？
  姜灿，你早晚得伏跪在我的脚下。
  另一边，被追踪的人还没有丝毫觉悟，还以为自己甩开了姜罗，正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自由自在地开车。
  “去哪儿呢？”姜灿握着方向盘想了一会儿，选了个离棋牌室一条街的酒吧开了过去。
  先找个地方喝点酒休闲一会儿，然后再去找他父亲问个清楚也不迟。
  姜灿这么想着，朝酒吧的方向驶去。
  身后，赵杰注意到他的方向，恭敬道：“小姐，他好像是要去酒吧？”
  “是么。”姜罗勾唇一笑道，“酒吧好啊，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儿些什么出来。”
  赵杰不敢多说，默默地开车追过去。
  ……
  酒吧，姜灿坐在吧台位置，点点桌子道：“来点花式。”
  “姜少，您可是许久没来了呀？”调酒师认识姜灿，一边笑着帮他调酒一边道。
  “忙呗，你也知道少爷我行情有多好，今儿能抽空来你这儿坐会儿，那已经是不错的了。”姜灿笑着瞎聊。
  调酒师一杯酒还没调好，姜灿旁边又坐下一人。
  一阵熟悉的香风袭来，姜灿没有转头浑身已经僵住。
  不会吧，这么邪？
  “这位美女，你要什么？”调酒师问。
  姜罗伸出纤纤食指，指了指姜灿道：“跟他的一样。”
  “噗。”姜灿刚喝半口的酒全都吐回了杯子里，他直接把酒杯往旁边方向一推，站起身道：“你这么想喝，给你了，算我请。”
  说完就想跑。
  姜罗低笑一声，敲敲桌面道：“站住。”
  姜灿脚步顿住，他没看错的话，门口那个站着的应该是赵杰。
  虽然他不怂赵杰，但要是这时候跟赵杰交手，事儿恐怕就闹大了，而且也耽误时间，他一会儿还想去找他老爹呢。
  “坐下。”姜罗又道。
  姜灿瞪了她一眼，咬咬牙叹了口气，转过来重新坐下。
  他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被这个疯女人给缠上？
  姜罗得意地瞄了他一眼，笑得很是满意：“怎么不跑了？知道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调酒师看见两人这样，笑着打趣：“姜少，这位是你……”
  “不是，闭嘴！”姜灿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我品味可没那么差。”
  “你说谁差？”姜罗一噘嘴挺起胸道，“我这条件，你说差？姜灿你瞎吗？”
  姜灿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这条件？你什么条件啊？”
  一边说，他一边上下打量着姜罗，调侃道：“我看看啊，这脸蛋嘛……”
  他话音故意一顿，姜罗微抬下巴，骄傲地哼了一哼，她对自己的容貌有绝对的信心，蜜罐里泡大的人儿，想有那么一点瑕疵都难。
  “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也就一般人啊。”姜灿悠悠道。
  “什么？”姜罗瞪大了眼，自己这绝美的容貌他还说是一般人？
  这一刻，姜罗是真的怀疑姜灿眼神不好。
  “别，千万别瞪眼，一瞪眼就更丑了。”姜灿道。
  姜罗本来已经到嘴边的骂语因为他这句话又吞了回去。
  姜灿看着她有气发不出的样子，倒是觉得还有两分好玩儿。
  他的视线继续往下扫：“这前面……嗯……”
  顺着他的视线，姜罗下意识挺胸收腹。
  姜灿比划了一下道：“前面不够凸，后面有点塌，总之就一句话，比一般人差点。”
  姜罗：“……”
  她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加速度把这杯酒泼到姜灿脸上，才会更解恨。
  姜灿笑完了，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姜罗，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姜罗白了他一眼道：“我想知道的任何事都会知道，包括你几岁尿过床。”
  “这么神？”姜灿唇角的弧度加大，只是眼神却越来越冰凉。
  调酒师知道两人有话要谈，早就退得老远。
  姜灿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桌面，道：“既然你神通广大，那又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呢？”
  姜罗看着他那只在桌上跳动的手，勾了勾唇将手伸过去，放在他的手背上，轻声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姜灿扣着桌面的手慢慢地停了下来。
  他看看那只覆盖在他手背上的纤手，又抬头看看姜罗水波暗含的双眸，一挑眉点点头道：“这样啊，你早说啊，多简单的事。”
  说着，他跳下椅子，一把将姜罗拉过来道：“走吧，现在就办事。”
  “什，什么？”姜罗怔愣着没反应过来，他就这么答应了？
  而且……就在这儿？这么草率？
  姜罗气得止住了步，瞪着姜灿道：“姜灿，你别又想玩儿我。”
  姜灿指指楼上道：“是不是玩儿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怎么，不敢？”
  姜罗哼了哼道：“姑奶奶有什么不敢的？”
  姜灿邪笑着点点头，扯着她大步往电梯方向走。
  门口的赵杰见状，刚想跟过来，姜灿指指他道：“别这么没眼色好吧，难道你想观看？”
  赵杰脚步一顿，望向姜罗。
  姜罗被姜灿的话说红了脸，朝赵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门口等着就行。
  赵杰有些担忧，但不敢违抗姜罗的命令，于是就站在店门口没再往前。
  姜灿拉着姜罗进电梯，按了顶层以后也没松开她，而是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姜罗没想到他野起来这么有味道，一时心下跳动又快，脸上还有点羞红。
  她微咬着唇，柔顺地靠在他胸前。
  这大概是姜罗为数不多的真正柔顺的时候。
  姜灿低沉的笑声从他胸腔里传出来，直顺着耳朵钻进姜罗的心底。
  “你笑什么？”她问。
  姜灿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说：“你这样，真让人难以相信，昨晚竟然那么急切地想要往我被窝里钻。”
  姜罗一僵，嗔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
  一提起这事，她现在心里都还有气，本来今天跟过来是要教训姜灿一顿的。
  但又不想破坏此时的气氛，于是只能先压下，打算一会儿看他表现再说。
  姜灿笑着，揽住她的肩膀道：“其实呢，我也不是不愿意，只不过怕……”
  “怕什么？”姜罗问。
  “怕你尝到了甜头，一脚把我给蹬了啊。”姜灿撩着她的长发，连说出的话都带着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