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太尴尬了。
  大写的尴尬。
  和老公亲亲的时候被长辈看到，是一种什么体验？
  霍景延没有尴尬，只有无奈：“爷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霍老爷子也没有尴尬：“司机都下来半天，家里都快开饭了，你们还看不见人影。”
  霍景延蹙眉：“那你可以打电话。”
  霍老爷子道：“我打了，你们没接。”
  说完，转身离开。
  叶梵：“……”
  霍景延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不用害羞，爷爷是过来人。”
  然而，叶梵并没有被安慰到。
  见他面不改色的模样，叶梵隔着头发瞪他，然后快步离开。
  这厚脸皮的男人真是越来越会耍流氓了。
  “老婆大人，宝贝儿，你等等我。”
  他的声音很大，前园的佣人都听见了。
  叶梵满脸通红，感觉太羞耻了。
  吃饭的时候，叶梵一直低着头，都不敢看霍老爷子。
  霍景延若无其事的给她夹菜：“多吃点，你太瘦了。”
  叶梵咬牙，真想叫他闭嘴。
  霍老爷子突然道：“景延，你和小梵的那个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闹得太大了，不光是娱乐圈，就连社会新闻和经济新闻都在推送这个消息。
  霍景延道：“霍氏集团树大招风，你孙子长得又帅，痴心妄想罢了，我已经解决好了，爷爷不用操心。”
  霍老爷子点了点头，看着叶梵道：“小梵，景延现在去上班，有的时候难免会有应酬，你也不用太在意。”
  叶梵拿筷子的手一顿，抬头对上霍老爷子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霍老爷子这句话有什么深意。
  “我明白，我会理解他的。”
  霍景延微微蹙眉：“爷爷，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我洁身自好，又不会乱来，而且叶小梵她相信我。”
  说到最后，总算听出了一丝骄傲的味道。
  霍老爷子没再说话。
  饭刚吃到一半，小正就哭了。
  霍景延有些不耐烦：“这小子怎么还在，他妈妈还没回来？”
  霍老爷子道：“月兰的父亲生病了，她要多待一阵子才会回来。”
  霍景延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这么说，这小子还要一直待在这里？”
  霍老爷子点头：“小梵，你不会介意吧？”
  为什么要跟她说？
  叶梵想到之前霍妍跟她说的话，又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叶梵看过去，正好看见一直没吭声默默吃饭没有存在感的霍妍。
  “爷爷决定就好。”
  只要不叫她妈妈就行。
  霍景延想要把小正送回去，叶梵踹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说话。
  霍老爷子叹了口气，自顾自的道：“你们白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有小正陪着我，如果家里再多几个小子就好了。”
  霍景延冷哼：“爷爷要是喜欢，这个周末我带你去福利院，里面什么样的孩子都有。”
  “你……”霍老爷子皱眉：“我说的是你。”
  “我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孩子了。”
  霍景延把碗筷放下，一脸严肃的道：“爷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留下小正是为了什么，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不会要孩子的，别说现在以我的身体不能要孩子，就算我完全康复，我也没打算要孩子，想让我生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
  霍老爷子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你……你说什么？”
  霍景延再说了一遍：“我说，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要孩子，我不要孩子。”
  霍老爷子差点被气晕过去。
  叶梵见状不对，赶紧起身过去。
  只是她还不到霍老爷子身边，霍老爷子就一把推开了她，面露威严，眼神更是冷得吓人。
  “爷爷你干什么？”
  霍景延扶住叶梵的肩膀，自然也看到了霍老爷子的眼神，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
  “你推她干嘛，是我不要孩子的，跟她有什么关系，爷爷你讲不讲道理。”
  霍老爷子手撑着桌子：“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要孩子？”
  这么年轻，就不要孩子。
  他不相信没有理由。
  除了叶梵不愿意生，他想不到任何理由。
  霍景延本来不想说的，但他更不愿意让叶梵受委屈：“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
  叶梵愣住了。
  霍老爷子更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霍景延道：“爷爷，我到底是怎么来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从来就不喜欢孩子，既然做不到爱他为什么要生他，孩子他不是工具，更不是物品，他是个人，他会有自己有思想和喜好，生下来然后不管不顾，或者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你不觉得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残忍很悲哀的事么？”
  叶梵心里一阵酸涩，眼眶慢慢的红了，她从来不知道霍景延不喜欢孩子是因为这个。
  霍老爷子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景延又指着躺在小床上抱着奶瓶的小正：“就像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姑姑和爷爷看着是挺喜欢他的，可这份喜欢到底掺杂了多少东西，姑姑想把小正留在这边，甚至是想把他养在你身边，让你带出感情，然后像我一样，能够多分些财产，爷爷你也想借着小正来试探我，想看我对待孩子的态度，你们的喜欢都是别有用心的，所以他为什么要出生，你们问过他了么？”
  叶梵没有说话，只是握住霍景延的手，视线却已经被眼泪模糊了。
  霍景延的话太离经叛道，却也是事实。
  可在大部分人眼里，结婚生子，传宗接代，是每个人必须要经历的重要阶段，否则将会是一种遗憾。
  叶梵能理解，可霍老爷子却指着霍景延怒斥：“你大逆不道。”
  霍景延苦笑：“大逆不道就大逆不道吧，我也没想让爷爷理解我。”
  他握了握叶梵的手，只要叶梵能理解他就行了。
  霍老爷子喝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赶出霍家？”
  霍景延眸光微闪，笑道：“陆爷爷早就说过，如果我在霍家待不下去，就去陆家做上门的外孙女婿。”
  “……”
  霍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