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完镇定剂后，钟曼华就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她又靠在床上，目光呆滞，不知道脑子里又在幻想着什么。
  嬴天律按了按被角，低声：“妈，后悔了吗？”
  钟曼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回应，时不时地笑两声。
  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辈子，她都会活在后悔的折磨之中，被虚拟幻象所困。
  而且这个病症很重，就连家属，也只允许每个月探望一次。
  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这是报应，比死还狠。
  ——
  另一边。
  嬴子衿给纪夫人打了个电话说她晚上再回去吃饭，然后和傅昀深去了一家自助餐厅。
  防止店里的客人认出，两人都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
  “你真以为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见到女孩似乎还在沉思着，傅昀深戳了戳她的脸，开口，“不，其实还没有，她要是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不会给自己构建一个虚拟的世界。”
  “雪声和我讲过和她类似的病状，这一类病例，他们只想逃脱现实，不想承担任何责任。”
  “不谈她。”嬴子衿淡淡，“很早就不关心了，我在想纪家的事情。”
  人都会犯错，是要给机会。
  但一错再错，什么都磨灭干净了。
  如果她没有及时恢复意识醒来，她是会彻底因为被抽血虐待，死在嬴家。
  “你准备和伯父一起参加纪家的这个实验项目？”傅昀深给她倒了一杯果汁，“需要帮忙么？”
  “嗯。”嬴子衿颔了颔首，“你给我说诺顿大学那边研究出death毒雾是炼金术的产物，爸爸说我们遇见的death毒雾，和他当时遇见的还有一定的区别，要更强。”
  “研究资料都在纪家，不用爸爸说，这个实验我也要进行下去。”
  是谁，杀害了傅流萤。
  又是谁，这么想让温风眠和o洲大学城的天才们死去。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也都要追查下去。
  当初她给傅老爷子医治的时候，其实就有觉察到，傅老爷子体内的毒素，有点像炼金术制造而成的，只不过不明显。
  “你查。”傅昀深的手臂搭在椅背上，撩起眼皮笑，“我目标大，在前面给你挡着。”
  “长官，悠着点。”嬴子衿微微挑眉，“你舍不得我没有男朋友吧？”
  傅昀深还没有回应，嘟嘟又高高兴兴地从口袋里探出了个小脑袋，还发出了哼哼声，表示还有它。
  “……”
  傅昀深瞥了嘟嘟一眼，似笑非笑。
  他是有点后悔，他当时陪着她买了这么小的一只茶杯猪，导致她现在随身携带着。
  嘟嘟又很骄傲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傅昀深看了一眼：“夭夭，好消息，井红贞已经被抓起来了，无期徒刑，嬴氏集团的资产，我已经让人全面转给了嬴天律。”
  “嗯。”嬴子衿一只手支着下巴，“你处理就好。”
  “我去实验室不方便。”想了想，她把嘟嘟从口袋里拿出来，“那就麻烦男朋友，帮我照看一下你的猪宝宝了。”
  傅昀深眼睫微动，桃花眼扬起，不紧不慢：“好啊。”
  嘟嘟：“……”
  不，它并不想。
  ——
  因为一直没有肝源，嬴震霆在医院里几乎住不下去了。
  嬴天律最后来看他一次：“嬴家已经没有钱了，爸，等上一笔钱用完，你就要离开医院了。”
  “嬴天律！”嬴震霆震怒万分，“你是谁的儿子？你怎么敢这么做？！”
  “嬴先生，我已经不想称呼你为父亲了。”嬴天律手按着头，冷笑了一声，“你毁了四个人，还不够吗？”
  钟曼华进了精神病院，嬴子衿被抽血虐待，嬴玥萱也堕落了。
  连他，也被毁了。
  原本他能够有一个很好的家庭。
  “什么我毁了四个人？”嬴震霆抵死不承认，也冷笑，“我干什么了？不就是出轨？怎么了？豪门这种事情不是很多？”
  他已经够专心事业的了。
  当年会和井红贞生下嬴玥萱，也是一个意外。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确实还喜欢着井红贞，也就听了她的提议，把嬴子衿扔掉，让嬴玥萱进到嬴家来。
  反正嬴家未来也只会是给嬴天律继承，女儿是谁都无所谓。
  后来嬴玥萱的确优秀，嬴震霆才对她另眼相待。
  “不就是出轨？”嬴天律都已经气过头平静了下来，“那我就告诉你，你知道你的病怎么来的吗？就是井红贞动的手脚，你是真的活该。”
  嬴震霆神色一变：“你说什么？！”
  他会肝衰竭，竟然和井红贞有关？
  他想起来，那段时间井红贞会给他送饭。
  难道……
  “这个贱女人！”嬴震霆额上的青筋暴跳，“她在哪儿？快把她抓起来，我要弄死她！”
  嬴天律不想和嬴震霆多说一句，站起身来，目光冷淡：“法律会制裁你，不过不知道等庭审的时候你还有没有救，我不会管你。”
  他转头，毫无留恋地离开了病房。
  气得嬴震霆在背后大叫。
  一时间气急攻心，又动了肝火，嬴震霆又昏死了过去。
  医生还恪尽职守地接着替他医治。
  但谁都知道，没有肝源，嬴震霆迟早都会死。
  ——
  嬴天律离开医院之后，去公司整理嬴震霆的东西。
  他接手了嬴氏集团，并且和他自己开办的公司合并到了一起。
  这两天，他还接到了帝都那边递过来的几个单子。
  嬴天律将不必要的东西都清理了出去，有用文件整合在一起。
  直到他从一个保险箱里发现了别的东西。
  他神色一顿。
  这是另一份亲子鉴定书。
  第464章 身世疑云，虐渣
  因为嬴震霆做的龌龊事情太多，导致嬴天律一看见“亲子鉴定”这四个字，就会莫名地紧张起来。
  这个保险箱几乎是废弃的，被扔在总裁办公室自带的小库房里面。
  很长时间都没有人用过，甚至连钥匙都丢了。
  嬴天律会打开，也是一个意外。
  因为他比较谨慎，想着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的东西。
  嬴天律将其他文件放在一边，拿起这份亲子鉴定书开始翻看。
  第一页，就写了很重要的信息。
  【关于嬴子衿和嬴震霆的亲子关系鉴定。】
  嬴天律想着这应该是当年江漠远把嬴子衿从沪城带回来后，被嬴家发现了，然后去做的亲子鉴定。
  跟不少豪门一样，嬴家的确很看重血缘关系。
  如果没有亲子关系鉴定，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也不会接回来。
  嬴天律也就顺便接着往后翻，可翻到最后一页的分析意见和鉴定结果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他不由一愣。
  怎么会是空白页？
  他皱眉，看了看装订线，发现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这未免太过奇怪了。
  嬴震霆没事将这一份不完整的亲子鉴定书放在办公室做什么？
  一时之间，嬴天律也是思绪万千。
  其实仔细看看，嬴子衿虽然和他长得像，但是容貌要比任何一个嬴家人都好的。
  她的血型也很特殊。
  和嬴露薇不同，嬴露薇会有血友病以及特殊血型，医院鉴定说是基因突变，以及嬴老夫人怀嬴露薇的时候受到过辐射，身体不好。
  但嬴子衿没有。
  她就是这个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