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很抱歉顾导演，这些学生太放肆了。”波西教授瞪了奈奈一眼后，有些慌张地过来道歉。
  顾小凡却是不以为意地微笑道：“没什么，就是一个善意的玩笑，既然大家都过来了，我们就在这里开会吧，让学生会的代表也一起出席吧。”既然是要学院配合拍摄，团结比对抗更重要，他可不是来闹事的。
  波西校长见顾小凡这位大财神没有发火，当然高兴都来不及了，按照顾小凡的意思，学院的领导与学生会的会长一起进入舞蹈大厅。
  令顾小凡意外的是，那个日本女孩奈奈，竟然就是朱莉亚音乐学会的学生会会长。
  会议开始，由陈可儿给众人发放了两部电影的拍摄计划书，一一说明拍摄《爆裂鼓手》与《黑天鹅》拍摄会给芭蕾部，爵士部带来哪些好处。
  陈可儿的计划书做的非常漂亮，从几个方面阐述了这两部电影艺术上的高度，并保证让学院的优秀学院有足够的戏份，能够令他们可以提升知名度，以便他们毕业后可以更好的发展。
  而对于朱莉亚音乐学院来说，这两部电影上映，也会让他们能够在明年与曼哈顿音乐学院，柯蒂斯音乐学院的竞争中，能够获得更好的生源。
  可她还没有说完，学生会里一名脸色冷峻的白人学生就打断了她：
  “你们说这两部电影能展示我们朱莉亚学院的艺术魅力，那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们最好的艺术学生要在电影里演出小配角，而主角却是两位外行人？让两位外行人代表我们艺术水平，这是不是太可笑了呢？”
  这话一说，现场的一多半教授与学生会代表都微微点头，显然都认同这个观点。
  “伊安，还没轮到你们学生会发言呢。”校长波西打断他，缓缓地道：
  “我们学院是出了105个格莱美奖、47个艾美奖和16个普利策奖的世界顶尖艺术学府，学生要有学生的修养，你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还在这里空谈什么艺术素养？”
  刘施诗偷偷地对顾小凡伸出了一个指头小声道：“一次。”
  什么一次？顾小凡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候就看学生会长奈奈，也站起来抗议道：“校长先生，如果要说礼貌的话，学院没有通过民主程序，擅自决定拍摄影响教学课程的这两部电影，损害我们学生的利益，难道就是礼貌吗？”
  “学校有学校的考虑。”波西微微皱眉道。
  “学校的考虑？”奈奈很是不满道：“学校的考虑就是因为中国人的捐助，提高了中国学生招生率，让拒绝了原本应该入学的其他国籍的学生吗？”
  “这是什么话？”波西听着脸色一冷道：
  “朱莉亚学院出了105个格莱美奖、47个艾美奖和16个普利策奖，里面有中国学生的比例远远超过我们招生的比例，提高中国学生招生数，难道有什么不合理的吗？难道美国，欧洲的学生是人，中国籍学生就不是人吗？
  内田奈奈，你作为学生会的会长，抗议这次行动，究竟是为了维护学生们的利益，还是为了今年你弟弟没有考入学院而发泄自己愤怒呢？”
  刘施诗又伸出两个指头，对顾小凡小声道：“两次了……”
  顾小凡顿时醒悟了，难怪刘施诗对这个数据耳熟这么熟悉……这是这位自卖自夸的波西校长的口头禅啊……
  奈奈还要说话，约瑟夫却打断了他道：“别把话题扯远了，学生会的抗议的，主要是认为中国演员没有资格代表学院的最高水平，会拉低朱莉亚学院的艺术水平。”
  陈可儿正想回答，顾小凡却是出声了，望着那位约瑟夫教授不卑不亢地道：
  “约瑟夫教授，我能请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约瑟夫高昂起头，眼神里充满着傲慢。
  “请问您身为爵士乐部的老师，你教过多少学生？你的学生毕业之后有多少人进入爵士乐团，靠着爵士乐生活？”顾小凡问道。
  乐手毕业之后，唯一的出路都是到各个乐团就业，而美国各个大乐团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全世界的音乐系毕业生都往美国大乐团跑，乐手学生毕业之后，根本没有几个能得到相关的工作。
  音乐艺术……从来都是天才的舞台……平凡者的坟墓。
  “如果他们在学校成绩足够好，就会有政府的艺术津贴，生活没问题。”约瑟夫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啊，政府的津贴，那能有多少？他们一辈子学音乐的花费又是多少？难道他们学爵士乐只是为了自娱自乐吗？”顾小凡压低了声音：
  “约瑟夫教授，我们的音乐电影，可以让更多的人喜欢爵士乐，喜欢芭蕾，让更多的观众热爱这两项艺术，市场会变得更广阔，就会有更多的学生得到就业的机会，得到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这难道有什么错吗？为什么学音乐就该过穷困的日子呢？为什么他们不能用艺术去赢得自己的尊严，良好的社会地位呢？”
  听到这里，那些教授老师们眼睛都亮了起来，连连点头，顾小凡的话说道他们心坎上面去了，这才是他们心愿，让更多的人能喜欢爵士乐，芭蕾，这远远比教出几个优秀的学会影响更加深远。
  “把艺术商业化，这是你们中国人惯用的伎俩，真是充满着铜臭味。”约瑟夫对此却很是鄙夷地冷冷一句。
  顾小凡还没说话，波西校长就冷然道：“商业化有什么不好，难道纽约芭蕾舞团就只演出不卖票吗？约瑟夫，不是每个音乐家都像是你这样过清教徒的生活，难道你想让我校的105个格莱美奖、47个艾美奖和16个普利策奖得主都要饿死吗？”
  刘施诗这次倒没有对顾小凡悄悄伸出了三跟指头，而是望着他佩服不已，简单几句话就把局面扭转过来了啊。
  正在这时候，就听到有人“啪啪啪”的鼓掌起来，就看学生会会长，日本女孩奈奈站了起来：
  “顾导演说的真好啊，我们学生会完全同意这个观点，那么还是那个疑问，既然这两部电影的初衷是为了扩大爵士与芭蕾艺术的影响力，为什么要刘施诗小姐与顾导演你们这样演员来主演，而让我们的学院最顶尖的学生扮演配角呢？为什么不让他们演主角，你们来演配角？”
  刘施诗听着脸色都变了，这根本是无理取闹，再怎么艺术电影也是有成本的，用不知名没演技的舞蹈演员，还不亏本亏死啊，这又不是你们朱莉亚学院的宣传片！
  可她还没有发飙，顾小凡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笑道：
  “这是个好问题，确实应该让更适合的人来演主角，如果我说刘施诗小姐与我在银幕上芭蕾与爵士鼓的表演水平，是超越学院的所有学生，你相信吗？”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这什么意思？这两个外行口气这么大？
  “有意思的观点。”约瑟夫教授听着冷笑了起来：“正好这里是舞蹈教室，我们不如叫个芭蕾同学来试试吧，当着大家的面，看看是谁才代表我们朱莉亚学院的最高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