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莲看向外面。
  这个时候，老师打孩子是不犯法的，家长也不会想到维护自己权益。
  反而，绝大多数家长还支持老师打孩子。
  他们奉行的是，“树不修不成材，孩子不打不成器”。
  只要不打出事，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这个时候，她什么也不能做。
  因为，如果，她说什么的话，不仅救不了尚德忠，反而把另外七个人，甚至更多的人牵进去。
  就算尚德忠本人，也只说不是他掏掉的，他也没有指出是谁掏的啊。
  更何况，程老师心里也是清楚的。这十块砖，绝不可能是尚德忠一个人掏的。
  但是，把班里这最后一排七个人甚至所有的男生都交出去，那就说明，这个班班风竟如此之坏？个个男生都坏得流脓？这让班主任脸面往哪里搁？
  再说了，一个班一半人都到全校大会上检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啊！
  所以，只要一个头目就够了。
  这节课，乔青莲心里很纠结。说实话，这对于乔青莲来说，本来不是大事，可是，对于还是孩子的尚德忠来说，却是了不起的大事，这对于他今后的一生都有影响。
  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这个时候，他是不懂的。
  中间这节课，下课时间二十分钟，比较长。
  下课了，班主任离开了。
  乔青莲走出教室，走到尚德忠面前，
  尚德忠看了乔青莲一眼，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惭愧地低下头。
  乔青莲看到，尚德忠的鼻子下还有血迹，嘴里牙齿上有血有土，是刚才扑到在地沾上的。
  乔青莲问：“你牙齿没有掉吧？”
  这个时候换牙已经换过了，掉了可就没有办法了，只好安装假牙了。
  那就是一个相貌上的缺陷了，乔青莲自动脑补了尚德忠大金牙的情形。
  尚德忠抹了抹嘴，回道：“没有。”
  乔青莲问：“学校还给你什么处罚？”
  这个时候，毁坏集体财产，绝不可能检讨一下了事。
  听到乔青莲问话，尚德忠心里一暖，小声回答：“叫我到全校大会上检讨，还要记大过，以观后效。还要，还要罚二十块钱。”
  乔青莲：“”
  对于尚德忠来说，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吧！
  这确实有点重。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时候对这些错误罚得重，所以，才很少有人会破坏公物吧。
  站在学校领导的角度，这似乎也没有错。
  不过，还是要安慰一下。
  乔青莲说：“你还是认错吧。你如果不认错，后果就是要开除。你小学都没有读完，回家能做什么？”
  尚德忠倔强道：“开除就开除。大不了回去种田。”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你要是真破罐子破摔，我可就没招了！
  换个话题吧。
  乔青莲问：“忠子哥，你知道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撬开墙砖的？”
  尚德忠说：“是狗子。他跟我说过，上课没事干，就用小刀蹲在后面慢慢地刮，就刮开了第一口砖。”
  乔青莲说：“那你为什么不说出狗子来，第一个才是始作俑者。”
  尚德忠不懂“始作俑者”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明白，如果没有第一个，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尚德忠犹豫了。